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書記說,凡是豬能吃的人都吃!但還是餓死30萬! |
送交者: kkm 2008月09月24日16:46:26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回 答: 和平時期俄死三千萬,毛時代最黑暗。 由 洞庭山 於 2008-09-24 10:45:44 |
當時任縣委副書記的謝永康同志,曾奉命代表縣委在一次動員縣直機關幹部大搞“小秋收”的大會上說,現在證明,凡是豬能吃的一切東西,人都能吃!所以我們要大搞“小秋收”,以解決目前的困難(大意)。42年後的今天,我仍清楚地記得他說過的這句話。
我親歷的餓得發慌的生活!!! 三年困難時期,我在安徽省無為縣當教師。那時糧食極其緊缺,比黃金還貴重,有錢能買到黃金,而無糧票或糧本,持錢去糧站根本買不到糧食。1958年大煉鋼鐵時,曾要我們“放開肚皮吃飯,鼓足幹勁生產”,可是不到兩個月,口糧月供應標準又恢復到28市斤。從1959年春季起,再降為24市斤(內含不能吃的雜糠,兩個月後取消雜糠),繼又降為 22市斤,後來穩定在25市斤,還要節約一斤(由糧站代扣),實為24市斤。 在國家幹部月口糧供應標準為22市斤時,縣城和農村集鎮上吃商品糧的居民,分別降為17市斤和16市斤。 當時市場上既買不到高蛋白、高脂肪魚肉葷腥等食物,也買不到豆類和豆製品。國家糧站米價是一角三厘一市斤,黑市米和糧票4元一市斤,只聽說有人偷賣米和糧票,但從未見人買過,因私自買賣糧食系破壞糧食政策,是違法犯罪行為,誰敢公開買賣?我當時月工資36元,不夠買10市斤黑市米,全靠僅有的24市斤口糧和4市兩(合十兩制為2.5兩)菜籽油活命。當時縣郵電局營業間裡供寄信人貼郵票用的糨糊,一放到櫃檯上就被人偷吃光,足見當時充飢度命的食物,緊張奇缺到何等程度! 那時我正年輕,食量大,消化力強,24市斤口糧只夠吃二十三四天左右,每天吃飯不是斤斤計較,而是兩兩計算。我每周要上16節課,且大都排在上午,如某天上午授課量不重,只有一節或兩節,學校食堂早餐稀飯即使很濃稠,也捨不得多吃一分稀飯(學校食堂一斤糧票購一角二分飯票,付一角二分錢);要是上午授課量重,有三節課,食堂早餐稀飯即使稀得“一口吹三條浪”,也得忍痛吃三分飯票的稀飯,否則是撐不住的,特別是上午第四節課,餓得肚皮緊貼脊梁骨,上氣不接下氣,靠在黑板上,硬撐着將課講完,下課鈴一響,就像戰士衝鋒一樣衝進食堂,不管青菜蘿蔔,還是冬南二瓜(校內園地師生共同生產的),首先買一碗(限購一碗,不准多購,學生也一樣),填進餓得發慌的空肚裡,然後再買三分飯票的飯,絕不敢多吃一分飯。晚餐也是如此,先吃瓜菜,後吃兩三分飯票的飯,因晚上辦公要到深夜11點左右才敢下班,反“右派”後的“大躍進”,誰敢不積極?晚上9點多鐘就下班,怕人說沒幹勁,思想落後,空熬着肚皮,也要撐到11點鐘左右。 那時,若遺失10來斤糧票或飯票等於自絕生路,誰也救不了你。家庭因飯票短缺或遺失,而產生互相猜疑、指責、謾罵、造成夫妻反目、兄弟齟齠、母女不歡、姐妹失和的事時有所聞。有位中層幹部,家裡有四個子女,將從食堂打回的飯,按各人的供應標準數量,用秤分而食之(農村較普遍),誰也不能多吃、多沾誰一點。這種看似無情而實無奈的荒唐怪誕的生活方式,是享受着充裕物質生活的今天青年無法理解的,但它卻在我們這輩人的生活旅程中,留下極其沉重的苦澀與酸楚。 在這種情況下,“低標準,瓜菜代”是當時整個社會求生存、想活命的人必然趨勢。那時大小會議經常講,連幾歲的孩子都知道“低標準,瓜菜代”是什麼含義,因為這關繫到每個人的生命能否延續維持下去的極其嚴重問題,是頭等大事。 秋冬季節,冬南二瓜吃盡了,青菜蘿蔔生長速度慢,趕不上吃的需求,上級號召我們大搞“小秋收”來充飢度命。所謂“小秋收”,顧名思義,是和大秋收相對而言,大秋收是指農田裡生長的莊稼,農民種的糧食,而“小秋收”則是指野生植物,農產品的下腳料,如米糠、稗子、秕稻,以及極少的水面植物和水生螺絲肉、蚌肉等。 當時任縣委副書記的謝永康同志,曾奉命代表縣委在一次動員縣直機關幹部大搞“小秋收”的大會上說,現在證明,凡是豬能吃的一切東西,人都能吃!所以我們要大搞“小秋收”,以解決目前的困難(大意)。42年後的今天,我仍清楚地記得他說過的這句話。 謝永康同志是我省當時縣委書記中極少數大學出身的知識分子,以他的文化知識水準和道德良心,無論如何,這句話他是說不出口的。解放這些年了,怎麼能要老百姓吃豬食呢?但是,當時廬山會議精神已經傳達,正在貫徹執行,全國正在抓“彭德懷分子”和“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我們縣正在抓“張愷帆爪牙”和“小張愷帆分子”,他能說什麼呢? 在糧食極端短缺的情況下,1960年10月26日的縣常委會議上,議定可抵口糧的“小秋收”有下列各種名稱(每種都有具體數字,共一億斤,從略): 藕、荸薺、茨菇、菱角、芡實、高瓜(茭白)、玉米葉、玉米皮芯、高粱稈、黃豆稈子、芝麻稈子、花生藤、花生殼、橡子、毛栗、葛根、蕨根、野綠豆、野泥豆、山蘿蔔、野涼茶、大頭薇、萎蒿、野紅花草、馬蘭草、水草、鵝耳腸、野菜、荷葉稈子、芡實稈子、螺絲、蚌肉等,共32種。 上述“小秋收”中的玉米葉、玉米皮芯、、高粱稈、黃豆稈子、芝麻稈子、花生藤、花生殼、荷葉稈子、芡實稈子等,連豬都不吃,人怎能吃? 實際上,為了充飢度命,人們早就在尋找能吃的野生植物了。1959年冬天,在青菜蘿蔔供不應求時,我們學校曾派人去城外水塘里撈紅浮萍,洗淨磨碎,摻一點稗子粉,做成浮萍粑粑,供應師生,一分飯票買兩個。我至今仍記得浮萍粑粑的味道,一股青氣,粗糙微澀,難以下咽,但飢腸難熬,只得勉強吞咽下肚,胃是沒有味覺的,只覺得不舒服,呼呼作響,且有隱疼感,遠沒有茭瓜青菜蘿蔔充飢好受。一位在農村工作過的同志告訴我,他在農村吃過苦澀難咽的山芋藤子、巴根草和雙季稻根做的粑粑,他憤憤地說:“那是稻草!豬都不吃,人怎能吃?吃這種東西度命,怎能不死人?!” 國家幹部、縣城裡和鄉村集鎮上吃商品糧的居民,不論月供應量是22市斤也好,還是18、16市斤也好,多少還有一點成品糧大米能熬粥度命,而最苦、最慘、最目不忍睹的是我們的衣食父母、生產糧食的農民,在“大躍進”颳起的“共產風”襲擊下,他們的家禽家畜被這股妖風颳掉了;他們的自留地被刮掉了;他們燒飯的鍋被刮掉了。 為了迎合好大喜功者的狂熱虛榮心理,嚴重的浮誇風造成對農田裡的莊稼高額估產,高額估產帶來的高額徵購,高額徵購調走包括農民口糧、種子在內的大量糧食,僅剩下的一點不夠農民糊口的糧食,又全集中在公共食堂里。而公共食堂的大權,完全被基層幹部生產隊長把持着,成了卡農民咽喉的“鬼門關”。當時的順口溜有云:“一兩二兩,餓不死隊長,一錢二錢,餓不死炊事員。” 據我縣公安局統計:1959年,全縣餓死82278人, 1960年,餓死126524人。1957年年底統計,全縣人口為982979人,1960年底為662557人,減少人口320422人。1961年餓死的人數還未統計在內。據此推算,“大躍進”的三年“共產風”時期,即使扣除正常死亡人數,全縣餓死人應在30萬人以上。 這種現象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前國家主席劉少奇同志,1962年元月27日在中共中央七千人大會上的報告中,說這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禍”。原報告在傳達時,曾有人說:“三分天災講多了,七分人禍還講少了。”以我們安徽無為縣來說,這句話完全正確。 從1958年到1961年這4年我縣的氣象資料看,無論是從月降水量、最長連續降水日數和最長連續無降水日數看,還是從暴雨日數和暴雨連續日數看,既不存在澇災,也不存在旱災,雖不像古書上說的5日一風、10日一雨,但氣象資料表明,絕對構不成自然災害,正如本地老農所說,那幾年(1958年至1961 年)基本風調雨順,何來自然災害?30餘萬人被餓死,完全是一場人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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