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叫她麻婆儿,杭州话,麻婆的来由呢,一看到她的脸就知道了,一脸麻子,还又干又瘦,她老公那时还能捡垃圾,就是可乐瓶子啥的。
我们搬进那栋简易楼的时候,人家早就住在一楼里面很多年了,我们家的境况有很不佳,不愿让人知道任何事。。。虽然啥也不是,但那时就是这样,你是怎么搞到那么好地段的房子,家里有啥关系,老公为啥总不露面。。小孩上学好坏。。。都会是邻居好事者的最好的小菜,还有工资多少。。。达达达。。。
一栋楼两个楼梯,共四楼每层有六家共享一个厕所也就一个坑。半个浴室。谁家倒痰盂谁家怎么个拉屎法,麻婆儿都搞得一清二楚,从不隐晦自己还只是个代理居委会主任,也从不闲着自己家待会,总是在楼下开始我们还能放自行车的地方站着,逮着谁就聊上几句,有啥别人的,邻居之间的不和都是她的嗜好,喜欢说出个原委导出个真理,感觉就是青天大老爷似地。
部队里也有类似嚼舌根的人物,但大多是团长参谋长的夫人,我父亲从来就是厉害也没人敢招惹,我母亲最后和父亲的麻烦事太多,也就连门都不敢出了。害怕一打招呼就有人会问寒问暖,问到以后就是新闻了。再早以前,三反五反运动的时候,都有人自杀的,到了70年代都学会了,自己的事少让别人瞎搀和,大多搀和的人都不怀好意。搞得家破人亡都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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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再回到那个麻婆儿。。。我母亲也被问寒问暖地每次走过她好事的地方,我和我姐姐从来不正眼瞧她一下,面子上的骄傲遮盖着我们的心虚,我们不认识任何人,不知道谁是可以信赖的, 除了自己以外。。。但是我们也到了要对她不客气的时候,我母亲想要搭个厨房出来,因为那个连一平米都不到的小厨房总是把我家里熏得烟雾腾腾,烧饭的时候。
看到别人搭出个厨房来,我母亲也想搭,麻婆子就给我妈找了很多麻烦,好多邻居都很不舒服,其实我和我姐也不想我妈搭,街道里审批的时候,麻婆儿还专门找了两个人去反对,但是,当着我妈的面却摆出公正无邪的腔调:
哎呀,我说老啥。。。我们是楼上楼下的邻居,我不会去反对你的,但是很多人都去居委会那里告你了。。。
我妈也不客气,因为烦她很久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别人要去自己会去的,怎么每次去都要和你一起去啊,。。。你这种人除了两面三刀还有啥干不出啊,你也只是个代理吧,别把自己当书记哈!
麻婆子从没见过我妈刺她的,脸上也下不来,。。其实很多人家懒得理她,但也有很多人家讨厌她喜欢瞎搀和的脾气,。。。还真没被选上居委会主任,就是麻婆儿找事太多了。。。本来么,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佛主都念不过来呢。。。
不过麻婆子还是怕我们两姐妹的,因为我们每次从她身边走过,要么都不看她一眼,要么就斜着眼一副厌烦相瞧着她。。。又一次她主动靠上来,叫我们大小姐大小姐,我姐干脆就一声,去去去,离我远点,你唾沫芯子都贱上我了。。。根本就没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上楼了。。。
麻婆好像几年前瘫痪了,。。。估计太辛苦了。。总想管理国家大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