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冼岩的“焦國標現象”論

張三一言

郭飛熊說：「中國社會業已誕生了一股偏執的極右勢力，正藉助於自由的網絡世界迅猛地膨脹。」冼岩不但認同此論斷，而且進一步強調：「實際情況比郭飛熊的估計更嚴重，從焦國標們能夠輕易獲得輿論追捧、成為公眾英雄可以判斷，這樣一種極右勢力並非僅僅“已誕生”，而是早已經“迅猛膨脹”。」

首先，釐清這兩段話中“極右勢力”指的是甚麼。冼岩說，焦國標發出的「內容空洞無物，卻博得了海內外輿論的大聲呼應、一致叫好」、「只要立場夠極端，口號夠激進，就能夠贏得海內外的廣泛認同，成為言論“英雄”」等現象所代表的一股勢力。郭飛熊和冼岩都叫它做“焦國標現象”。焦國標現象表現如如呢？冼岩說：「在輿論界，自由主義傾向的知識分子充斥了各大媒體」；又說：「由於學術界、輿論界共同崇尚以反對現行體制為基本特徵的自由主義理念，排斥對自由主義不利的“異端邪說”，因此真正具有現實意義、紮根於現實土壤的思想原創難以破土而出。」冼岩又把“張揚自由主義的理念體系，反對現行體製作為前提”的“自由主義傾向的知識分子”及其言論歸入“焦國標現象”內。就是說，“焦國標現象”也是自由知識分子言論受到歡迎的現象。

其次，這些自由知識分子現時在中國的實情如何？郭飛熊的判斷是：「業已誕生了」，並且「正藉助於自由的網絡世界迅猛地膨脹。」冼岩判定：「並非僅僅“已誕生”，而是早已經“迅猛膨脹”；時至今日，它已成為當代中國公共輿論的一種重要格調、一種不容忽視的沉重語境。」他的意思是：這種自由主義話語，並不僅僅是在“網絡世界迅猛地膨脹”，而且在“當代中國公共輿論”有“重要”的表現。就是說目前中國的“公共輿論”中的報紙、刊物、電台、電視台、會場、教室，以至網絡都“充斥”着“張揚自由主義的理念體系，反對現行體制”的言論。

這也是顛倒是非黑白且是聳人聽聞之說。

請冼岩先生憑良心回答：今天焦國標式的言論在“中國社會”到底是“迅猛膨脹”還是被“趕盡殺絕”？

在“中國社會”的“公共輿論”，一直處在“迅猛膨脹”狀態的曾經是極左言論，現在是反自由民主法制的護黨言論。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左中右言論都沒有在中共管治的五十多年中膨脹過。單單就焦國標個人遭遇就可證明冼岩之說違背基本事實。請看看，焦一出聲就不准他在教室說話；再出聲就開除教職。現在焦國標繼續說話，將來能否回國，能否免於牢獄之災，還是未知數。請問，焦國標這個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文章在國內哪一分報刊登了？哪一間電台電視台給他播了？這種把自由知識分子“趕盡殺絕”的事實，說成是自由知識分子充斥中國公共輿論，太顛倒是非黑白。

“中國社會”的“公共輿論”的真相是所有傳媒都被當權政獨占，還在港澳台外國用收買、打進去、拉出來的辦法控制了一大片媒界工具；連不能獨占的互聯網也傾全國之力封死。大批左傾保皇知識者，占領了國內外受黨控制的各色傳媒陣地。獨立自由知識分子只能打游擊擦邊球偶爾在他們的傳媒發出一丁點聲音。物以稀為貴，一出現這種聲音，就成了眾目所歸，也成了左派知識群體剿狩的目標。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焦國標現象”。

必須正視如下事實。地主、反革命、右派、牛鬼蛇神、一切政治運動受害者和政治異見受害者，經五十多年來高壓下累積和反抗，現在借着互聯網才能獲得發言的權利。無可質疑，這些政治異見者的聲音，反抗專制迫害爭取自由、權利的取向極之明顯。焦國標可視作一個有良知的自由知識分子反抗迫害者爭取公義和權利比較突出和有代表性的一個。焦國標可算是由王實味儲安平魏京生方勵之…數以千萬計異議者一脈相傳的現行者。這一脈的源頭可追溯到歷史的始端。幾千年來，他們無不在權力殘酷高壓下掙扎，為社會公義、為國家民族前途、為國人的自由、權利而抗爭。眾所周知，無可質疑，反焦國標者中的極大部分人（注意，這裡不是指冼岩、郭飛熊），是陳伯達郭沫若姚文元康曉光一脈相傳者。古有認同指鹿為馬者，今有證明可以畝萬斤的科學家。五十多年來的一次又一次史無前列民族大災難全在反焦國標者們鑼鼓助興下完成，所有權力的罪行都在他們筆下消於無形。這派人特點是唯權力是迎，有權便是理；作倀幫凶劣績，罄竹難書。現在劉曉波焦國標們和郭沫若姚文元們之爭是古今中外幾千年來權力幫凶和反權力爭權利者之爭。

“反焦國標現象”之所以會形成，原因是因為現政權合法性危機下「國內專制政治的巨大有效需求」所使然。對反對政見異議者的打壓、權力腐敗、貧富分化、工農階層權利普遍受侵害、社會不公正成為正常現象，而當政者又不願、不敢正視問題產生的根源，於是唯一可採取的手段就是加強打壓不同聲音，特別是能表達民意深層訴求的聲音。“反焦國標現象”由此而生。

中共享了極大資源培養製造假像、創建歪理、扭曲民意、粉飾大平盛世的姚文元、康曉光式理論家隊伍，效果顯著。可是令中共遺憾的是它同時也培養出了一批反對專制、鼓吹自由民主的知識群。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這些知識群體中人是生活在社會人群中的，有些人抵抗不了權力和利益誘惑，因而向人性負面方向發展；甘作奴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郭沫若們姚文元們和當今憤青們都是這些極大資源培養製造培養出來的特殊品種。亦有人傾向民間，於是發展了人性的正面價值，王實味招國標式的知識分子就出現了。現在是中共培養出來並依附中共的御用文人和也是他培養出來但反對專制的知識分子交鋒。反焦國標只是其中一個景點而已。

我認為，“郭飛熊冼岩等人的文章得了海內外反民主同流的大聲呼應、一致叫好，這種現象並非個別，而是已經成為一種潮流。不需要深入周密的分析，不需要對現實的準確把握、描述，只要與黨保持一致的立場夠堅定，口號夠鮮明偏激，就能夠贏得海內外被黨控制傳媒的廣泛認同，成為“永遠不會倒的理論家”──這就是護黨語境的“造星”功能，剖析 “反焦國標現象”的成因，就是要解剖極左語境的形成。”（請原諒我盜用冼岩的版權）在這種極左語境下，焦國標就成了引號英雄和小丑了。

200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