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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故事---阴宅(ZT)
送交者: 满头雾水 2003年09月26日19:53:07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阴宅
文章来源: 冰灵 于 2002-9-18 15:16:00

  阿生云:“有空来我家坐坐,呵呵……”
  那片荒废的宅院已经不在了,虽然近半个世纪过去了,虽然一幢幢大厦在那片土地上拔地而起,但那段尘封了几乎快被人忘却了的记忆至今还令闻者毛骨悚然,惊粟不已……
  这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宅院,但它很老,已经很少有人谈起它是什麽时候修建的了,院子四面是高高的围墙,把大院与四周的其他院落分隔开来,在其中靠北的那面墙上有一个高高的门洞,洞顶上有一块长方形的石匾,但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院中很破败,很脏乱,因为自四五年的那群日本走后,这里就再也没有正式住过人了。院中央有一棵很大很繁茂的香椿树,高大的树冠下遮盖着三间青砖房,其中最大的一间似乎只留下些残垣断壁,整个大院都笼罩在一层阴气之下。
  故事要从七六年大地震讲起——大地震几乎把一切都弄塌了,工厂,学校,还有王老太的两间小瓦房,很长时间了,看着老邻居们一个个的都搬离了蓬区住进了新建的房子中,老太太心中不免有些发急。这天王老太领着三岁的小孙女儿找到了街道办公室,“小张同志,我们家的房还没分下来吗?”
  “呦,是王奶奶,您老怎麽来啦?”是房子的事啊,您等我给您查查。“说着小张从桌角的一大堆东西中掀出了一个本子,打开后看了一看,”哦,您的房子还要等等,可能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就下来了。“
  “什麽?!我老太太一个人孤苦伶仃,还拉扯这麽一个苦命的孩子,为了救她,她爸妈都给砸死了,现在你却告诉我还要个把月,那蓬子不当风也不遮雨,你可让我们娘俩儿怎麽活呀……”说着王老太的眼泪就珠子般的滚了下来。
  “您看,您老别哭呀,有话咱好好说,您要实在等不急我给您找一间就是啦,就是地方背点儿,有些乱,我下午领您去瞧瞧,您看行吗?”小张急忙解劝到。
  “你可不许骗我!”
  “那咋可能呀?”
  中午,刚吃过饭,王老太就带着孙女儿奔着街道办公室去了,小张早已等在门口了“我就知道您老等急,来跟我走,我带您看看去,不是很远。”于是王老太祖孙俩在小张的带领下一同向南边走去。
  道路两旁是一片片的砖砾断垣还有几棵歪七扭八的树,没有什么遮蔽,因此很清楚的就可以看见不远处街角的那片宅子,高高的院墙让人看不到里边的样子,只有一棵大香椿奈不住寂寞把大丛的枝叶伸出墙外,从那几乎朽败了的大木门和一把锈的几乎看不出模样的大锁可以看出这院子的年岁了。
  “怎么样?就是这,这院子一直没着落被当做闲置地,前几年听说有人翻进院内,说是院里有两间象样的房子,说来也怪,这么大的震动这院子竟一块砖皮儿也没掉下来,不知里面怎样,反正也没有个说法,今天我担着作个住带您老进这院儿走一圈,如果那两间房还在,要是您老中意,我就找几个人帮着收拾收拾,让您老先安顿下来,您看如何?”
  王老太思量了很久说:“那到是好的很,不过我年轻时就在这片住,后来才嫁到北边去的,我怎么一直也没听说这还有个能住人的宅子呢?”
  “你老放心,以前这里四面都是房子谁注意过这么一个院子呢?别说您,就连我这个平日跑东跑西的都没注意它,这不遭了灾后才显出它是个好东西不是?”说着小张从书包内抽出一把事先预备好的榔头向着门锁砸去,哐哐几下那早已锈透了的锁便不堪重击断掉了,随之门板也倒下了一大片。小张抱起小姑娘扶着王老太走进院内。院子里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没有很好的东西,也没有很坏的东西,地面上是厚厚一层干枯的树叶和树枝,应该是去年落下的。树下两间规矩的青砖房并未损坏,只是满是灰尘,房子的门窗上还镶着玻璃,真难想象这是地震后的景象。“不错,不错。”王老太自言自语道。老太太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笑了笑“就是这儿了收拾一下是个好地方。”小张一看王老太一副满意的样子心中也如同放下了一个包袱“好了,就这样,一会儿回去找几个人来收拾一下,明天就让您老搬进来。”……
                 
  月亮渐渐地被云遮住了,一切是如此的黑暗又是如此的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吱——咿呀——吱”的声响飘来飘去,那是那扇尘封已久而如今刚被打开的大门在风中所发出的声音……
                 
  王老太起了个大早,在炭炉上煮了些粥和小孩一起胡乱的吃了点儿便开始收拾衣褥了。“快,宝贝儿,一会儿咱就有新家了。”小女孩儿咿呀的笑着。王老太边收拾边和小女孩儿逗乐。九点钟刚过小张便来了,还带来两个小伙子,“王奶奶,那房子收拾好了,咱来帮您搬进去。”正说着两个小伙子已经进到蓬内搬东西了,好在没有达件儿,不过一个时辰东西已经全都搬过去了,小张几个人在院内喝了碗凉水便散了火各自走了。王奶奶在一旁拾掇小姑娘则在一旁玩,这一天就这样在欢喜中过去了。夜里王老太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儿子和儿媳和一群小灰人在院子里跳舞,样子很恐怖。第二天醒来,老太太觉得可能是前一天太累了便没太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老太太也在也没做古怪的梦,不过她似乎感到这宅院有些不对劲儿,比如院中总是阴凉阴凉的,虽说正是八九月的天气,不管太阳挂的多高,在院中总是感到有一股逼人的寒意。此外还有在后半夜好象总能听见有女人在院中抽泣可是到院中看看又没有人,开始老太太并没有当回事,不过终于有一天怪事发生了。
  这天早上一起来天便阴沉沉的还有些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到十点来钟天更加变的发阴还飘起了雨星,王老太正在房中收拾便听见院中大门被风吹得啪啪作响,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活去关大门。她小心的来到大门前用力把门推上并靠上了几块砖头,回身向房子那边走去“妈呀……”王老太一惊,差点栽倒,只见树下站着一个人,约六尺来高一身白褂,披头散发,王老太怕得要死,不过一回头的功夫,那人便不见了踪影。老太太扶着墙喘着粗气心想一定是老花了眼,定了定神又四周望了望,发现无异后才回到了屋中继续干起活来。收拾了衣服又去扫地,而小女孩则坐在床上玩积木,王老太在床边一边扫地一边悠悠的逗着孩子,就在这时孩子突然大哭起来。“怎么了宝贝儿?怎么哭了?”王老太一边迷惑的问着一边用袖子为孩子拭着泪,可孩子并不说话只顾大哭并不断的用手指着王老太身后,王老太慢慢的回身望去,这一望差点吓死,只见身后大窗上一个锅一般大的人脸披头散发口吐长舌正向屋中窥望,此人正是王老太刚才在院中所见。王老太一把扯上窗帘抱起小孙女跑进了内屋,这一天王老太再也没有出去,和小孙女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第二天王老太便带着小孙女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于是那扇门又一次上了锁,掉了的那片门板也被重新钉上了。
  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宅子的四周重新建起了一排排的砖房,昔日的小街又是熙熙攘攘了。
  这是在一九八二年,自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已经四年了,社会经济有了明显的发展,一批农村的“手艺人”开始到城市里来淘金了。嘎子小两口是从乡下来的,他们刚结婚半年听说在城里能挣大钱,于是决定出来试试。
  这天俩人通过熟人的介绍来到了这座宅子,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不错吧?这比你乡下的土旮旯好多了吧?这院子以前有人住过,收拾过一次只闲了四年你们好歹弄弄就能住下了,这房子现在是公房要交些租钱还要办点手续,打回来我去帮你们问问,你们先弄弄。”“中,忒好咧,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呀,我可怎么谢您呀?”嘎子紧紧的拉着那位熟人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什么也别说了,你们两口子不易,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说罢那位熟人就走了,于是小两口就收拾了一下便住下了。第二天他们去办好了手续并领到了相应的证件,以后的日子里白天出去弹棉花晚上回来甜甜蜜蜜的过日子,两个人过的很幸福,后来嘎子媳妇怀孕了,于是白天只有嘎子出去干活挣钱,媳妇在家料理家务,但好日子不长,渐渐的院子里的阴气又重了起来,傍晚乌鸦总在院墙上叫个不停,可小两口并未察觉,还是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但终于有一天可怕的事情在一次发生了。
  这天还和往常一样,嘎子起的很早吃了早饭便带了行头出工去了,临走时小媳妇还让嘎子换上一双新制的布鞋。这天早上生意不错,刚支开摊儿便收了两床被,一个上午忙忙碌碌,可在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怪事发生了,大门是开着的,院内很静没有一丝生气,嘎子推开房门只见妻子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屋顶,头发蓬乱一动也不动。“怎么?病啦?”嘎子跑到床边伸手去摸妻子的头,就在他手刚触到妻子额头的一刹那,妻子突然坐了起来抓住了嘎子的手发了狂似的又打又闹口中还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竟是破口大骂,嘎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降住了她,这时她已经是精神恍惚只是口中还嘟囔着,嘎子一时怕她伤了自己,不得已把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拉紧了门跑了出去。自小生长在乡下的嘎子知道媳妇得的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得了癔症,是“撞客”这房子一定有问题,于是她找到他弹棉花时结识的一位风水先生,没说清什么事就把老先生拉了回去,刚一进院子先生就开口了“这房子怎么能住人呢?这院子阴气太重。”进到屋中,只见那女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当嘎子走近时她再一次的发起疯来。只见先生一个健步过去两指掐住了那女人的腋窝,女人一下子停住了双眼盯着先生一动不动,“你到底走不走?”先生厉斥道。“我走。”女人开口了,可当先生放手后,她又闹了起来,于是先生又一次掐住了她“你到底走不走!我不客气啦!”“走,我跟你走。”女人阴笑了一声便倒下了,先生也松了手,一直不敢靠前的嘎子急忙拉住了先生的手“怎么样?我媳妇没事吧?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可是两条人命呀!您老一定要救救他们娘儿俩,俺这给你磕头啦。”说着嘎子便跪在地上拼命的磕起头来。
  “快起——快起,大兄弟,我可受不起这礼。”老先生扶起了满面通红的嘎子,“你这院子很不干净,阴气太重,你们不宜久留,我给你们出个方先驱了你媳妇的‘撞客’,你们就赶快搬走。你去买上一匹红布,把你这屋子里漏光的地方都遮上,把你媳妇关上三天三夜便能去病。”
  先生走了,先生走后嘎子可发了愁:这年月你可让我上哪去找这么多红布啊!正在这时嘎子眼前一亮“对!救人要紧,我嘎子自小到大老老实实,缺德就这一次,以后在积德行善吧。”嘎子七手八脚的扯下了两床红棉被的被面儿还搭上了一件结婚时媳妇穿的红棉袄,总算把门窗都遮上了。三天后嘎子带着媳妇回了乡下,临走时嘎子在门缝上夹了十元钱,这是赔那两床棉被的钱。
  嘎子走后,大门再一次的关上了但这一回没有上锁,从那位熟人那听说几个月后嘎子媳妇生下了一个怪胎,那是团血红血红的肉……
                 
  春夏秋冬,宅子的事一阵曾被传的沸沸扬扬,但很少有人相信,不久后夜便被人们淡忘了。宅子内一直空空的只有白天有一些调皮的孩子进去玩捉人游戏,也有几个爱图小便宜的春天进去打些香椿芽来下酒,一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
                 
  八八年的一个春天的早晨,院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从一辆小卡车上下来一位青年还有他的老妈妈。“妈,你看这院子多大!”“真的很大呀,不错。”老妈妈笑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小伙子叫李刚是市里一个运输厂里开插车的工人今年二十二岁了也快到了成家的年龄厂里照顾他帮他找了这间房,让他娘俩搬出了七八平米的小屋。几天后李刚和他的妈妈就搬进了院内,小伙子是个很勤快的人,院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埋了管子引来了自来水,还在院角搭了个厕所,又用剩下的砖瓦建了个放蜂窝煤的池子,生活变的有滋有味。很快的这家人与院外的几家街坊也打的很熟,但一直也没有人向老妈妈提起过以前的事,也许大家看到这娘俩的幸福生活,认为这院子从此便太平下去了。
  这娘俩确实生活的很好,李刚在厂里很能干被选为小组长,工资也长了一级。家中不久便添上了新的电视机,后来有买了录音机更可喜的是他还交上了女朋友,女孩儿长的很漂亮,个子也很高人品也不错,李妈妈看着这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打心眼里高兴。不过,人有旦夕祸福,悲剧还是发生了。
  这天李刚和平时一样和母亲告了别,带上饭盒骑自行车去厂里上班。一个上午过去了一切似乎还很正常,可是到了下午工友们发现平日总是有说有笑的李刚好象变的很深沉,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和女友闹别扭了便没有在意,可后来更怪,他们发现李刚在插车上自己阴阴的发笑。“嗨!李刚!”小刘喊了一嗓子,可是他没有反映只是阴阴的笑着向铁道那边驶去。小刘几个人也放下手中的活跟了过去,车子在铁轨前缓缓的停了下来,李刚慢慢的走下车来呆呆的站在那,他站了一会儿便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小刘几个人,他阴笑着脸部开始扭曲,现出恐怖的表情,然后便直挺挺的倒在了铁轨上。“不好!”小刘打叫了一声便和几人冲了过去,就在同时一列火车正从不远处徐徐驶来,小刘飞一般的冲了过去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把李刚踢开,但已来不及了一动不动的李刚被火车撞到了一边,幸亏火车不是很快,李刚才保住了性命,但他腰部以下却再也不能动了,小刘的小腿也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厂里为李刚办理了病退手续,女朋友也忍痛和李刚分了手,对此李妈妈并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他明白儿子虽然残废了但不能拖累了人家姑娘,总不能让人家和一个废人过一辈子吧。虽然厂里为李刚捐了款但巨额的医药费还是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积蓄,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不幸,看着残废的儿子老妈妈的眼泪都哭干了。
  秋天来了,没有人清扫的院子又一次积满了枯叶。一年多的修养也使娘俩从悲痛中逃脱出来了,好在只有两口人,靠退休金和厂里的补贴生活还算宽裕,街坊们也常来院内帮着拾掇。街道送来了轮椅,李刚也可以在轮椅上帮着妈妈干些家务了,可想起当初为什么干那种傻事时,他却一直也想不明白。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很久,更大的不幸便一步步的逼近了。
  这些日子李刚又时常坐在那里,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子发愣,仿佛在那里有些什么他人看不见的东西。又是几天李刚时常自言自语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则是精神恍惚,老人看在眼中心里十分担心。
  一天,李刚的精神出奇的好,一个早上有说有笑,李妈妈看到儿子高兴自然也痛快了许多“好儿子,今儿妈给你做些好吃的,说想吃什么?”“吃炸酱面。”“好就吃炸酱面。”老妈妈用了好多肉炸了一碗热乎乎的酱,然后烧开了水下了面条。“小刚,你看一下锅,我去市场上买两条黄瓜做菜码。”看着李刚转着轮椅过来后,李妈妈便出去了。李妈妈来到市场上挑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黄瓜乐呵呵的向家走去,在院中的水管下冲了冲黄瓜便推门进了屋去,门关上了,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天那……”李妈妈便一头昏死了过去,当街坊冲进屋时见李妈妈倒在一旁,屋内一片狼籍。李刚从轮椅上翻倒在地,一锅面条全扣在了头上,那孩子浑身上下烫了个血肉模糊早已面目全非断了气息。李妈妈在医院醒来后又几次哭的死了过去,不久便收拾了回老家去了。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几次,屋内横死了人,更是给本已阴森的宅院披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白天再也没有孩子到院子里去了,院内闹鬼的事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更有甚者院子对门的一家传出没日可在门前看见鬼影的故事,使得旁边一户因不堪恐惧而搬了家,一时间积聚在人们心中的恐惧已膨胀到了顶点。
  就在事件还未真正平息的几个月后,这里来了一位“老革命”。
  “什么鬼啊!神啊!我老头子从来就不信,我张百顺一辈子怕过什么?打过鬼子去过朝鲜,什么没见过,哎!我还就没见过鬼,要是见到了,我还真要看他个仔细。不就是间死过人的房子嘛,有什么好怕的。”
  “呦,多么好的院子呀,没人住岂不是糟践了,赶明儿收拾出来我住。”
  “您老可不能住呀!这院子闹鬼,不干净。”人们一句接一句的劝着。
  “你们谁也别劝我,我这个人脾气倔,你们不让我住呀!——我偏住!”老张头还撸起了袖子露出黑红的胳膊笑道“这条胳膊可里大的很呀,就算真的遇到了鬼,我就这么一抡,嘿!没准我还成了个打鬼英雄呢!哈……哈……”
  众人看说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来了。第二天老头子便搬进了宅子,老张头一个人过得到也逍遥快活,每日下棋,喝酒,哼戏也时不时的到街道办公室帮帮忙,几个星期过去了到无异样,可每当张老头出门时总是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这到让老爷子感到很是不自在,他心想:本没被什么鬼害死,反要被你们这些人给活活烦死。于是以后每在有人议论时,张老头便绷了个脸吓唬道“我已和那鬼交上了朋友,明晚便上你那儿去坐坐。”于是那人便无趣的走开了,久而久之人们也知道张老头烦弃这事,以后也很少有人再提了。
  不过这一天张老头一个人坐在床上哼戏,只见一个小孩儿一跳一跳的进了屋来,那孩子一身红衣服很长的头发披在脸上看不清模样。他跳的很轻,并不弯膝,他在外屋蹦了一圈又进内屋蹦了一圈然后便不声不响的蹦了出去没影了。开始张老头并未细心琢磨,心里以为是哪一家的孩子调皮而已,直到那一天晚上才让他明白那个孩子并不是人而是人们所说的鬼。
  那天晚上张老头到棋友家去吃了几杯酒,由于贪杯有些上了头。他一个人晕晕的向家走去,就在推开院门的一瞬间,他发现就在门旁还站着个人,这人背着老头站着,一身素蓝的袍子,从身段看像个女子。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张老头感到有些蹊跷便问了句:“我说你是哪家的姑娘,站在这里干什么?天都这么黑了,快回家吧。”听老头这么一说那女子便开了口“我不是人……我是鬼,您一身刚阳之气,我不想害你,你还是快从这院子里搬走吧。”听这鬼声鬼气,张老头不禁心里有些发毛,但是由于喝了点儿酒他还是故做大胆的侃了几句,“我老头子一辈子也没见过鬼,你扭过头来让我瞧瞧,看看啥模样我也没白活。”这一说不要紧,哪知那鬼真的扭过脸来,张老头便“妈呀!”一声背过气儿去,第二天当街坊问他时,他虽口上说那一晚是喝多了,但张老头还是搬走了。
  于是张老头的走,人们议论纷纷,说有鬼的从此便更加深信不疑,说无鬼的便把张老头的胆小当做笑料来谈,总之到底那天老张看见了什么,那只有老张一个人知道喽。
  故事很长,可到这并不算完,一转眼的功夫,到了九二年了。虽说已经几年过去了但认识老张头的人还把老爷子的那次逃跑当做笑料:什么“老革命”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吓的尿裤子,哈……哈。“好大胆儿”便是其中一个,“好大胆儿”姓郝,只是胆子忒大所以人送绰号“好大胆儿”。这日郝大胆又在职工休息室里说起老张的事儿“那个张老头平时总在别人面前吹,什么在东北打鬼子,在朝鲜钻猫耳洞,全是吹!就这么个院子就把他吓成个这个样子。回家晚了便不敢进院子,竟在门口眯了一宿,真有他的。”郝大胆笑了起来。
  “不,郝哥。听说那宅子确实有邪,没准老张头那一天真的撞鬼了。”
  “撞鬼?想当初和人家打赌,我睡过坟地,扒过坟头,哪了鬼?我怎么没看到?我看呀,是他心里有鬼。”
  “就是有鬼!”
  “没有!”
  “有!”
  “没有!”
  ……
  几个人越吵越凶,只听啪的一声郝大胆的手拍在了桌子上“别吵!有没有鬼咱去住些日子不就知道了吗?反正我那房子小,手头也有几个钱,过几天我便换了那房。”
  “你又烦楞,那是说换就换的吗?”
  郝大胆没再说什么,只是呵……呵的笑了笑出去了。
                 
  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郝大胆在搞什么名堂,整天都神秘兮兮的,一会儿钻到财务科,一会儿又钻到厂长室,忙的不亦乐乎。这天,当郝大胆把房本甩到大家眼前的时候大家都不由吃了一惊“真有种!”
  “你小子不要命啦!”
  “哈哈,真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的在起哄有的在担心。
  “瞧!说办咱就办,是爷们的,过几天上我那儿喝酒去。”郝大胆把脸仰的老高一脸自豪的神情。
  为了省几个钱搬家时郝大胆没请人帮忙,他把老婆打发回娘家自己一趟一趟的用三轮车拉,当最后一趟拉过去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院子里,没来得及弄进屋的桌子柜子摆了一地。实在太累了,郝大胆蒙上了被子倒在院中的沙发上便睡下了。
                 
  没有月亮的夜是如此的怕人,飕飕的风吹着枝叶无节律的扭动。伸手不见五指的的宅院中,听不见的声音在冷冷的笑着;看不见的影子在悠悠的跳着。钟声响过十二下后,有鬼魅的眼睛在流血……

  太阳升起来了,郝大胆掀开被伸了几个懒腰缓缓的爬了起来,没顾的上吃早饭就收拾起来。又是一个上午,终于把东西都归了位,院子也扫干净了。正当中午休息时,大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人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张老头。张老头一进屋就拽住了郝大胆,“我说小郝呀,这房子你可住不得!快收拾了搬出去!”张老头神色慌张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为啥住不得?”“这房子闹鬼!”张老头靠住郝大胆的耳根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说,“那鬼阴的很会要你的命的,我就撞到过,要不是为了你,打死我我都不再来这鬼地方了,你快……”此时郝大胆听的有些发毛了,但他心想:我在那群小子面前夸下海口,又费了那么劲才办到这房,刚进来又出去这岂不是要被那帮兔崽子们笑死,以后有何脸面再去见人?不如拼一拼,“谢谢您老我已铁了心,您回吧,我自会当心的。”“你……你小子不懂事儿,你好自为知吧!出了事你可别怪我没告诉过你。”张老头望了望四周,打了个惊颤便慌张的跑走了。以张老头那神色看,郝大胆觉得这宅院可能确实有问题。
  妻子搬过来后,郝大胆对院子的事只字未提,因为他怕吓到她,不过郝大胆却处处留心每天都早早睡下,睡前总是把门窗关的死死的,可后来几天郝大胆的老婆也好象从外面听到了点什么,每晚都要让郝大胆开着灯睡觉。
  这一天郝大胆和妻子都很累了,俩人早早的便睡了,夜里郝大胆被尿憋醒了,他醒来后发现原来开着的灯已经灭了,也许是憋了也许是停电了,嗨!管他呢。看看身旁的妻子,她睡的很死,就在这时屋门那里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郝大胆一惊连打两个惊颤,难道是……郝大胆定了定神细细的听着,那声音越发令人心急,好象是两只鬼爪在挠门,郝大胆小心的下了地,壮足了胆子向门那边挪了过去,他不想弄醒妻子,因为他会被吓坏的。他缓缓的挪着,不到几步的距离变得如此的漫长,好不容易才挪到门前,但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拉开那层窗帘,郝大胆此刻才发觉他的胆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心脏在狂跳仿佛随时有可能冲破喉咙,他咬紧了牙,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他紧闭双眼,猛的把窗帘拉开,然后慢慢的睁开眼,声音嘎然而止,窗外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郝大胆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把帘子拉开到一边,然后回到了床上,很长一会儿过去了,郝大胆渐渐的有些困意了。就在这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郝大胆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再一次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一点点的推开门,这时看清了,原来是一只大老鼠正在门上打洞,郝大胆便是一脚将将其猛的踢了出去,那老鼠就“吱”的一声不见了踪影,此刻的郝大胆站在院子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才的那泡尿经这么一吓差点装进了裤子里,于是他狠狠地骂了几句“????见鬼去吧!”便撒气般的在院子中央方便了一通,然后就回屋继续睡觉了。
  这一夜的惊魂反而使得郝大胆心中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转日来到厂里郝大胆将那一夜的事讲给他那帮工友们听,大家笑的前仰后阖,恐惧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
  “怎么样?你们谁愿意到我家去玩一宿?”一听“大胆儿”这么一说刚才的那一屋子笑脸一扫而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支支吾吾的向门边上移,郝大胆一看大家这样一下子便红了脸“你看你们这熊样儿,还是个爷们儿吗?”一听他吼了起来,那几个人便嗖的溜了出去,这回郝大胆可急了,只见他蹭的一下蹿出老远一把便揪住了正在向外溜的小赵小吴“好小子,哥哥我叫你,你还想跑?”“郝哥!饶了我们吧,我俩儿天生胆小经不起吓。”看小赵,小吴平时都是老实人郝大胆也不再那么粗声粗气了,好兄弟,哥哥我做东请吃饭,咱们就一起打宿牌,那么多人,没事儿,就当哥哥我求你们吗?你们就应了吧……“经不起郝大胆的软硬相加,软磨硬泡,俩人只好同意了。
  下班后,三个人各自回家说了一声便去了一家小菜馆里狂撮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几人就一同去了郝大胆的家,牌桌支起来了,郝大胆三人加上他老婆正好凑齐了一锅麻将。哗啦,哗啦几圈牌过后已是深夜两点钟了,但几人的玩兴不减,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中的变化,几个黑影正在那里飘来飘去。又是几圈过后,背冲门的小吴好象有些困了,他打出手中的牌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正在他抬头用手擦去眼角的眼泪时,他发现对面墙上镜中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映过镜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顿时小吴感到裆下一阵湿热便说不出话来了。他低下头一动也不动,可是郝大胆,小赵和郝大胆的老婆却什么也看不见,看到小吴一动也不动,大家感到很奇怪“你快出牌呀!”郝大胆喊了一声。“……鬼……有鬼……”小吴头也不抬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哪有什么鬼呀?”郝大胆三人一起起身向门口走去,大胆在前老婆和小赵跟在后面,小吴则早已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了。屋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好家伙真叫好看,满地都是死尸,甚至还可以闻到尸臭,院中间还站着几个日本兵,他们身上还插着铁棍,有的头上还嵌着砖头,黑红的血浆夹着白花花的脑浆涂的满脸都是。来不及叫,三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对宅院闹鬼再也没有人怀疑了,因为小吴进了精神病院,小赵却因为心脏衰竭当场瘁死,于是一直到九六年平改那院子再也没有进去过人了。后来听说那片院子的底下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地窖,里面上百件密封了的人体和脏器标本,有男也有女,有大人也有孩子,在地窖的甬道里还发现了几具搏斗后死亡的尸骨,其中有几具穿着日本军服,从粉碎的头骨和折断的肋骨可以看出那是一场很惨烈的搏杀……
  虽然一幢幢新的大楼拔地而起,虽然尸骨已经被好好的安葬,但听说在那片楼中每夜还可以听到女人的抽泣,永远,永远……
                 
  月亮再一次被云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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