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戰況危急！如若日軍突破靈山，即可居高臨下，向西攻擊南懷化，忻口破矣！

191旅旅長邢清忠、192旅旅長楊天民都是親臨戰線指揮部隊進行肉搏。大刀、長矛、手榴彈一起上，山頂上血肉橫飛，一片殺聲！二位旅長在山頂屹立不動，部下自然拼命，戰士們奮力將日軍殺回，接着恢復三線陣地。

這次4個中隊的日軍也是回去了2個中隊。42聯隊緄單聯隊長不急不躁，這只不過是5次進攻嗎，俺還能打3、4次！俺就是要用持續不斷的進攻耗盡守軍力量，以達成最後的突破！不過時間不早了，已是下午3點了，時間不多了，炮火準備！這次炮火更加猛烈，守軍陣地上硝煙瀰漫，塵土飛揚！陣地是沙石山，乾燥的沙土毫無粘力，工事很不好做，勉強修築的戰壕一打就平。15軍戰前找來不少麻袋，裝入沙土壘做胸牆，能抗擊槍彈，哪能抗擊爆破？人員在炮火中損失極大！一旦恢復陣地，修補工事也只是在裝麻袋，壘胸牆，如此反覆，苦苦支撐！

這邊炮火準備着，42聯隊緄單聯隊長就命令1、2大隊整編好的4個中隊全部展開，發動進攻！

日軍這次進攻再次打到了山頂！守軍也沒啥可猶豫的，肉搏！42聯隊緄單聯隊長一看山頂陷入混戰，立即命令第3大隊殘部，約2個中隊投入進攻，增強打擊力，爭取突破！

64師也有預備隊，這時候不用啥時候用？立馬趕到！生力軍加入，戰場形勢立刻好轉，日軍漸漸不支，慢慢退後。雖是退後，但也不是潰逃，而是拼殺！就這樣整個陣地上全是戰鬥！雙方撕咬在一起，扑打在一起，殺聲慘烈！

拼死決鬥的大吼、臨死前的嘶喊，這些聲音匯集在一起，變成了最最恐怖的死亡鼓聲！就是鬼神聽了這隆隆的死亡鼓聲也要發抖！很多戰士的傷都在手上、臉上，全是和鬼子抱在一起，讓小鬼子咬掉一塊塊的肉！真真切切的肉搏，實打實的以死相拼！

紅日漸漸西陲。

191、192旅拼死廝殺，終於將日軍殺回！戰士們流着鮮血屹立在陣地上！陣地上密密麻麻散布者雙方的屍體，特別是木柵欄前後的屍體，層層疊疊，不可計數。遍地都是雙方遺棄的武器，遍地都是炮彈皮和航空炸彈皮，俯拾即可盈握。

日軍42聯隊緄單聯隊長拿着望遠鏡一點點兒觀察戰場，看到整個守軍陣地如此慘象，真是心膽俱裂！沒法打了！部隊也拼得差不多了，戰鬥勇氣早已灰飛煙滅！撤——

昨晚板垣征四郎結束了魚丸兒宴之後，就給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本多政村下達明日進攻的命令了，同時也通報了一下魚丸兒宴的盛況，隨即表示，已經給本多政村預定了下次魚丸兒宴的座位了，如果本人願意，歡迎下次準時參加，在下恭候！

本多政村雖然習慣對下級使用暴力手段，可是對上級向自己使用暴力手段很反感，很反感，不是一般的反感！對魚丸兒宴這種喪失格調的做法更是深惡痛絕！打死也不去！心裡盤算，三浦敏事、酒井鎬次算什麼東西？只會硬打硬沖，一點兒戰術素養都沒有！全是豬腦子！明天看俺的，給他們瞧瞧什麼叫進攻！地圖拿來，叫來參謀長一塊兒計議起來。

守軍左翼是中央軍，戰力強悍，抵抗意志堅決。昨日三浦敏事、酒井鎬次連續攻擊幾天，只是在最左翼占領一個高地，而且隔干河對峙的還有一個高地，如果不拿下這個高地，那麼已經占領的高地意義不大。如要攻取那個高地，還要跨河攻擊，而且最左翼是山地，大部隊無法展開，攻擊力就十分有限了，就只能使用小部隊持續攻擊。這樣的話，守軍抵抗就好安排得多，小浪頭打不動這塊礁石啊。

再往東，大小白水村也是連續抗擊了好幾天了，地空火力都禁得住，說明守衛力堅強，特別是大白水村的秦始皇牌土圍子，實在是堅固異常，這麼大的築壘地區，實在是個硬核桃！而且即便攻下，西側朦騰的守軍也可側擊，俺軍還是無法長驅直入！

說了半天，還得是南懷化！只有以南懷化南側已占領的1300高地為出發，連續攻擊204、1017高地，只有確實占領了這一系列高地，那俺方兵團就可沿山腳下的東西常村前進，就此才可打破忻口！

唉！這個三浦敏事昨天竟然丟了204高地，不怨板垣師團長請他吃魚丸兒宴，要是204高地還在手裡，不是輕鬆多了？

沒關係，他丟了，俺給奪回來！沒點兒難度還顯不出來俺的本事來呢！

計議已定，目標明確，第5大隊在大小白水村正面監視，其餘1、2、3、4大隊，在1300高地後方及南懷化村待機，按次序連續攻擊204、1017高地！蒙疆騎兵師尋機衝擊東西常村！

天色微明，獨立混成第2旅團拉開架式準備攻擊。沒成想雲中河北岸的炮兵聯隊叫晉綏軍炮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火力準備無法完成！旅團長本多政村頭腦冷靜，立即叫停攻擊，命令迅速查明晉綏軍炮火陣地，消除威脅。

本多政村這一停，給了守軍布置的時間。

孟憲吉帶着部隊來到東西常村，孟師長左看看，大小白水村有中央軍守衛；右看看，1017高地有陳長捷。這下俺可放心了，只要你們沒事，日軍是不會衝擊東西常村滴！還是李默庵軍長體貼人啊，下次還是要跟着他混！千萬不能跟着陳長捷干，這個二不楞，咋咋呼呼的，腦子裡就一根兒打仗的筋兒，也不和上級搞好關係，也不體恤下級，也瞧不起平級，就顯出你一個人有能耐不是？跟着你有啥好處？到最後你大哥也把你賣了，人家最後幹啥？水利部長！你幹啥了？戰犯！不說了，咱們走着瞧！

孟憲吉看了看接守的陣地，這個陳牧農，做的防衛還是差了點兒，而且和當地老百姓語言不通，路也不敢挖，連棵樹也不敢砍，搞得自己挺費勁兒的，看俺的！

孟憲吉下令砍樹！把通往奇村大路邊上的大樹多砍些，削成鹿砦。大路上多挖陷坑。把地里的沒收的的高粱咱給收了，綁成籬笆放在鹿砦中間。把手榴彈打捆，掛在高粱籬笆上。大路兩邊多挖掩體、交通壕。為了戰爭，老百姓就多付出些吧。

親不親，家鄉人。孟憲吉派出便衣隊，把前方不遠蘭村200多老百姓護送後轉，打大仗了，都先躲躲。等俺們把鬼子打跑，鄉親們再回來建設新農村！俺們不僅要善於打爛舊世界，而且要善於建設一個新世界！

孟憲吉這麼一搞，待遇立馬就不一樣啊，老百姓就來勞軍了。一個老頭兒趕着50多隻羊送來了。收下收下，再怎麼說也是老百姓的一片心意麼。哪兒能不收？不收豈不是見外、寒了百姓一片心嘛！通知炊事班，晚上吃羊肉！啥？這個老頭兒是李服膺的叔父，這、這個，那得給錢！本來俺們就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嘛。嗯，一隻羊2塊大洋吧，羊肉吃了羊皮也還給他。這個俺還得親自見見啊。

李老頭兒話也不太多。現任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當年深恨世道污爛，忿而回老家隱居13年誰也不見。張老頭兒和李老頭兒不是一個村的，不過離得不遠，也很熟，倆老頭兒放羊拾糞啥的經常能碰見。“七七事變”張培梅請求出山抗敵，就任二戰區執法總監，李老頭兒很是佩服張培梅的清廉愛國之風！

孟憲吉聽得一個勁兒的翻白眼。這兒都啥世道了，還整這些？你看看現在，誰不想着當官兒發財啊，還隱居？你不隱居也就不行了。你想想，上級用你幹啥？還不是讓你上供？下級跟着你幹啥？還不是想分點兒好處？平級咋辦？你不撈俺們都撈，顯着你清廉？你這種幹部，在當今世道，上級、下級、平級都不能容你，你混啥混？還是跟俺們一起混算了！

孟憲吉在這邊兒大修工事，大搞愛民，202、214兩位旅長也帶隊來到自己的陣地。

“你在左邊兒還是右邊兒？”

“你在左邊兒還是右邊兒？”

陳光斗、趙晉兩人左看右看，東邊是大小白水村，中央軍守着，西邊朦騰，也是中央軍守着。地形呢，也差不多，實在很難挑，誰知道日軍要進攻哪邊兒啊！

“要不這樣。”陳光斗旅長自幼熟讀兵書戰冊、智計百出，這種小小問題難不倒他。一伸手掏出一個大洋問趙晉，“你要正面還是反面？”好麼，兩隊長在這兒挑上邊兒了。

挑邊兒結果，陳光斗202旅在東，趙晉214旅在西。倆隊長帶着自己的隊員到自己半場作準備活動。利用、改造現有工事，特別是陣地前部的制高點是重點，派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