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好:

謝謝一路跟讀. 最近個人有點事, 可能會暫停一陣. 希望一個月後能再接着寫.

有些網友問我這小說是悲劇還是喜劇, 我的計劃是結局偏喜, 過程偏悲,
所以應該算是悲喜劇吧.

再謝跟讀, 祝大家萬事如意!!

鞠躬!!

-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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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煙雲】 (71) 覆水難收
by china_firefly/螢火蟲

趙劍掙扎着從地上爬起, 兩腿疼痛難忍, 一瘸一拐搖到客廳發現母子倆都不見時才慢慢清醒過來, 天哪,我竟然把老婆打跑了? !

他癱坐在沙發上, 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依舊紅紅的,我這是怎麼啦?!我生平最恨恃強凌弱的小人, 當年陳雪也是因我見義勇為救助被困小兵才愛上的,到頭來自己卻打老婆了?!而且那封郵件也不能證明她和路翔一定有私情吧? Lily都說他住旅館的麼,我情緒怎麼那麼暴虐, 難道潛意識裡覺得欠老婆太多, 就伺機報復,以求心理上的平衡?!

這也太可怕了!! 我還是原來的我嗎?!趙劍瞪大眼睛恐慌起來,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

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嘈雜聲, 抬頭一看, 是動畫片"貓和老鼠"你死我活打鬥起來, 他趕緊關掉電視,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只有密集的雨聲. 他轉頭看着玻璃窗外灰暗的雨夜,開始擔心母子倆被淋壞,可想着她對這裡不熟, 應該不會跑太遠.

他嘆口氣, 開始不滿起來, 其實自己和依依真的沒關係了,她最近和南加律師楊大為好得一塌糊塗, 他下禮拜飛回國來看她呢.下午她一定要送禮物到公司以表謝意,自己勸阻不住,又怕老婆見了更傷心才把她截在樓下, 後來偷偷把禮物丟垃圾桶了.為這個家,他真的費盡苦心了, 老婆怎麼只會吃醋? 難道非得攤牌, 讓依依出面解釋?!他本來指望老婆回來後會慢慢習慣國內的風氣, 現在看來太難了!

他愁眉苦臉起來, 想站起來出去看看, 發現腿後依舊火辣辣的痛, 心裡暗罵這娘們下手真狠呢, 他只想關門不讓滔滔聽吵架麼! 走到門口發現她鞋子還在時他頓覺大事不好,下樓不見母子時緊張起來, 就打電話告訴小舅子,你姐可能找去你了.

半個小時後他忍痛開車到達小舅子家,室友說陳松早走了, 不知去哪裡. 趙劍開始恐慌起來, 就打手機, 可怎麼也接不通. 他頓時傻眼了, 開始漫無目的在上海街頭遊蕩着, 窗外雨越下越大, 水在玻璃窗上匯成行行涓涓細流,折射着大都市五彩繽紛的霓虹和燈光,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可就是找不到他的愛人,想着幾年前因為產品出了問題,自己醉倒在硅谷山路上, 是老婆冒着暴風雨帶兒子找到自己並護送回家的, 他開始淚流滿面,自己回國打拼是為家庭的吧? 他後悔不迭,心想就算她真的和路翔曖昧起來,自己還是會原諒的!

後來想着她和弟弟一起會安然無恙時終於灰溜溜地回家了,那晚抱着她的睡衣回味昨夜溫柔甜蜜時傷心起來, 期望一覺醒來,她和滔滔就會回來.

可他們終究沒再出現, 第二天一大早,他再打給陳松的手機, 還是一直打不通,到八點突然接通了, 他馬上懇求和陳雪說話,可陳松冷冷地說:"她要說, 你下午開完會後我們去你家拿行李."一說完又掛斷, 再打又不通了.

趙劍大失所望, 轉而想着遲早能見到老婆兒子時又心安起來, 傍晚在A大開完微電子院籌建會議,一回到辦公室就興高采烈地打電話說準備回家了,卻聽到陳松嘿嘿冷笑聲:"行李留你那裡吧,他們已飛回美國了..."

趙劍大驚失色,追問道:"你是說, 他們不去老家, 直接回美國了?!"

"不可以嗎? 難道等你再打一頓?! "陳松厲聲應道.

趙劍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原來小舅子上午說來拿行李只是緩兵之計,是怕自己去機場阻攔?!

"對了,我在浦東射擊俱樂部練得很不錯了, 步槍差不多百發百中, 正準備練手槍, 要不要來試試你?!"陳松冷笑着威脅道.

趙劍火冒三丈, 沒料到書生氣十足的小舅子也會那麼惡毒起來, 可想想小不忍則亂大謀,就強壓火氣,平靜地說:"這是我和你姐的事, 你別插手的好!"

"我能不插手嗎?! 我親眼看到你和野女人鬼混, 還勸她想開點! 你竟然還打她, 你TMD還是人嗎?!連畜生都不如!!"陳松聲嘶力竭地吼道.

趙劍頓時噎住了, 原來是小舅子告的密?難道真的冤枉路翔了?! 他連聲道歉後沮喪地掛斷電話, 茫然地看着窗外,不遠處一棵亭亭玉立青翠欲滴的合歡樹在風雨中搖曳生姿,想着當年兩人也是在合歡樹下初吻時,一陣難以抑制的悲痛湧上心頭,他終於下決心追回美國, 挽回妻離子散的殘局.

第二天凌晨他一直撥硅谷的電話, 到最後實在太累就睡了過去,還在做惡夢時電話響起, 一聽是老婆頓時清醒過來,道歉自己的粗暴行為後還把柳依依的事全盤托出, 最後哀求道:"一切都過去了, 我真的很後悔, 我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話筒里傳來陳雪冷冷的聲音:"謝謝你的誠意, 我已跟離婚律師約了明天見面..."

"我不想離!!" 他提高聲音叫道.

電話里一陣長久的沉默, 他以為有轉機時聽到她說:"你猜對了, 我和路老師上過床!"

他如遭雷擊, 過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終於點點頭說:"好! 好! 我成全你! 那就離吧!!"

陳雪如釋重負, 冷冷地說:"謝謝!"

他呼吸都困難起來, 血開始往上冒,咬牙切齒地問道:"是誰主動的?"

"你就別問了..."

"請你回答,是你勾引的還是他?!"他提高聲音,語氣強硬起來.

她看他一如既往霸道時終於心一橫,硬着頭皮應道:"是--我!"

他萬萬沒料到自己老婆都想傍大款, 就對着話筒咆哮道:"你TMD還真以為他是好人?! 他是卑鄙小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告訴你吧, 我結婚前就睡過那個讀MBA的香港女人, 你路老師一直知道,還和她打過電話!他一直在欺騙你,你就醒醒吧! 都豆腐渣了還想釣金龜?!!...."

他頓一下, 還想再罵時發現電話早已掛斷, 滿腔怒火無處發作,啪得一聲摔下電話, 死命地咬着手, 等嘴角血跡斑斑時還渾然不覺,恍然不知多久,突然他又兩眼噴火,拿起床頭的電話撥路翔的號碼, 是的, 他要把偽君子和Lily都臭罵一頓.

可他撥到最後一個號碼時猶豫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吧? 他慢慢地放下電話, 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是的, 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其實這實在也太簡單了,路翔投的是華星,是外資公司,可他最近想註冊另外一家中資公司,因為只有中資的才能申請政府基金 ,上禮拜打電話到美東就想和路翔說,要補給中資公司的股份.

現在沒必要說了, 趙劍準備花完外資公司的錢後專心經營中資公司, 讓那偽君子的百萬美金投資血本無歸!!

打定主意後, 趙劍哈哈大笑起來, 笑停後往後一仰,重重地摔倒在枕頭上, 看到老婆粉色睡衣時一把抓起,幾下就撕爛,跳下床,狠狠地丟進垃圾桶. 他突然跪倒在地上,扶着垃圾桶低聲哭泣起來.

大洋另一邊的硅谷,白衣黑褲的陳雪呆坐沙發上,太陽西斜, 初夏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無聲地落在她背上 .

她那乾涸的雙眼枯井般空洞, 茫然瞪着前方,天色漸漸變暗,她依舊化石般一動不動.

客廳里,滔滔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無數玩具汽車從各個箱裡挖出來, 興致勃勃地排成各式各樣長車隊, 等發現屋裡灰暗四周寂靜孤獨一人時突然心生恐懼, 嚎啕大哭起來.

陳雪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幽靈般晃到客廳,死命地抱緊兒子, 一邊安慰着"寶寶不哭"一邊伸手摸去他臉上的淚,自己卻忍不住,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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