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树城

《提 要》

一、大胆、二胆两岛，东西并列于金门与青屿、浯屿之间，可扼制厦门湾西南之出口，乃我金门岛西侧之屏卫。

二、民国三十八年十月下旬，国军缔造「金门古宁头大捷」歼灭侵犯金门之共军，使共军渡海攻打金门之野心暂时受挫，然共军仍不曾放弃其攻打金门之野心。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六日晚间，共军七百余人利用黑夜乘船向我大胆，二胆岛进犯，我守军营长史恒丰与所属官兵，则严阵以待，恪守「两短集火」与「歼敌水际」之原则，歼灭来犯敌军。

三、大胆、二胆保卫战是国军继「金门古宁头大捷」后，又一次以寡击众成功歼灭共军进犯金门的胜仗，此役的胜利使得共军迄四十七年「八二三台海战役」数年内，未能敢于金门前线再兴启战端，亦是为国军在台整军备战初期一个具有历史、军事及提振国人士气之的重要战役。

四、综观本战役可说是一场典型的海岛攻防战，共军兵力虽为我守军的两倍以上，但缺乏后续增援部队及海、空军之火力支持，加上缺乏渡海作战经验，一经我守军火炮射击，便慌乱四散，部分共军不习水性，多患晕船，武器、弹药又受潮，以致战力下降。而我守军人数虽少，但干部指挥得当，官兵士气高昂，不畏牺牲，在既设阵地，严守射击纪律，并善于利用地形、火网，故能歼灭进犯之共军，缔造胜利。

《前 言》

民国三十八年十月二十四至二十七日，共军曾以万余兵力，大举进犯金门，然而在国军英勇抵抗下，共军在古宁头惨遭全军覆没，致使共军攻占金门进而血洗台湾的野心暂时受挫。迄三十九年五月底，国军基于战略及后勤补给之考虑，先后弃守舟山、海南及粤南诸岛后，共军欲采逐岛攻略方案以夺取台湾，幻想积小胜为大胜，进而扩大至全面胜利（注一）。但鉴于古宁头失败之惨痛教训，故未敢直接进犯金门，乃转向先攻地小、兵少的大胆、二胆，欲作为攻金犯台的前哨战。

当时我大胆、二胆两岛的守军虽不足300人，但在面对700余共军之进犯，抱着坚守阵地，英勇抗敌的决心与斗志，并在史恒丰营长的果敢指挥下，守军将士用命，历经十几小时的浴血奋战，终于将进犯之共军全部歼灭或生俘。

英勇的大胆、二胆保卫战距今已52个年头了，可能是其规模不及先前的「古宁头战役」及尔后的「八二三台海战役」，故今日知道本战役的国人恐怕不多，而有关本战役的史料亦十分有限、着墨不多，笔者有感国军先贤、先烈史迹不可泯没，故欲以十分有限的史料，以本文将大胆、二胆保卫战做一个初步的研究与评述。

《大胆、二胆岛之地形概要》

一、大胆、二胆两岛之位置大胆、二胆两岛，东西并列于闽南金门与青屿、浯屿之间，可扼制厦门湾西南之出口，乃我金门岛西侧之屏卫，两小岛北距小金门（烈屿岛）约3公里，距浯屿约6公里；大胆岛西距厦门白石炮台约4，200公尺，二胆岛距共军盘占之青屿约3，300公尺，为金门国军前哨据点及共军情报搜集站，故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注二）。

二、大胆、二胆两岛地形概要大胆岛南、北端均为高地，在北方者为北山，在南方者为南山，南山标高约公尺，可俯瞰全岛，两端之中间，经由沙地相连，而成为一岛，并无常住居民。大胆岛南、北山之蜂腰部沙滩，海滩平直，适于泊舟及登陆。

二胆岛系一大礁石，中央山顶标高约50公尺，除北海岸于涨潮时可靠小舟外，余均为暗礁罗列，无法接近，二胆岛与大胆岛相距约2，400公尺，本岛无常住居民，亦无出产。

三、大胆、二胆岛之兵要大胆、二胆两岛面积均极狭小，两岛总面积仅为1.07平方公里，所需物资皆靠金门之供应，饮水不足，仅赖岛上少数井水维持。故自古至今，均无兵家进驻之记载。目前该两岛为我大、小金门之外围屏障，故必须派兵据守；惟两小岛紧邻敌前，共军迫击炮射程均涵盖，其船舰更能瞬发即至，故守军必须随时提高警觉准备战斗。尤其两小岛之西侧端，更受厦门亘烟墩山一带高地之瞰制，使两小岛上一切活动，均受限制，一旦发生状况，运补及支持均较困难（注三）。

《战前敌我之态势》

一、当面共军状况民国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共军第10兵团以第28军（军长朱绍清）主力及第29军（军长胡炳云）一部进犯金门，但在古宁头遭到我守军英勇抵抗，而惨遭败绩，全军覆没。战后共军在金门当面围头、石井、莲河、澳头、刘五店、厦门至镇海角一带地区，构筑军事基地，从事整补，并积极实施渡海训练，企图再次进犯。迨至三十九年七月，共军即在厦门附近活动频繁，集结大小木船约有百余艘，疯狂叫嚣「要保证放响进攻金、台的第一炮，坚决打下大、二胆」之口号（注四）。

（一）兵力：进犯之共军为共军第86师第258团第2营，另配属第1营第2连及一个混合机炮连（机炮连除原有火器外，团另增配属82迫击炮，平射炮与机关枪）共军约700余人，由该师技术总队，调水手大队人员担任驾驶。

（二）编组：以三个步兵连及一个排编为突击部队，两个步兵排为预备队，机炮连为火力队。

1.突击连：每连区分为第一突击排、第二突击排及预备突击排。

2.突击排：每排两个突击班及一个火力班。

3.突击班：每班分4组，每组人员装备如次：a.突击组：士兵3名，配带步枪，班长携带冲锋枪。

b.机枪组：士兵3名，配备一枝自动步枪，一枝卡宾枪及两枝步枪。

c.爆破组：士兵3名，携带炸药、铁丝剪、长管钩。

d.预备组：士兵3名，携带一枝冲锋枪，两枝步枪，并尽可能携带爆破器材、铁丝剪及长管钩。

4.火力班：由重机枪、60迫击炮及火箭筒等武器组成（注五）。

二、我军守备状况当时国军驻守大胆、二胆两岛之部队，为陆军第5军所属第75师第225团第1营（欠第2连），干部大多来自陆军第18军的3个师。75师派史恒丰营长赴大胆岛接防时，史营长仅率两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排，团配属82迫击炮一个排，师配属几名无线电士，共计298人，武器都是轻兵器，2门82迫击炮、6门60迫击炮，算是最大的火炮了（注六）。营除第3连第2排戍守二胆岛外，余分别驻守大胆岛之北山及南山，并分为南山守备队及北山守备队。

南山守备队指挥官为营长史恒丰少校，辖营部及第3连（欠第2排），第3连连长赵常洲上尉率第3排（欠一个班），随同营部守备105高地，104高地则由该连第1排及一个机枪排守备。北山守备队指挥官为第1连连长刘克澜上尉，第1连（配属机枪一排）。连部及第1排守备101高地，第2排守备103、106高地、第3排守备102高地。我军进驻大胆岛后，即增强岛上工事，遂行严密警戒监视，准备迎击进犯之共军（注七）。

《血战大胆岛》

民国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六日下午1810时，共军驻守厦门白石炮台、溪头、塔头及浯屿之炮兵，以火炮20余门，行集中火力，突然向我大胆岛猛烈轰击，历时达50分钟之久。2000时共军趁月黑风高、浪大潮涌之际，分乘机帆船27艘，于厦门大学附近发航，航向我大胆、二胆岛，时共军第29军军长及87师师长亲赴白石炮台督战（注八）。其次共军船团发航后，复于晚间2040时再行向我大胆岛炮击，以掩护共军船团向我接近，迄当晚2330时为止，大胆岛先后落弹达数百发，但因我官兵掩蔽确实，并无人员伤亡，仅通信线路部分中断。

当共军船团于海上机动期间，除继以火炮向我大胆岛炮击，以妨碍我海岸哨兵监视外，并用大量探照灯向烈屿岛照射，企图一方面阻止烈屿岛支持大胆、二胆我军作战；另一方面使我守军误以为共军企图攻击烈屿岛，又可使其船队利用光线之阴影，向我大胆、二胆两岛快速航行。当共军船团进至大胆岛西北约1，000公尺处时，船团上的共军一方面以报话机要求后方停止射击；另一方面共军船团则加足马力兵分三路，向大胆岛南山与北山间之东、西两面海滩与二胆岛北岸，同时登陆，并同时发射红色信号弹，以示登陆成功（注九）。

2110时我大胆岛守军发现共军船团向大胆岛急进，营长史恒丰立即指挥全体官兵进入阵地，严阵以待，并令恪守「两短集火」与「歼敌水际」之原则，准备全歼来犯之共军。当共军船只继进至我海滩百余公尺处，准备登岸进犯时，我守军立即集中轻重机枪火力，构成浓密火网，向共军船团射击，我迫击炮亦向海滩行弹幕射击。当即我军便击毁尚未登陆之共军船只7艘，遗留沙滩被我卤获者9艘。其次共军为我击毙滩头及坠沉海中者亦众，残余共军纷纷弃船，冒死登岸，我守军继续利用有利地形，以交织火网阻止共军前进（注十）。

2330时共军右翼兵力，冒着我守军浓密火网已登陆大胆岛南山与北山之间的沙滩，并立即向我南山104高地第3连第1排阵地猛扑，一部已攻抵北山101高地，共军左翼（第2连及第4连一个排）约200余人，冒着我守军炽盛的火力，亦在大胆岛蜂腰部东面海滩登陆后，施用「两面撕开」战法，主力向我北山106高地第1连第2排阵地猛攻，另一部攻向南山，向104高地东北山腹我第3连第1排攻击。

进犯我北山101高地之共军，于攻抵岛上东端铁丝网附近，经我守军奋战及猛烈火力，悉数被歼。另一部向我南山104高地攻击之共军，于二十七日午夜0050时攻占我104高地西端突出部五○重机枪堡，旋与其在岛上东部登陆的友军会合，继续向104高地数度猛扑，但被我第3连第1排奋力击退。一部共军被迫退守五○重机枪堡待援，另一部则转向北进犯与其友军第2连会合，进迫我106高地，我守军第1连第2排遂陷入苦战。

七月二十七日0240时我固守106高地之一个班，因遭受共军数度猛攻，我守军伤亡殆尽，阵地被突破，第2排排长黄兆云仍率部坚守103高地，继续与共军搏斗。

此时我北山第1连与南山营部之通信线路，已被共军火炮击断，旋即遭共军猛攻，第1连连长刘克澜仍沉着与共军鏖战。迨至二十七日拂晓战况危急之际，乃派上士班长程富金率传令邹仕禄，前往营部告急，该两员奉命后，随即冒险藉地形掩蔽，突破重围，向南山营部急进，中途邹员中弹负重伤，程员以任务重大，刻不容缓，仍继续急驰，卒能达成任务。此同时史营长为明了北山战斗情况，策订反击计划，即派传令兵赖生明，冒着敌火前往第1连阵地传达命令，虽于途中为共军射伤腿部，但仍然裹创继续前进，终于到达第1连，圆满达成任务。

七月二十七日0740时，史恒丰营长已明了全般状况后，判断共军后续船团受潮汐之限制，已无法适时到达增援，即决心留置一个班的兵力于104高地，以火力监视西端之五○机枪堡内共军残部行动。史营长亲率南山营部所有官兵，断然向北山共军实施逆袭。

0840时第3连连长赵常洲率部当先，突破共军火炮控制地区，抵达101高地与第1连连长刘克澜会晤，经协商后，刘连长随即集结该连第1、3排，会同第3连分向106高地之西、南两面实行逆袭。我军首先集中101、102、104、105等高地之轻重火器，以迫击炮集火为先导，向106高地之共军实施集火射击；再用轻重机枪以交叉火网向共军行歼灭射击，并掩护我军前进。

0900时，我第1连刘克澜连长与第3连赵常洲连长，各率所部开始逆袭，共军则据堡负嵎顽抗，几经冲杀，共军尸横遍野，我军亦伤亡10余员。旋我据守103高地之第1连第2排（欠一个班，已全部牺牲），亦趁势主动出击，向共军东侧进袭，共军因三面受敌，终告不支。

1030时我第1连第1排首先由南侧冲入共军阵地，一方面搏杀顽敌，另一方面运用心战喊话，至此共军大部遂弃械投诚，仅有少数残共仍据堡顽抗，并以自动步枪频向我军射击，经我第1连第9班班长刘九汉，奋勇利用地形，攀登该堡，向堡内投掷手榴弹，遂将残敌尽歼（经查内有共军营指导员乙员）。二十七日1040时，盘据106高地之共军乃全告肃清，共计击毙共军100余人，生俘共军官兵营长鲍成、连长刘耀以下100余人（注十一）。

我军克复106高地后，史营长乃令第3连派一部兵力向南山西端占据五○机枪堡之共军围攻，该地共军因见大势已去，遂不再顽抗，而全数俯首弃械就擒。史营长于尽歼登陆之共军后，再实施广正面扫荡，以彻底肃清共军残部。迄1140时，清扫战场完毕，大胆岛保卫战终告结束。

《二胆岛战斗》

共军在大胆岛东面海滩登陆之同时，另以约一个加强排之兵力，分乘两艘木船，向我二胆岛北部海滩登陆进犯。当时我二胆岛上的驻军仅有第3连第2排（附第3排一个班）一个加强排兵力（注十二）。第2排刘尧钧排长见共军乘船直驶而来，当即下令该排官兵就地形配置火力，并组织一个班兵力，各自携带手榴弹与冲锋枪，埋伏于海滩附近，准备歼灭进犯的共军。

七月二十六日晚间2300左右，共军乘船甫抵二胆岛滩头，正向岸上登陆立足未稳之际，我埋伏海滩之官兵立即越壕而出，纷纷以手榴弹向共军投掷，一方面奋勇战斗，另一方面向共军喊话，劝共军缴械投降。当时我军隐藏在高地之轻重火器，亦发扬炽盛之火力，封锁海滩，将共军拘束于滩头，共军一时张惶不知所措，除先前已被我军击毙一部之外，其余共军约80余人，悉皆束手就俘。二胆岛战斗，前后历时不过一小时余，即以全胜告终（注十三）。

二十七日上午1140时，大胆、二胆两岛战斗全部结束，在我军清扫战场后，经清查统计：生俘共军官兵营长鲍成以下252名，遗尸300余具，海面被击毙者，无法统计。卤获共军武器计步枪140枝、卡宾枪15枝，60炮6门、自动步枪40枝、轻机枪31挺、冲锋枪20枝、82迫击炮1门及火箭炮6具（注十四）。此外，共军船团除在登陆前被我军击毁7艘外，另在海滩则卤获9艘，其余11艘船只，因共军当时仓皇冒着我炮火登岸后，无暇顾及，以致遗留之空船，随波逐流，完全飘失。我方官兵则伤170员（注十五）。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1200时左右，共军第256团团长复率大木船5艘，向我大胆岛驶近，企图增援，我守军不待其靠岸，便立即发扬炽烈之火力，给予阻击，使增援的共军因见我岸上战斗业已终止，知道先前登陆的共军恐怕均已被我军歼灭，遂仓皇向厦门湾返航。至此大胆、二胆岛战斗乃告结束。此为国军自民国三十八年十月「金门古宁头大捷」后，对共军进犯金门，再一次获致辉煌胜利。另一方面共军自经此役惨败后，迄四十七年「八二三台海战役」数年间，未敢向金门进犯（注十六）。

《战后检讨》

一、共军之优点（一）作战准备周密：共军于半年前，即已指定共军第285团第2营为攻击大胆、二胆之部队，使其有充分之训练及准备，并特别侧重操舟渡海与海岛突击等战术之研究，并在攻击之前，对渡海工具及必要的攻击武器，均已配备齐全。并特由共军第86师技术总队调派水手配属攻击部队，担任操舟。

（二）情报分析确实：攻击之前，共军对我大胆及二胆两岛之兵力、火力、工事位置及强度、登陆点等皆经详细侦察，确实分析。

（三）战斗编组适当：共军攻击部队及登陆后之编组均适当，并于战前实施反复演练；其各分组皆能独立作战，尤对攻坚与障碍物之破坏手段，尚为适切。

二、共军之缺点（一）共军机帆船因受风浪及船型影响，不能同时到达，导致为我守军各个击破，且不能掌握航行登陆方向，一经我火力之猛烈射击，则慌乱不已，并有部分共军晕船，影响战力。

（二）共军登陆前后，因受我军火力阻击，队形建制顿成紊乱无法控制，导致全部预定之火力，未能充分发挥，且因人员散失，以致武器附件及弹药未能集合，不能使用。轻武器亦未注意防水，为海水沙砾浸染，多生故障。

（三）共军登陆地点因受地形之限制，必选于我大胆岛南山与北山间之海滩，但由于该处低洼平坦，攻击渗透困难，进展不易，且暴露于我守军火网之下，无一地形可资利用，导致死伤惨重，对其士气之打击甚大。

三、我军之优点（一）指挥官能适时把握战机，活用兵力，以火力配合小部队实施反击，充分发挥集中、机动与攻势之妙用，卒将两倍于我军之共军，完全歼灭，实可为以寡歼众之典型。

（二）官兵精诚团结，士气旺盛，上下同仇敌忾，均能抱定「不盼援」、「不叫苦」英勇奋斗，充分发挥独立作战精神。

（三）各级指挥官均能沉着坚定，纵已失去连络，仍能独立奋战。

（四）能充分利用有利地形，共军登陆后，即被我军火网拘束于海滩一隅，使共军进展困难。

（五）射击开始时间甚为适当，官兵确守「三不打」及「两短集火」原则，节约弹药，命中精确，每排皆有观测员，使敌船不能逃避我浓密之火网。

（六）官兵恪守掩蔽规定，故敌炮击时均无损伤。

（七）官兵均已「人人纳入组织，个个参加战斗」，增加战力甚大。

（八）能适时利用心战喊话，打击共军士气，瓦解共军心理，故俘获甚众。

四、我军之缺点（一）通信设施欠佳，未能深埋地下及敷设预备线路，且亦缺乏辅助通信方法，故一经敌炮击毁，或被敌人剪断则无法通信，失去连络。

（二）工事强度不够，障碍物设置亦差，极易为敌所破坏，且夜间照明器材尤缺。

（三）敷设海滩之地雷，因海水浸蚀而失去效用；又地雷亦非「触发雷」，故拉火索一经断掉，即失效用。

（四）缺乏机帆船与驳船担任与金门本岛之交通，以致补给运输及伤员、俘虏之后送，均感困难。

（五）各据点储备之补给品不多，难供长期战斗之消耗，卫生器材与药品尤为缺乏。

（六）营欠炮火支持，未能在滩头构成弹幕，阻击敌船之接近。

（七）阵地编成及火网构成，仅偏重于海面，而忽略阵地内战斗之相互支持（十七）。

《评 述》

民国三十八年大陆被中共赤化，迄三十九年上半年，国军基于兵力考虑又相继自舟山、海南撤军。此一形势让共军欲在大胆、二胆求取胜利，进而扩大战果，以达到逐岛攻台作战之企图。然而共军缺乏渡海作战经验，未能记取「金门古宁头战役」失败之教训，仅以700余兵力，冒然渡海进犯我大胆、二胆岛，结果在缺乏海、空军火力及后援部队支持下，加上部分武器装备受潮、官兵不习水性晕船及登陆后遭我炮击，慌乱四散之情况下，遂被我军孤立于岛上，仅能负嵎顽抗，但终因弹尽粮绝，援军不至，进退两难之绝境下，全数悉遭我军歼灭或生俘。

大胆、二胆保卫战虽说成功歼灭了共军，但亦暴露了我守军兵力与火力配置过于单薄、通信不当、工事简陋，幸赖守军指挥官能沉着应战，指挥得当，加上官兵同仇敌忾，严守射击纪律，善于利用地形，适时构筑火网，英勇奋战，遂能以寡击众，歼灭敌人。

大胆、二胆保卫战是国军建军史上，一次成功以寡击众的岛屿攻防战，今日共军仍未放弃以武力犯台的野心，而我金马前线岛屿密布，本战役可做为国军今后研究岛屿攻防战的借镜。

《忠勇事迹》

一、传令兵赖生明，当时年仅17岁，时因南北山通信中断，经一夜激烈战斗，对北山情况不明，史恒丰营长即派赖生明，冒着共军炮火前往北山传达命令，不幸中途负伤，但仍坚忍裹伤奋勇前进，达成任务。司令官胡琏将军誉之为「三溪之魂」，金门「莒光楼」三个字乃为赖生明所题，并当选国军第一届战斗英雄，集荣耀于一身（注十八）。

二、炊事兵班长周岳山，于七月二十六日夜共军迂回至第1连连部背侧，企图包围连部活捉连长时，周岳山班长在北山西麓古庙的战壕内，指挥伙夫们，堵住击退的共军，并将进犯之共军歼灭，不幸周岳山在战斗时中弹阵亡，其功绩实不可没。司令官胡琏将军誉之为「三溪之神」，并入祀忠烈祠（注十九）。

《结 语》

大胆、二胆保卫战，是国军继「金门古宁头大捷」后，又一次粉碎共军渡海攻取金门的海岛保卫战，此役国军官兵将士用命，以寡击众，使进犯之共军非歼即俘。另一方面在大胆、二胆保卫战中暴露出共军在渡海作战与岛屿攻守战时，其低劣的两栖作战能力与后勤补给。再者此役国军不仅重创入侵的共军，亦迫使共军对于海岛作战失去信心，迟至「八二三台海战役」数年间，不敢再对金门地区发动大规模的军事作战。以上足可证明大胆、二胆保卫战其在国军保卫台海安全，及军事史上的重要价值与历史地位，彰显了国民革命军再一次用鲜血捍卫国家与人民的安全。

《注 释》

注一：王文将军口述，戡乱时期 ── 金门、大胆、二胆岛歼灭战，收录于口述战史汇编，第2集，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民国七十九年十二月，页三十。

注二：〈国民革命建军史第四部〉，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印，民国七十六年三月，页一五二七～一五二八。

注三：〈大胆、二胆保卫战〉，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印，民国五十年四月，页三。

注四：同注二，页五。

注五：张枫，〈大二胆岛之战30周年记念〉，收录于金门古宁头、舟山、登步岛战史续辑，国史馆印行，民国七十一年五月，页三三六～三三七。

注六：同注五，页三三七。

注七：史恒丰手撰，〈三十九年大胆作战经验与教训〉，史政编译室藏，影印本。

注八：同注二，页一五八八。

注九：〈戡乱战史（14）东南沿海地区作战〉，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印，民国七十二年六月，页三一二。

注十：同注九及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印，〈国军外岛地区戒严与战地政务纪实（下）〉，民国八十五年六月，页七六三～七六四。

注十一：同注三，页八～十。

注十二：同注五，页三四○。

注十三：同注九，页三一五。

注十四：同注二，页一五三七。

注十五：同注十三。

注十六：同注三，页十～十一。

注十七：同注三，页十三～十五。

注十八：〈国民革命军陆军第18军军史〉，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印，民国八十七年六月，页二九七。

注十九：同注十八，页二九七。及同注一，页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