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萬州區日前爆發一起嚴重暴動，抗議民眾包圍區政府大
樓，打砸政府公物，縱火燒警車，並與數千名軍警爆發流血衝突。據
指出，這起事件的起因是，一位挑夫不慎撞到一位婦女，這位婦女不
接受道歉還當場打了挑夫，她的丈夫自稱是“國土局長”，助陣動手
打斷挑夫的雙腳，還揚言即使打死人也可以花錢擺平。

這兩夫妻的舉動激起公憤，由於人群間傳說打人的是官員，公安卻前
來解圍，因此群眾湧進區政府理論。後來，群眾愈來愈多，約達5萬
人之譜，他們不滿官員的處理，開始推倒警車縱火焚燒，並用磚頭、
瓦塊扔擲政府建築。到了晚上，全副武裝的鎮暴警察，動手強行驅散
群眾，群眾也予以還擊，雙方激烈衝突。最後，軍警動用催淚瓦斯和
橡皮子彈，才逐漸將抗議群眾驅散。

這起暴動的原因，似乎只是一場意外摩擦，但卻如星星之火，形成燎
原之勢，其中必有深層的原因。有專家認為，這反映了中國民眾唾棄
高官仗勢欺人，對中國社會貧富懸殊十分不滿，這種積怨隨時可能引
爆。也有人指出，此事證明中國表面繁榮的背後，隱藏許多社會危
機，以後仍會不斷發生。大家不妨透過這些見解，進一步探究中國社
會的實際，看看中國表面繁榮底下暗藏些什麼。

中國的對外宣傳以及親中人士的吹捧，總是凸顯中國經濟的快速成
長，用“市場論”、“機會論”、“世界工廠論”等，把中國講得遍
地是黃金、穩賺不賠，台灣不錢進中國就是大傻瓜。其實，這些論調
的基礎，只不過是中國引進外資，在東南沿海城市所堆砌的局部繁
榮。只要離開東南沿海，只要離開城市，情況就截然不同了。近年
來，中國領導人所擔心的，所謂社會矛盾不斷加劇，其所憂慮的便是
這種差距所形成的不定時炸彈。

當今的中國，可說是城市和鄉村都有問題。城市方面，失業、下崗、
流民等問題益形嚴重，2002年官方承認的城市失業率達7%，但民間研
究指出已超過10%，失業人數將近兩千萬人。農村方面，綜合聯合
國、世界銀行和中國官方統計，農村剩餘勞力（即失業人口）約在1
億4千萬人到1億7千萬人之間，在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之後，受到進口
農產品的衝擊，農村剩餘勞力只會增加不會減少。在13億人口中，至
少有2億人無工可做，情勢之嚴重不難想象。

農村的問題不僅是剩餘勞力，所謂的“三農”問題也讓中國領導人如
臨大敵。“三農”問題的扼要說法，便是“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
業真危險”。中國13億人口中，農民就占了9億，“三農”問題對中
國的挑戰可見一斑。中國的農村生產力低落，農民所得逐年下降，已
經構成生活上的困難，據調查有的農村甚至每人每天的收入只有8毛
錢人民幣，那些農民簡直是在生死搏鬥邊緣。可悲的是，中國農民的
收入逐年下降，地方幹部的亂攤派、亂集資、亂罰款卻沒完沒了。中
國地方幹部剝削農民的花樣極多，從農業稅、農林特產稅、耕地占用
稅、澆水費，到人頭稅、地基稅、建校稅，可謂琳琅滿目，為了養活
1，300多萬的地方幹部，中國農民早已飽受層層剝削。近年來，中國
農民抗稅、上訪無地不有，說明他們已經忍無可忍了。

今年初，中國市上出版了一本《中國農民調查》，以具體的調查報導
揭露農村的黑暗面。這本書甫上市便引起風潮，卻被中國當局列為禁
書。從這本書所揭露的，農民因不堪負荷而上訪卻遭地方幹部迫害、
打死者所在多有。《中國農民調查》所舉的例子，只是中國廣大農村
的冰山一角，作者說：中國農民一旦被激怒，會驟然成為世界上最龐
大、最無畏又最具有破壞力的一支隊伍。透過這份調查，大家不難理
解，為何中國到處都有動輒數千、數萬的農民抗議活動，它對中國地
方幹部窮凶極惡的描寫，也會讓人領悟到重慶市日前的5萬人暴動是
任何地方、早晚都會發生的事。

中國充滿著社會矛盾，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造成的結果。
至於矛盾無法解決，不論在城市或鄉村，暴動一觸即發，則是政治體
制所致。近年來，中國領導人一再說要“以法治國”，但中國共產黨
一黨專政本身就違反了民主法治的原則，難怪1，300多萬的地方幹部
只知“人治”。有人認為，中國只從事經濟發展，不推動民主改革，
反而是有利投資的環境，發此議論者絕對不知道，這只是為中國社會
這個火山累積更大的爆發能量而已。今天在專制體制下撈取投資特權
的人，將來極可能成為中國民怨釀成的政治核爆的犧牲品，聰明的人
在重慶市暴動里應該認真思考，中國經濟成長的表象，到底帶給了中
國人民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