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幸福我怎能麻木2 |
送交者: 章红 2003年01月15日18:20:29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
那个夏日黄昏瞬间的心动,其渺小程度相当于宇宙间的一粒尘埃,它不知所终的几率远远大于在你的生活中积淀下来的可能性。我屡次想,我与T擦肩而过的概率,真是几百倍于最终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呀。可我们居然真的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幸运地抓住了彼此,还生下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女儿,一家三口“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说它是童话又有什么为过呢? 中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很好,一心想考北大,结果高考当中发挥得不算好,没敢填北大。后来知道如果当初冒险填了,也未必就一定不能录取,每想到这一点,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憾意;我所在的中学,是从我那一届才开始有初三和高三,这样我不得不在中学多呆了两年;而事实上,高二那年我考当年的高考试卷,数学记得是考了118分(总分120),也就是说如果高二就去参加高考也定是能考上的;到了大学后,又一连碰到语嫣刘莉两个16岁就上大学的天才儿童,心里不是不懊恼的,——本来明明我也可以16岁就上大学呀,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流落到了N大中文85。 然而,如果不是这些偶然的因素,我就不会和T成为同学,就不可能认识T,我的命运将完全改写。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会对命运的安排彻底地释然,一切懊恼都不复存在了。我愿意把这一切解释为天意,是我上辈子做了善事,老天对我的酬答与成全。 语嫣在文中说过,中文85赶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毕业了。那一年的分配去向是前所未有的糟糕,我进了语嫣口中的“三闾大学”,开始了活到今天为止最有挫折感的三年。T算分得好的,进了省级机关。那年所有分进机关的大学生都被要求到基层实习,所以T一报完到就立刻离开了南京,到下面一个县城锻炼。 这种情况下,你可以想象,那个球场边矮墙上瞬间闪过的心动,是不是渺小得像一粒尘埃?我和T差不多就是陌生人,大家就算在毕业留言册上互留了地址,也断不会有人先写了信去。就这么各自融入茫茫人海,像盐消失在水中。 一年以后,下去锻炼的同学纷纷回城,这里面有男生W。在我以前的帖子中,已经出现了W的踪迹,他就是曾陪我绕南京城散步一周的那位。:)W是南京人,他家离“三闾大学”很近,所以他回城之后就来看我。这以后,当我凄惶难过的时候,我也会去他家找他。在他那儿,我碰到了另外几位大学时代的男生。后来他们聚会游玩的时候也会来约我,渐渐地,我也成为了他们那个小团体中的一员。 这对于我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毕业以后的日子,没有这个小团体的支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熬得过来。团体中的几位男生,都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物,其中核心人物是男生Y。Y如今已官至正厅级,在当年,单位分给他一间木头搭建的小披屋当栖身之所,那刮风时漏风、下雨时渗雨的小木屋成为我们的据点、大本营。直到如今回想起那间小屋我都觉得充满了感情,因为它凝聚了我青年时代最值得珍视、再也不会复返的一段时光。 有一天晚上,下放到连云港的男生N来宁,要乘第二天凌晨5点的轮船返回连云港。W和Y约我一起去送N,说索性不睡觉了,大家一起去看场通宵电影。我们早早到了和平咖啡馆,刚坐下Y便说,T也已经从下放地回来了,单位宿舍就在附近,待他去把T喊来。 不一会,我看见睽违一年多的T跟着Y一起走进了咖啡馆。裹了一件黄军大衣,脖子里塞了一条小细格子围巾。大家打了招呼,坐下来喝咖啡,随便地闲聊着,然后就进场看通宵电影去了。 电影共四场,前面两场是【苔丝】上下集,我以前看过的,情节上完全没有了新鲜感,再加上不习惯熬夜,我很快就昏昏欲睡,根本不知银幕上在演些什么。到三点多钟,开始放一部台湾片子,好像是叫【少女与色狼】(会叫这个名字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当然是部不怎么样的片子,可好歹我没看过,又很通俗,所以我反而清醒了不少。刚看起劲一点儿,到N去码头的时间了,大家纷纷离座出了影院。 Y说,有他和W送N去码头就足够了,我和T就不用去了。大家道过别,不一会儿影院门前就剩下我和T了。 我惦记着那电影的结局,就对T说,我们进去把电影看完吧。T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还想看吗?那好吧。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注意到了他最初的迟疑,顿时慌慌张张地说,不,不看了。 他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因为刚才遭受了那个打击,我坚决地表示不需要他送我回去。我们在冬天凌晨5点空旷清冷的大街上草草地告了声别,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走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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