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離上帝很遠，與美國太近, 楊 銳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剛結束訪華，與中方共計簽訂價值135億美元的協定，13項諒解備忘錄，達成多項共識。然而，若以為杜特爾特總統僅手攥一沓子訂單，特別是滿足黃岩島漁權的國內政治要求，就能一勞永逸解決南海六個聲索方提出的南海爭端，未免有些天真。

首先，這跟菲律賓周期性多黨政治有關。政黨輪替、內戰、發展中國家的民主化進程都容易損害中國的經濟利益，比如巴西的採礦業，斯里蘭卡的漢班托塔港，緬甸的密松大壩，利比亞內戰和南北蘇丹分裂與武裝衝突。

其
次，菲律賓是美國亞太五個核心盟友之一，安全保障來自二戰以來對美國的依靠。這決定了菲律賓基本的國家安全國策輕易不會改變。況且，二戰期間，麥克阿瑟依
靠菲律賓抵抗組織擊敗日軍，光復馬尼拉。美國國會通過的《瓊斯法案》也鼓勵菲律賓人民積極參與政治。美國在冷戰期間更憑藉經營超過百年的菲律賓蘇比克灣海
軍基地支撐越戰和對抗蘇聯在越南金蘭灣的存在。

但是，美菲關係一直存在十分糾結的雙重變奏。就如1986年華盛頓支持的大獨裁者馬科斯派支
持者暗殺反對黨領導人貝尼格諾·阿基諾之後，菲律賓人憤怒，華盛頓也十分尷尬。同年，這名反對黨領導人的遺孀克拉松·阿基諾夫人通過著名的“人民力量運
動”當選總統，在國防部長恩里萊和副總參謀長拉莫斯將軍的支持下，不僅粉碎七次軍事政變，還順利收回美國租用的蘇比克和克拉克兩大軍事基地，實現主權完
整，人權回歸，1898年功敗垂成的民族尊嚴得以保障。冷戰結束後，美國一度認為中蘇越對南海的威脅大大減少，但讓出軍事基地卻助長了菲民族主義。菲律賓
迄今一直有反對美國駐軍的抗議示威，這是菲政治家們不可忽視的民意。

與此同時，儘管在菲律賓華裔是一大票倉，但菲政府並未充分照顧在菲華人
及中國的合理關切。2011年，筆者在釣魚臺國賓館專訪阿基諾三世總統，目睹他無視中國無數網民的質疑，依然談笑風生地面對香港和內地媒體對當年8月份人
質危機血案的批評，深信南海問題中國有求於他，信誓旦旦準備簽署價值70多億美元的中菲經貿協議。但菲國內殘酷的權力鬥爭導致中菲兩國因南海攤牌急轉直
下。

雖然因緝毒違反法律程序遭受批評，杜特爾特對奧巴馬爆粗口，但美國在南海問題上，在中國周邊地區，某種程度上可以調遣比中國還多的資
源。最顯而易見的就是，那些美國經營多年的亞洲國家一般每隔四五年就有一次政黨輪替，每一次都是親美政治力量的一個機會。是否讓菲律賓成為下一個委內瑞拉
取決於：杜特爾特總統的平衡外交會走多遠，發動過多次政變的菲律賓軍方如何保持克制，以及南海問題是否會因菲律賓政局出現變數;美方暫時撤到二線後，躲在
一旁的日本會如何跟進。

況且，菲律賓還是一個政治上三權分立的國家。杜特爾特總統臨行前接到大法官嚴厲提醒，如果他敢於出賣菲律賓的國家利
益，對中國做出過度讓步，那麼他將面臨反對黨的彈劾。可見，內外因素疊加下，重回健康穩定發展軌道的中菲關係任重道遠。▲(作者是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特聘教授)

難到代表宇宙真理的強國領導人智商比不過菲律賓的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