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文中,特别在诗词中,由于字数的限制,或者对仗的需要,常常把把本该写在一个句子里的意思,分写到两个句子里。所以我们读的时候,要放到一起来读,才能正确理解解释其意思。文一点的说法是:“参互成文,含而见文。”
最有名的用这种修辞手法的是王昌龄的《出寨》: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第一句应该解读为秦朝和汉朝时的明月和关隘。就是说,明月和关隘,是秦朝和汉朝共有的。而不是明月是秦朝的而关隘是汉朝的。有人不理解这一点,试图硬解,说秦朝时候还很荒凉,只能看见明月的地方,到了汉朝就变成关隘了。这么来理解我们祖先建设的飞速发展,当然政治上很正确,可是从诗词本身来理解的话,就很可笑了。
另外一个有名的例子是杜牧的《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个第一句,也要理解为烟和月光笼罩寒水和沙,而不是烟只笼罩着寒水而月光只笼罩着沙。你想轻烟飘渺,不会只在水上,月光普照,也不会单单把水避开。
还有那个写“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的卢纶,有一首《送张郎中还蜀歌》
秦家御史汉家郎,亲专两印征殊方。功成走马朝天子,伏槛论边若流水。。。
(共二十六句,就不都引了。)第一句也是同一个意思。用这种修辞手法的很多,比如
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木兰辞》)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木兰辞》)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辛弃疾《西江月》) 明月清风同时给出惊鹊鸣蝉的坏境
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王勃《滕王阁序》) 如云满座同时形容胜友高朋
当然,也不是所有AXB,CXD的句式都要这么理解,比如李白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用云来形容衣裳花来形容容貌,似乎更恰当一些,虽然要理解为“相貌和穿着都象云和花一样美丽”也未尝不可。
同样的,老毛的诗:“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也应该是分开理解。特别是长沙水和武昌鱼,都是有名的典故。但是由于此种修辞方法的存在,有些人恶搞成“才饮食了长沙的鱼水,又饮食武昌的鱼水”。很恶毒啊,嘿嘿。
不过老毛的另外一句诗“我失骄杨君失柳”,可就得这么理解。总不能自己的老婆“杨”就骄,别人的丈夫“柳”就什么都不是吧?所以应该理解为“骄”字是概括了杨和柳的,即,我失骄杨,君失骄柳。好在李淑一女士,古文功底不浅,不会有问题的。
说道这里,也得提一下本网的才女紫荆棘鸟, 她的《沁园春*戏说谷开来》说道:
八四逢时,吐气如兰,薄督卡盲。奈何李丹宇,居先作梗,忝为正室,李代桃僵。
布裤兰州,欲谋正室,权且安心作暗房。常言道,后动先蛋定,不可抓狂。
后来无德抬杠,撒克逊人头脑撞墙。神马高富帅,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也想分赃?
后入班房,脂肪厚积,网友疑为西贝娘。荒唐也!笑门修斯弱,常凯申强。
结尾几句总括,亦为作者的点睛之笔:“荒唐也!笑门修斯弱,常凯申强。”是说谷开来行事荒谬可笑,和翻译“门修斯”“常凯申”而引人耻笑的那两位不相上下。就是说,要读作“笑她象门修斯斯常凯申那种强弱(水平)”。要是分开来看,质疑为什么常凯申比门修斯强,就闹大笑话了。(还有一点,就是用“门修斯”“常凯申”指代那两位翻译者,也是常用的哦修辞手法,这里按下不表。)
不过呢,虽然紫同学的这首词写得美轮美奂,对谷的评价可是太宽容了一点。谷已经是罪犯(当时是嫌犯),比起学术上为追求名利闹出笑话的那两位,可是重了几个数量级。虽然“门修斯”“常凯申”这两个词,可能要永垂青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