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賤不賤呀？”范學德

前記：這篇文章當年發在《貓眼看人》上後，論壇上一位著名的左派“一翁”跟帖寫道：“范學德，俺這中國人原來還尊重你美國人幾分，可你們美國人（或者生活在美國的人）難道自己就不覺得自己噁心嗎？……我靠，你們拍着自己的胸脯說一聲：你們到底賤不賤呀？大過年的，俺不想打擊你們這幾個不成器也不要臉的東西。你們安安靜靜過個中國年了再出來獻醜，中國人不會殺了你們吧。：））好好養養身子，等過了年在來宣揚你們美國的邪教，這也不會憋死你們吧？：））”

就借用他的話作為標題吧，標題黨的無奈。其他評論附在後面，以下是正文，文章原來的題目是：

              專門領養殘障兒童的神學院教授

去年年底我病了，好一段時間沒有力氣寫文章。有一天，看到某一位網友在一個跟貼中勝利地宣告，經過他們的嚴厲打擊後，貓眼上的神棍們“全軍覆滅”。看了以後我就深感到某種文化中所包含的特殊類型的什麼色幽默，它經常提前慶祝自己的偉大勝利，並且說，普天下，眾蒼生，都因這一勝利而幸福快樂得眼看就要挺不住了，只好載歌載舞，三呼萬歲。

不幸的是，病了十來天后，我挺過來了，寫作的情緒又上來了，寫，就像當年的胡漢三先生宣告過的那樣：我胡漢三回來啦！

還是寫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故事，這回我說一個大學教授。

這是十來年前的事了，我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有一天，一位朋友跟我介紹說，我們三一神學院有一位教授，是教授教育學的，非常有愛心，愛主，愛兄弟姐妹，愛學生。

我笑着點頭，鼓勵她說下去。

她說，就說一件事吧，他收養了許多孩子。

收養孩子。這似乎不太希奇，我知道有幾個朋友就領養了幾個中國出生的女孩。我望着她。

她繼續，你知道嗎，他是一個白人，但他領養的卻都是黑人孩子。

並且，還都是殘障兒童，被父母離棄的殘障兒童。為了收養這些孩子，他們夫婦竟然沒有要自己的孩子。

我一再驚訝。

經她介紹，我就去探訪教授了。

教授就住在我們隔壁的小鎮，開車五分鐘就到了。進門，就同教授打招呼。教授個子很高，肩膀也很厚實，大鬍子特顯眼，厚厚的，遮住了臉的三分之一，上面，一雙深邃的大眼睛。

教授家的房子非常一般，不大，也不新。那天去了七八個人，都是到他家參加學習聖經的，由教授帶領。來的人當中，年輕人，老年人，婦女都有，我是唯一的外國人。一會兒教授講，一會兒有人發言，氣氛很輕鬆。看來，大家也沒把教授當成教授，只看作是一個兄長。

那天具體學的是什麼我記不清了，就記得學了一個多鐘頭後結束了，大家一起吃點點心。點心是他太太自己烤的，味道還可以。吃完後，大家陸續走了，只有我留下來了。我要和教授聊聊。

教授領我到了另一個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張大床，床上躺着一個黑女孩，十幾歲，臉長得很醜，一看就知道是痴呆兒。她一看到教授進來了，就傻呼呼地笑，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教授笑着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手，又跟她說了幾句話，說你是好女孩，我們大家都愛你。還把我介紹給她，說我來自中國。那個女孩繼續咕嚕，繼續笑。

一會兒後我們走出了房間，留下一位婦女照顧那個女孩。教授對我說，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了，她的病重一些，需要更多地關心，更多的愛。

我在和教授繼續聊天中才知道，有時候，他們家會有好幾個這樣的殘障孩子，他們夫婦照顧這些孩子幾年後，如果孩子的情況好一些，他們就會把孩子送到慈善機構去，然後，繼續找病得更重的孩子來領養照料。

很多年前，他們夫妻看到了這些被父母遺棄的殘障兒童，心裡被耶穌所感動，於是就同心反覆禱告，發現上帝要他們照料這些孩子。當他們明白了上帝的旨意後，就決定不要自己的孩子，把自己對孩子的愛送給這些失去了父母之愛的殘障孩子。從那以後，幾十年過去了，他們就這麼一直走下來了。

他說，我們做得很開心。

他還說，有時一些兄弟姐妹也會來到這裡，幫助我們。

2005．1．23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