那年小學妹說，等我們有錢也買綠蘋果。

昨天去大華，買了7刀多一合（3磅）的蘋果。從沒見過這樣的品種，個頭小，紅中透綠，綠中透紅，鮮艷透亮。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勁兒、甜滋滋的味兒，滿口生津。極品也！

                   極品小蘋果

不由得想到80年代，比利時Antwerp農貿市場，那比紅蘋果貴很多的綠蘋果，和可愛的小學妹多次說過的那句話，等我們有錢也買綠蘋果。

                                                      當年我們買不起的綠蘋果

80年代的老留學生，和近20年來小留學生有太多的不一樣。區別之最，應該是貧和富吧？這世界早已進入赤裸裸的以錢為綱，綱舉目張年代。老留學生的窮，和小留學生的富，造就了老留和小留之間的種種天差地別。

老留們從憑票憑證，節衣縮食的計劃經濟，一邁腳進了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獎學金雖足以衣食住無憂，但窮慣了窮怕了的留學生們，無一不想把一個銅板瓣兩半花。每月省下的洋錢，兌換為人民幣，比偉大領袖的月工資多了去了。

老留學生的窮，今天的小留學生們難以想象。當年我們窮到連綠蘋果都捨不得買。

安特衛普大學，在美麗的海港城市郊外。留學生們大都住在市區，每天騎半個來小時的單車到校，周六騎車約半小時到農貿市場。那路是歐洲隨處可見的大石頭路，任憑一輪又一輪的滄海桑田，那大石頭路千年萬載巋然不動。

                                                            歐洲大石頭路

汽車行走在那大石頭路上坦蕩蕩，但騎單車是高高低低顛顛簸簸。去農貿市場的路，大貨車小轎車擁擠，騎單車顛簸在汽車間穿梭，是要有些膽量的。初次跟着老中們進城時，俺心驚膽顫出了一身汗。去過幾次後，就能和汽車搶道心不跳了。

老中們在農貿市場，每周必買的是紅蘋果和橙（Orange ）。紅蘋果以品種、新鮮度分若干檔次。最便宜的是那種色晦暗、皮軟、果肉如絮的，約合每美刀1公斤。

             當年我們只買便宜的軟綿綿的紅蘋果

此外，老中們還會買荷蘭人賣的海瓜子（Mussel），質量又好又便宜，約3美刀一大袋子。俺在美國沒見過那麼肥碩鮮嫩野生的Mussel。從農貿市場顛簸回住處後，邀幾個哥們姐們圍桌而坐，喝世界第一的比利時啤酒，說中國話，窮着並快樂着。

曾經多次和一小學妹結伴前往農貿市場。駐足鮮亮的綠蘋果攤邊，看着洋人們買綠蘋果，想象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勁兒，甜滋滋的味兒，小學妹總吞着口水說那句，我至今見蘋果就想起的話，等我們有錢也買綠蘋果。

小學妹說此話時，總是信心滿滿。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們會讀書拿學位，我們會有錢，我們會買得起綠蘋果。

小學妹啊，記得你嬌小的身影，聰慧的頭惱，順溜溜的英語，在安特衛普大學研究生部沒呆多久，就挪窩去了美國的一所大學。

不知你最終落腳在哪？相信今天，無論什麼樣的蘋果，你都可以隨心所慾的買個夠，吃個夠了，還記得你對我說過多次的，等我們有錢也買綠蘋果嗎？

小學妹啊，你現在何方？老姐以此文呼喚你，請給老姐我留句悄悄話。如果你在美國，老姐巴不得給你快遞幾合前邊圖中的，比你心心心念念的綠蘋果好吃得多的，極品小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