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美國人是在車輪子上長大的。由於居住分散,上學、工作,購物等,無一不需要駕車。因此,留學生活的頭等大事便是考駕照。
美國人考駕照,大多付費去駕校學習。30年前的留學生們,為了省錢,大多選擇有駕照的朋友作教練;太太們練車一般不煩自己的先生,同樣找朋友作教練。先生會因為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一路呵斥,忍氣吞聲的太太回到家裡再藉機整治先生,甚至吵得不可開交。陪練朋友太太時,則耐心有加,不厭其煩。
考駕照分為筆試與路試兩部分,中國人長於考試,筆試從來不是難事,難者為路試。美國考官本着安全為重,生命至上的理念,大多嚴格把關。當然,也會取決於考官當天的心情。當年,留學生考路試,大多數經歷了兩次或以上,甚至十幾次的。
且說一位同學,路考十次方才通過。失敗次數多了,考官一上車,便心裡發毛。路考幾次見到警車也不免手忙腳亂,被考官看在眼裡,直接叫停,打道回府。待到終於拿到駕照,已然練就了一副怕考試,怕警察之心膽。一次,帶朋友購物路上,與一輛警車擦肩而過,車內朋友習以為常,無人作聲。偏是這老兄,一邊晃動方向盤,一邊自說自話"警察!警察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怕警察的⋯";又一次,在中國城,迎面一輛警車馳過,這次他沒有吱聲,只是扭轉回頭,頻頻張望,大約是擔心警車會否掉頭尾隨。正觀望間,忽然車前一片驚呼連連,原來,半邊車身早已上了右街沿,險些撞人。
當然,學車也有輕鬆的,甚至無師自通。話說另一位同學,聰明過人,尋常事物,翻翻書,略一琢磨便明了事理。這一日,請朋友幫忙買了一輛二手車開回家來,順便請教幾招基本操作,千思萬謝別過了。從未開車,更無駕照的他,等朋友一走,竟然自個發動起車,搖搖晃晃地上路了。一路S型走來,倒也有驚無險。正在暗自得意,早被一輛警車盯上,尾隨有時,果斷叫停。這位同學下得車來,兀自擔擾無證駕駛。只見這位警官二話不說,唰地在街邊畫了一道長長的直線,命令同學走線。這是30年前警察常用的方法,以查驗是否醉酒駕駛。同學遵令執行,一路走去,不搖不晃,不偏不移。一旁的警官,思忖良久,不得其解,只得道聲"Sorry about “,放行。按照規範,警察叫停違規車輛,首先要求出示駕照,保單與註冊收據。當時,這位警官居然忘了證件查驗,或許是立功心切,因為酒駕屬於犯罪一例。同學意外蒙赦,猶自後怕,立即掉頭回府。後來,這位同學路考得了高分,一次而過。又後來,當了某大學的終身教授。當然,他是不會希望他的學生有樣學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