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說《青年參考》的那篇報道
---曉德

本來不想趟這撥已經快要過去的渾水，一來近期忙於生活瑣事無暇他顧，二來眼見着大大小小名記普記聲討陳杰人的帖子感到有些厭倦。昨天晚上在“記者的家”看到一篇轉帖的陳姓記者為自己辯護的帖子，之後就隨機寫了幾句支持的話，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該帖已經不見了蹤跡。所以這才有了單獨說一說的念頭。

此次“女大學生賣淫”報道事件，不外乎是記者採訪、《青年參考》發表、以武漢和湖北人為主的網民表達憤怒、《青年參考》和中青報道歉、其他網民或記者繼續討伐陳、陳聲辯、然後再被指斥“違背職業道德”、“打死都不能說”、最後陳離職中青報有關責任人停職。

整個流程如同我們常見的生產線一樣，順暢“合理”，當一條新聞演化為一場“事件”時，這種典型的中國式新聞處理模式（或者說所謂的“假新聞”處理模式）便要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上演。沒有人去反思報道現象是否客觀存在，而都揪住99%之類的可能局部有些誇張的數字窮追猛打，極力掩飾“女大學生賣淫”已經存在多年的現實。

記者的報道是否全部屬實我們都沒有發言權，因為大學生賣淫現象就是那樣一個客觀存在，而且隨着時代的發展社會道德的墮落有愈演愈烈之勢。女大學生該不該賣淫，有人利用福柯的“人應當有自由使用自己性器官的權利——只要他/她沒有侵害到別人的自由——就象他/他使用自己的手一樣”來進行辯護，但毫無疑問，這種觀點絕對無法為社會所接受，就仿佛今天民間在大呼小叫“小資”、“中產”而主流的宣傳還要“堅定信仰”一樣，這裡也不想討論孰是孰非。

讓我很感興趣的是當地民眾的反應，一個當地人司空見慣的事情被一個外來者揭露出來並為更多其他地方的人所知道，於是當時的“司空見慣”就成了真正的家醜，所以必欲迴避而後快。記者無法搞一個全國女大學生賣淫調查---除非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寫書（陳兄如若空閒不妨可以考慮）---所以他只能選擇某一個或某幾個節點進行採訪，希望以此“一滴水”來映射一下太陽光輝之餘的“黑子”。只不過這次的節點落在了湖北，武漢，所以才招致兩地的強烈反彈，從中國人家醜不外揚的角度看應該不算意外。

不知道兩地的政府和教育部門對媒體施加了怎樣的壓力，是上報ZXB告狀還是義正言辭地直接交涉，就如同當年湖南省對《南方周末》當年張君案報道後實施的伎倆一樣，官僚總是習慣官僚的思維樂於採用官僚的模式，而受傷的自然是手無寸鐵的媒體和媒體人。

媒體的力量是孱弱的，儘管他們常被冠以“輿論監督”的光環。

青年參考的報道最後以自己“承認失實”而告終，因為“在當前大學畢業生就業形勢比較緊張的情況下、尤其不應該刊登這樣的報導，這說明有關編輯、記者在政治上缺乏大局意識”。中青網上的致歉聲明中沒有發現其他網絡版本前面的這句話。

作為一名讀者，目睹這場爭吵過後，我還是期待着能看到教育部門一種積極的態度，很可惜，到現在為止沒有發現任何有關他們自己反思的報道，一種掩耳盜鈴的姿態貫穿事件始終，或許他們本身已經十分認同了福柯的觀點，或許面對着道德的缺失已經感到了無所適從，或許某些應該為此負責的大小人物開始擔心起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和前途。

一篇報道演化為一場過去重複N次的集體文字群毆，口水之間參與者帶着快感滿足而歸，而誰都忘了新聞所揭示的現象本身，這就是“新聞的力量”嗎？

（曉德 2003.6.1 中午11：27分 http://xiaode.vip.sina.com 我的MSN：xiaodesun@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