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器:《致命追杀》第十四章(上) |
送交者: kirkland 2005年06月01日10:14:04 于 [军事天地] 发送悄悄话 |
致命武器:《致命追杀》第十四章(上)
如果那个总书记已经被调换,这个情报回去不是要危及所有知情人?如果现在的总书记还是原装货,而不是从自己的大便克隆出来的,那么就没有比这个情报更能让他产生反感和厌恶的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加快油门朝墨西哥边境赶过去。必须亲自汇报,不但要汇报刚刚了解的情报,还要汇报自己脑袋里想到的。大脑里闪过这个念头后,他的两腿突然感觉到软弱无力,而且这种无力感从他两腿慢慢上升,最后占据他大脑的时候,他生出一阵无奈和悲哀。 这时,他才敢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杀了人!他轻轻扣动手枪扳机,然后就站起身——站起身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赖恩的胸口开了一朵大红花,他觉得很美,美得让人恶心。于是一路上,他强迫自己忘记那朵怎么都无法忘记的大红花。只是当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时,他才勉强忘记了那朵大红花。那就是他瞥见大红花时同时瞥见的——赖恩临死前看到自己站起身离开时那感激期待的眼光! 他杀了人,杀了一个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而感激自己杀了他的人! 到墨西哥边境时,他抛弃了小车,开始步行。096一路都在思考,他试图让自己轻松起来,于是,他拼命设想出这样的情景:赖恩把006的妻子推进海水里,然后把006三岁的儿子从船的另外一边抛进水里。以006的武功,这时完全可以逃生,甚至可以杀掉赖恩他们,然后再逃生,因为赖恩手里已经没有作为要挟他的人质。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必须跳进黑暗的海水里去救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谁都知道,他不可能救得了他们——但他还是跳下去了。他选择了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大海中死去……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儿女而生活而死亡,我在为什么活?又为什么而杀人?最后,他的思想集中在这样一个问题上。 这时,一个念头闪过来——自己效忠的国家主席,党的总书记和人民的主人,那位三位一体的接近神的精英中的精英、领导中的核心,可能只不过是一个从大便中克隆出来的、被美国中央情报局关在地下室的透明笼子里培植出来的傀儡而已。 想到这里,096心中充满无奈、彷徨、忧伤甚至绝望,两条腿好像绑上铅块似的。他东张西望,突然又一个念头袭过来——算了,不走了,就停在这里,因为这一切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已经到了墨西哥境内,这里烈日炎炎,荒芜人烟,到处都是仙人掌,远处有些破乱的好像废弃了很久的房屋被太阳烤焦了似的,他想停下来,就在这里住下去,永远住下去。 他仿佛失去了再向前走一步的动力,失去了面对人生面对自己的理想面对自己的动力。 然而,他一次次从想停下来的强烈愿望中勉强自己站起来,他必须站起来,继续走,回到北京汇报这一让他精神差一点垮下来的情报,然后——然后他想结婚,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抚养孩子——那家庭、那妻子和那孩子将赋予他疲惫绝望的生命以新的意义,将给他的人生注入新的动力! 到达墨西哥后,联系上中国大使馆。通过使馆安排,直接飞回香港,接着坐中联办的专车到达广州白云机场,随即被护送上一架即将起飞的波音757客机。 三个小时后,到达首都国际机场。四十分钟后,有警车开道的小车停在国家安全部主楼前。上到三楼,随行人员替他打开会议室的大门,096菲利浦紧张地走进去。 “辛苦了!”许长征迎上来,和他握手。菲利浦抬起手的时候,发觉自己用完了最后一点力气,双腿一软,向下倒去。 他没有倒到地上,沙伟和另外一位局长扶住了他。把他安放在一张沙发上,许长征俯下身,亲切地抚摸他的额头。“先送你去休息,好吗?” “不,不,”菲利浦连连摇手,“我只是有点累,没有事。”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勉强自己坐了起来,接过沙伟局长送来的一杯糖水,连喝了几口,脸上恢复了些颜色。他看着许部长,恳切地说:“我必须先汇报,许部长,没有时间了!” 许长征默默地点点头,这时,会议室里的领导都自动围过来,坐在菲利浦周围。 “我审问了赖恩,了解到更进一步的情况。他们克隆的是新一代领导核心,身兼党的总书记、国家主席和军委主席的古月同志!” 菲利浦说完,用眼光扫视了一周,可是他并没有看到惊讶,这倒让他感到惊奇。他早前已经报回了中央情报局秘密克隆了一个中国人的情报,就是006给儿子的信中所言。但那信并没有说出克隆了谁。菲利浦是从赖恩那里得到详细情况的。他以为他的情报会让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他哪里知道,许长征和在座的各位都或多或少地猜到美国中央情报局克隆了谁。他们对这个体制比眼前的096不知道要熟悉多少倍。 菲利浦断断续续把他从赖恩那里听到的他们如何谋杀006一家的情况讲了出来。周围好几位领导的眼圈都红了。 “你应该好好休息。”许长征强忍住悲愤,拍拍菲利浦的肩膀。“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等你休息好之后,还有一个任务在等着你。” 菲利浦微微一怔,急切地问,什么任务。 许长征叹了口气,讲道:克隆总书记的事不用担心,老军委主席料事如神,而且先下手为强了,已经切除了古月总书记的大脑。现在倒是担心另外一个克隆人,那就是林将军克隆的毛泽东——他们正准备挺进北京城,接掌政权,妄图复辟,让历史重演。现在,只有他菲利浦的身份还是海外情报员,也就是说只有他仍然拥有为了国家安全随时可以先斩后奏也就是未经审判就可以杀人的权利,所以部党委会议刚刚决定派遣他去执行这个刺杀任务。部长最后心情沉重地强调,这是1949年共和国成立后,国家情报机关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没有想到暗杀的对象竟然是毛泽东…… 许长征大概是累了,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也很平和,然而,听在菲利浦的耳朵里,却句句像针,直刺他的心窝。听到最后,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来。憋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到处都在克隆?” “哎,科学进步了——”许长征悲哀地叹道,把后面的一句“我们却没有进步”的话省掉了。 菲利浦百感交集,沉默不语。身边的国家安全部领导议论了一会,至于议论的是什么,他也没有在意听。最后,下了决心,鼓足勇气,抬起头说: “许部长,我不能接受这个任务,我实在太累了,不光是身体的累,我的心也累了,而且,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杀人了——” 他看到许长征眼里流露的不是责怪而是理解的时候,菲利浦接着讲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要求。这也是在他逃亡墨西哥的路上一次次鼓励他站起来的念头和动力。 “许部长,我想安定下来,到大学教书。我——我还想结婚,请您批准——” 他说罢,感觉到身边的副部长和局长们火辣辣的眼光,他有些惭愧,这时,他听到许长征部长疲惫但慈祥的声音。 “小赵,我完全理解,我可以安排你到大学去教书,你也可以自己找,不过,要结婚,就不用我同意了,国内现在已经进步了。” 许长征说罢,苦笑了两声,菲利浦有些尴尬,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不,我结婚一定需要您批准,因为——因为,我想和上次到墨西哥接我的蔡建瑛结婚!” 他说罢,感觉周围的人都一怔。随即他听到许长征部长和蔼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也不用我批准,快点去问她吧!” 随即许长征掉头问秘书,蔡建瑛三人什么时候到。 菲利浦精神立即恢复了,内心感到一阵阵温暖。眼前的许部长和领导们都和蔼可亲,关心部下达到细致入微的地步,而且思想开放,作风开明。这些也是促使他自愿成为间谍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当然他心里也有隐痛,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个和善的中国人组成的中华民族,好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什么就没有办法让我们这个民族摆脱厄运呢?为什么亡我之心不死的美国只是用克隆猫和狗的技术克隆了一个中国人,就把我们民族的命运捏在了手心里?大家就都束手无策了?! 不想了,他立即警觉起来,让自己打住。眼前的许部长,眼前的每一位领导和同志都比自己有智慧有见识有思想,他们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又何苦来哉?我不是已经决定去教书,去结婚了吗! 许部长建议菲利浦去休息一会,等蔡建瑛回来后,可以精神饱满地向她求婚。菲利浦感激、腼腆地点着头,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忘记汇报最重要的情报:“许部长,赖恩死前透露,四个月前他们已经把克隆的总书记送到中国边境,伺机用克隆人调换真总书记,而且他说,很可能在两个月前已经——” 菲利浦没有说完,许长征和在场的各位都脸色煞白。四个月前?两个月前?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那么很可能已经—— 许长征没有说任何话,他好像要休克似的,在场的各位不管是否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看到许长征的反应,也都吓得半死。 许长征绝望了,两个克隆人!两个可以掌握十三亿人命运的克隆人同时登场,而他竟然毫无办法。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被这两个克隆人捏在手心里了。 他一只手扶着沙发,让自己没有滑倒,颤巍巍地坐到沙发上。他挥挥手和菲利浦再见,却怎么都挤不出一丝笑容。 菲利浦犹豫了一下,心情沉重地转身离开。门打开的时候,他停下来,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送他到门口的沙伟小声问道。 “是的,不重要,但我想说出来的好,”菲利浦声音低沉地说,好像怕惊扰了坐在那里出冷汗的许长征似的。“赖恩死前还告诉我,那位牺牲了的006情报员在移民归化美国之前的中国名字,叫——杨文峰!” 菲利浦说罢就离开了,身后的门被关上后,他隐约听到一声惊呼。不过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他离开了。他想,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他不后悔自己所为,他心里很满足。他心里装着006情报员一家人,这让他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力量。他始终没有告诉许长征自己是如何破解杨文峰的密码信的,更没有告诉他们那更加完整的信至今还保存在杨文峰当时设立的信箱里。他已经都破译打印出来了,但却舍不得删除那些密码信。他觉得那是他和006情报员杨文峰最好的联系。每次看到那些密码信,他的眼睛就会湿润,而通过湿润的眼睛他就仿佛看到006情报员当时在华盛顿一盏孤灯下一页一页翻阅着中国名著,一个字一个字地编排密码——如果006天上有知,如果他复活了,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来到那些密码信旁边来继续写完他给儿子的信——时间到来的时候,菲利浦将在那里等着他! 现在,他要去求婚,要去结婚,要去生孩子,要去爱——等孩子长大后,他会把那些信再次一个字一个字破译出来,给儿子读……
十几年来,在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他带领共和国的无名英雄们一次次击退了美国人接二连三发动的和平演变计划和“没有硝烟的战争”。对内,他怀着崇高的目标,对那些也许会损害共和国安全和利益的异议分子、练功者和宗教分子决不心慈手软。这些年,他失望过,但更多的是希望;他也经常被深深的恐惧折磨,但这恐惧往往会化成坚强;他孤独,然而,这孤独带给他的是力量—— 可是此时此刻,当他看到过去十几年自己左砍右杀游刃有余对付的左右两派力量突然都用克隆的方式来对付他,来控制共和国,来决定十三亿人民命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他垮下来了。失望正向绝望滑落,过去他一直恐惧的但从来就没有变成现实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孤独——这是一种绝望和恐惧到极致的孤独——这孤独剥夺了他的力量,甚至带走了他的意志。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菲利浦说出“杨文峰”三个字——杨文峰就是006,006是共和国最优秀的情报战士,他不但揭露了美国的克隆阴谋,而且,早在两年前,他就宣称找到了对付美国克隆阴谋计划的对策! 许长征怔住了,直看到菲利浦离开后,才像触电似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杨文峰没有死!” 房间里的各位看到许长征突然从瘫痪状态弹跳而起,都大吃一惊。 “我们有救了,共和国有救了,人民有救了------”许长征嘴里发出不连贯的哆嗦声,随即,招手让大家坐到身边。 希望、睿智、沉着和自信这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表情又渐渐回到许长征部长的脸上。 身边的人只有沙伟了解杨文峰的详细情况,所以他完全理解许长征的变化。如果这个杨文峰就是006,既然没有死,那么他两年前就宣称找到了对付美国克隆人计划的对策,他也正是因为发现了美国的阴谋和找到了对策,才遭到杀害灭口的。那么,现在他没有死,他一定可以让共和国化险为夷。 “我现在需要杨文峰被捕后的所有资料,包括审讯记录和录像带!沙伟把了解的情况详细向我们汇报,杨文峰还有多久可以到达这里?”许长征连着一边发令,一边发问。 秘书告诉他,两个小时就能到办公大楼。现在飞机已经进入山东境内—— 许长征一听,脸色陡变,稍微沉吟片刻,没有咨询部党委成员意见,就下达了让人骇异的命令:“启动国家安全紧急机制,控制机场,严禁任何飞机起降,然后出动国安敢死队,封锁机场,等飞机降落后,直接把杨文峰带过来!” 房间里的各位又是大吃一惊,有些人脸上的表情甚至显示出他们在怀疑许长征是否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许长征没有理睬他们,他知道,只有在政治局会议瘫痪,总书记和军委主席牺牲的情况下,他才有宣布启动国安紧急机制的权力,然而,他现在就启动了。因为在他看来,总书记和军委主席都不存在了。 “有人要暗杀杨文峰——”许长征说出这句话,除了沙伟外,国家安全部其他领导成员都满脸不解。“我原来也以为杨文峰在执行炸沉钓鱼岛任务的过程中遭到直升机射杀是日本人所为。所以当日本人通过外交途径向我们抗议,说有不明飞机飞进他们的领空,并且在那里乱枪扫射时,我还以为他们在做戏。现在想想,才发现,我错了。那个要置杨文峰于死地的没有标志的军用直升飞机根本不是日本海上自卫队或者防卫厅情报部的。你们想想,日本人在自己的所谓领海,为什么要出动没有标志的军用飞机?再说,他们本来就一直想抓到中国人擅闯所谓日本领海的证据,现在就在眼前,他们会杀死人证吗?而且,他们既然已经得手,或者他们认为自己杀害了目标,又为什么会到我们外交部抗议?现在看来,很清楚了,能够出动军用直升飞机到东海扫射杨文峰的,只有一个人——林将军!” 许长征点点头,显然觉得这些问题问得好,这也正是他要解释的问题。 “我现在解释一下,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没有答案,但我知道,我们在场的某一个人一定知道答案。”许长征说着,扫视了一圈周围,他并没有把眼睛停留在沙伟那惨白的脸和渗出黄豆般大小汗珠的秃脑门上,他看出来了,但他并不相信沙伟是有意背叛,最多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且更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失去一位自己最得力的局长。这时的许长征心里恢复了冷静,他知道,上次自己遭到刺杀时沙伟正好拦下自己的车,但那时的沙伟绝对不是林将军的人。沙伟这种人是共和国的忠实走狗,任何人掌握共和国的大权,他都会立即宣誓效忠。 “你的第二个问题,很容易回答。林将军根本不担心我们知道他是谋杀我的幕后指使,因为,他们这次是背水一战,志在必得。还有 最重要的是,据魏建国赶到现场时判断,那直升飞机谋杀的目标本来应该是杨文峰,只是李昌威当时舍身救人,飞扑到杨文峰身上,牺牲了自己。那个直升飞机上的杀手肯定以为自己的机关枪子弹一定打穿了李昌威,射杀了杨文峰。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昌威身怀绝技,肌肉不同一般常人,他死之前已经收紧了自己的肌肉,吸住那些机关枪的子弹……”许长征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来,眼眶中闪动着泪光。“你的第三个问题,也是最主要的。林将军为什么要杀杨文峰,简单地说,就是因为《致命追杀》这部小说!” 许长征说完,停了下来,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不解和交头接耳之中。不到一分钟,有好几位局长和副部长都提出了相同的疑问:为了一部还没有出版的政治间谍小说,而出动军用直升飞机杀人? 许长征沉吟了一会,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不久,有人敲门,是刚刚吩咐去取杨文峰档案的秘书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包档案资料。 “我看,我们先看看杨文峰的情况,然后,我再回答这个问题。”许长征说着,亲自接过那些档案袋,从两个袋子里倒出审讯记录,又从另外的两个袋子里取出录像带——那是审讯时拍摄的录相带。秘书把录像带拿过去,打开墙角的播放机。 许长征把一些档案材料分给副部长和局长们看,同时,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以便清楚讲出自己的推理和分析。
“是我下令通缉杨文峰的,其实我并不是要逮捕他判他的刑,我只是想找到他,搞清楚一些问题。我喜欢看政治间谍小说,这点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一直没有这方面的书,这大家也知道。所以,当我听网管处处长汇报说,宣传部的同志来询问是否要禁止网络小说《致命弱点》和《致命武器》时,我心中一喜一惊。立即让处长把那两本小说打印下来,我说等我看过后再决定。这一看,我就发现了问题。这两本书虽然只能算是勉强自圆其说的间谍小说,然而,小说中隐含了太多的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有关的东西,而且,这小说竟然很准确地预测了我们国家安全面临的好几个大问题。看第二遍的时候,我坚信,作者有意或者无意地在这两本小说里隐藏了密码——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如果你们知道在这两本小说贴上网之后半年到一年期间,小说中所写的内容正好出现在我们从美国获得的最重要的情报里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当时我很想见到作者,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你们知道,在我读这些小说前一年,我们失去了在美国最重要的情报员006,他当时发现了美国暗中策划的对华的惊天大阴谋,并宣称找到了对付这阴谋的办法,从而被杀。我一直被这件事情困扰着,老军委主席也很关心此事。这个时候,看到杨文峰的书,我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既然前两本书准确地预测了共和国面临的威胁和危险,那么他宣称即将推出的第三本政治间谍小说《致命追杀》是否隐藏着更加惊人的秘密。这就是我一定要找到他的最重要原因。 “大家刚才都看到了,杨文峰是被本市东北郊区大山子派出所两名见习警察抓获的,那两名警员把当时抓获杨文峰的情况详细写了下来,大家应该可以看出一点问题,杨文峰对自己的右手指甲被拔掉很困惑,而且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但在两名警员用枪指着他,宣布逮捕他的时候,两名警员都同时感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氛围……” 许长征讲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他任凭眼泪流在脸上。 “他失去了记忆,这个病症叫‘失忆症’,在世界范围内都很普遍。但当那两个警员用枪指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他差一点想起自己被美国中央情报局追杀的镜头。如果我没说错,杨文峰的手指甲是在被捕后被中央情报局的人拔掉的,他们必须折磨他,问出他知道了多少,以及找出了什么解决办法。当然,最后,他们还是杀害了他的全家。我们再看一看杨文峰被捕后每次被审问时的情况就清楚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又隐隐约约从强烈的灯光中看到他那被海水吞噬了的妻子和儿子在向他召唤——按照已经知道的,杨文峰当时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跳进了太平洋,美国中央情报局之所以把他们运到太平洋公海上杀害,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负罪感,毕竟他们三人都是美国公民。中央情报局在美国本土根本没有执法权,更不要说杀人。可是,在美国领土以外,例如公海上,CIA就可以肆无忌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只要是符合所谓美国国家安全这个最高目标就可以了。他们当然知道杨文峰跳进太平洋既救不了自己的妻儿,而且,自己也别想活着。可是美国人估计错了两点,一点是杨文峰的身体状态,他救不了自己的妻儿,但如果他想活下去,却可以做到。然而,不幸的是,当时的杨文峰显然没有想活下去的意志了。我们后来对杨文峰的大脑作了详细的检查,发现他的失忆症不是大脑受损造成的,而是强迫性思维造成的。也就是说,杨文峰当时可能因为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妻儿在眼前挣扎、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从而痛不欲生,失去了记忆。也可能是精神受到太强烈的刺激而强迫自己永远关闭了这部分记忆,不要忘记,杨文峰是异于常人的武林高人。正因为杨文峰当时失去了记忆,所以使得他的本能发挥出来,也就是让他求生的本能发挥出来,这可能是他在茫茫太平洋上幸免于难的主要原因。但另外一个原因,却更加重要,那就是,我曾经派沙伟到当初收留杨文峰的广州白云医院去调查,据医生说,杨文峰是被海上搜救队送过来的。当初怎么正好有海上搜救队呢?因为,就在杨文峰一家人被抛到海里的第二天,中美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中国飞行员王伟的飞机和美国EP—3侦察机相撞,王伟同志落海失踪。全国的海上搜救队都出动了,不但搜索南海,也搜索了东海,杨文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误打误撞捞了上来。否则,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太平洋里生存。” 许长征的讲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紧张不安的沙伟也听得聚精会神。在这种讲话的过程中,许长征时而激动,时而悲伤。完全不像以前大家眼中永远冷静和自信的许长征。
“我曾经反复询问精神科医生,什么样的痛苦才可以让一个人硬生生关闭自己的记忆。医生告诉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我相信部长您也没有经历过吧!’我听后很惭愧,也为杨文峰曾经经历过的痛苦而痛苦。但精神科医生的另外一段话引起了我注意,那就是,被痛苦折磨得失去记忆的人,事实上并不能说是‘失去’了记忆,因为那记忆并没有‘失去’,而是被他们自己封闭了起来,尘封在大脑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散失在记忆无穷无尽的空间里。而且,最主要的是,患者总会或多或少不时受到这些记忆的折磨、牵引和影响。大家从审问记录中可以看出来,杨文峰经常突然糊涂,又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另外,他忘记了自己身怀绝世武功,可是那次当他听到我儿子被美国人害死,并且又当场受到了袭击,他潜意识里的对自己儿子的爱突然猛醒,武功也即刻发挥到极致,击败了武功本来高过他的偷袭者李昌威。 “当然,这一情况,从他一年半前开始写的中国第一套政治间谍小说‘致命’系列里可以看出来。现在当我知道了杨文峰就是006情报员,就是国家安全部最优秀的间谍后,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只有他可以写出《致命弱点》和《致命武器》,因为他本身就是最优秀的情报员,一直战斗在美国的心脏。他了解美国,他热爱中国,虽然他已经失去了记忆,可是他并没有失去那颗充满热爱的心,而且他仍然保持那种敏锐的观察和思考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读他的书,就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欲罢不能,而且很快就感觉到字里行间隐含着密码。这迷雾般的密码倒并不是他有意设置的,而是他那失去记忆的大脑无意识造成的。这一点,可以从他和心理医生的谈话中得到答案。他说,不是他在写小说,倒好像是小说在牵引着他,他不得不写,仿佛不写下去,就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我们分析一下,如果他不写下去,什么事情会发生?当然是对国家安全不利的事情会发生。其实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然而,我更多的想到文学上去了。因为据我所知,世界上很多大文学家,都不是为了创作而创作,也不是为了成名成家而写作,他们都是怀着更崇高的目的,怀着更伟大的目标,是去警醒世人,是去唤醒沉睡的良心,是去拯救堕落的灵魂——一句话,是神秘的使命感召唤他们去写作去创作的。正因为想到这些,我就忽视了更重要的。我当时不应该忽视,杨文峰的创作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发自内心的感情特别是对国家的关心和对中国人民的热爱,让他把朦胧的记忆写了下来。这些似是而非的记忆加上他对未来的思考和预测,都被他融合进小说中。 许长征说到这里,停下来,接过沙伟递过来的纸巾,擦干了流到脸上的眼泪。 “那赶快找那本《致命追杀》来研究吧。”一位不明真相的局长急切地建议道。 沙伟白了他一眼,许长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显然已经写完了《致命追杀》,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贴到互联网上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他。当时,两位见习警员没有经验,带走了人,却忘记了他的包裹。结果包裹里的书稿落到正好和他住在一个工棚里的李昌威手里,后来又阴差阳错,书稿落到林将军手里。林将军当时一定偷偷看了书稿,感到事态严重,在他后来还包裹给李昌威时,只还了前两本书,声称没有看到那本叫《致命追杀》的书稿。” “我明白了,林将军看到杨文峰书中揭露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克隆总书记的阴谋,害怕连带暴露了他们克隆毛泽东的阴谋,所以就很紧张。”部党委副书记兼政治部主任自作聪明兴奋地说。 许长征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政治部主任疑惑不解。过了一会,许长征才轻轻说道:“你的推测不错,当时林将军看到杨文峰的书稿,读到美国克隆了总书记的时候,一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当时已经成功克隆了毛泽东。所以,他一定会把这份书稿留下来。要知道,那是唯一一份稿件。这之后,当林将军又打听到杨文峰失去了记忆后,他就更加放心了。这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可这绝不是林将军前几天派遣飞机去追杀杨文峰的原因!因为,早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们已经不那么介意自己的克隆秘密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倒希望我们派遣特工去围追堵截‘毛主席’进城。可是他们还是要追杀杨文峰,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房间里集中了共和国所有情报和反情报头子,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但很快几位副部长明白过来,沉思地点点头。他们并没有开腔,把机会留给了局长。沙伟局长最先明白过来,他擦着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口道:“我明白了,他们并不是为了掩盖克隆事件而去刺杀杨文峰,因为在杨文峰的《致命追杀》里确实写了克隆阴谋的前因后果,可是最主要的,不容忽视的,则是杨文峰,也就是006情报员在出事前,也就是在失去记忆前所说的,他发现了阴谋,而且找到了对付阴谋的办法!所以在他的书中,不但写出了克隆阴谋,而且也写出了对付之道。虽然杨文峰写的对付之策是针对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克隆计划,然而,也正好戳到了林将军的痛脚。所以 ,他在计划进行到关键时刻时,对杨文峰丧失记忆一事不太放心了,为了万无一失,他决定杀掉杨文峰,因为那本书在他手里,只要杀掉杨文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如何对付克隆人的秘密了!” 沙伟说完,大家都恍然大悟,许长征也赞赏地点点头。 “最重要的是,”许长征补充道,“我们虽然一开始就不怀疑006的情报,而且也看重他说的对策,然而,直到我们知道他在华盛顿的真实身份是白宫的‘精神卫士’后,才知道美国的克隆计划一定很难对付,然而,直到林将军也刺杀杨文峰,我才意识到,杨文峰找到的对策一定也是对付他们的克星,否则林将军没有必要冒险去除掉他。” 许长征和沙伟的话回答了政治部主任的第三个问题,同时,也让大家理解了许长征为什么如此紧张杨文峰的安全。 这时,沙伟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可是,就是杨文峰回来,也没有用处,因为他失去了记忆!” 办公室一片唏嘘声,不错,杨文峰自己也不记得那本《致命追杀》里写了些什么。 可是,许长征不这样想,他想见到自己的情报员006,他感觉到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会克服记忆的障碍而出手的。或者,退一步说,就算006情报员杨文峰确实无法想起任何内容,刚刚从绝望中爬出来的许长征感觉到,只要有这位出生入死的情报战士和自己并肩战斗,或者站在自己的身边,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就拥有了信心、意志、决心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所以,当警卫员轻轻从外面推开门,说杨文峰已经到了的时候,许长征忍不住再次热泪盈眶。
杨文峰感觉到许长征在哭,因为他感觉到许长征的眼泪弄湿了他的肩膀;许长征也感觉到杨文峰在哭,因为杨文峰双肩微微颤抖,虽然没有眼泪,但他知道,杨文峰心里在无声无泪地哭泣。 过了好一会,许长征才松开被自己紧紧拥抱的杨文峰,他细细打量着他,心中微微吃惊:眼前的杨文峰整整消瘦了一圈,头发蓬乱,脸上有伤痕,表情中少了迷茫,多了份沉思,变化最大的还是他那双眼睛,那双仿佛如太平洋海水般深邃的眼睛…… 这海水般深邃的眼睛并没有盯住许长征的泪眼。许长征的眼泪让房间的气氛异常怪异,那些副部长和局长没有一个敢正面盯住他看,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冷静冷酷的国家安全部部长许长征像今天一样哭得像个赤子似的。 杨文峰坐下后,大家对他问寒问暖。他都是简单回答是或者不是,到后来,就只点头或者摇头了。但他脸上始终挂着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当他的沉默和沉思让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杨文峰突然开口,轻声说:“许部长,可以和你单独谈一下吗?” 许长征点点头,朝大家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副部长和局长们都自觉地站起来,离开了房间。沙伟最后一个离开,走到门口停下来,然后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许部长和杨文峰,不忍心地轻轻关上了门。 “许部长,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问我,不过,这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杨文峰仍然轻轻地说。 “当然可以,”许长征深情地说,“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而且,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回答你!” “十几年前的1990年,”杨文峰抬头看着对面的墙,仿佛那上面有字幕似的。“你还记得那一年吗?当时你带领一队人马,从北京一路追杀一个青年学生,在湖北境内时,你们完成了任务。记得吗?” 许长征脸上的表情先是凝固,霎那间又换了不同的好几种表情,这正好反映了他心中的好几种想法和内心的斗争。最后有一种想法占了上风。那种想法是,眼前的杨文峰是006情报员,共和国最优秀的无名英雄,他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共产党而像自己一样献出了儿子的生命。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呢?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理解自己即将讲出的事件呢? “我记得,”许长征调整了呼吸,平静地说。“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的前一年,也就是1989年,北京发生了动乱,当时——” “我知道北京发生了什么,你不用解释,我如果想知道你说的,可以去看报纸。你直接一些吧。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杨文峰冷冷地说。 “好,开门见山吧,当时中国政府和军事委员会宣布戒严,把坦克开进了北京城,顺着长安街,坦克朝天安门广场缓缓行进——虽然坦克所到之处,受到躲在两边的暴徒的袭击,但他们没有能够阻挡坦克的车轮朝天安门进发!而且,在我们人民解放军坦克车所到之处,暴乱分子纷纷出逃,包括那些在天安门广场上慷慨激昂的学生领袖们,他们大多逃之夭夭了——” “保护自己的生命,这没有什么不对!”杨文峰打断许长征。 “是的,”许长征叹了口气,“生命确实是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他们如果不是威胁到共和国安全和人民政权,我们也不会使用军队,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威胁。我也知道使用坦克进入北京城镇压暴乱实为下策,但当时却别无他策!” 杨文峰嘴角露出一丝嘲笑,眼睛却仍然不看许长征,冷冷地说:“你们当然都有理由,在这个国家,你们垄断了权力和利益,而且理直气壮,因为,你们认为自己还垄断了真理和道理。不过,我今天不想讨论这些,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那个被你们追杀的人……” “我不明白,你当时在哪里?你看到了这一幕?”杨文峰头也没有回,打断问道。 “我当时在北京饭店,负责监视那些住在里面没有来得及撤走或者根本不想撤走的外国人特别是外国记者。当时的那一幕就发生在北京饭店下面的长安街上,我住在一号楼,从那里看得很清楚,其实,就是住在二号楼的也应该看得很清楚。我当时是情报局局长,我看着坦克行进过来,突然看到一个青年学生头也不回地向前迎上去,我就暗叫大事不妙。我知道,戒严部队总指挥部让各装甲部队立下了限期抵达天安门占领北京城的军令状。在这种情况下,坦克车对妄图抵抗的手无寸铁的群众一般采取先是礼让回避,之后采取向天鸣枪的威慑,之后如果还不行,就用真枪实弹扫射,开坦克硬闯。本来那队坦克部队到北京饭店楼下时,已经冲过了最艰难的市民的封锁线,我当时从楼上都可以看见坦克车的履带上沾满了血迹。就在他们坦克部队认为马上就可以抵达天安门广场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年轻学生。我当时心里暗叫不妙。因为,我知道,坦克车经过几次绕弯如果仍然无法摆脱那年轻人的话,就会采取不得已碾杀他的办法。可是——我紧急接通了戒严总指挥部,让他们立即下令停止行进中的坦克——” “没有想到,”杨文峰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那时还有些良心!” 许长征感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我之所以要他们立即停止行进,更不要射杀或者碾死那个挡路的青年学生,是因为——因为我很清楚,现在正在观看这一情景的不止我一人,住在北京饭店的外国人几乎都在观看,而且他们手里都有照相机和摄像机。” “哦——”杨文峰轻声叹息,声音里夹杂着痛苦。 “总指挥接到我的电话,及时制止了前进中的坦克,总算避免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要知道,大队坦克进城是在夜晚,当时虽然是枪林弹雨,血肉横飞,但没有人可以用摄像机摄取当时发生的情景。而且就算是白天,长安街两边的房子也受到警告,不得开窗拍照,否则乱枪扫射,可是,大家没有考虑到这里有一个北京饭店,更没有想到,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学生突然跳了出来——” “不过,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当时有一个叫许长征的情报局长及时英明地防止了一起暴露你们暴行的事件。”杨文峰嘲弄地说。 “不错,”许长征却有些自豪,“我不经过国家安全系统,就直接干涉戒严部队的行进,本来是要秋后算账,甚至上军事法庭的。但不几天,当全世界都播放了某个西方记者偷带出去的录像带,播放了当时一个年轻学生只身挡坦克的画面时,我受到当时新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亲自嘉奖,被授予‘共和国卫士’和‘无名英雄勋章’两个最高荣誉。” “当之无愧呀,”杨文峰开口道,“想想,如果不是你英明果断,如果当时那个坦克按照你们的计划碾向学生,如果后来那段录像带播放出碾死一个青年学生的画面,那你们真是——你完全是当之无悔的‘共和国卫士’!” “不错,我确实当之无愧!”屡次听到杨文峰口气中有嘲笑,许长征也有些不耐烦,他口气稍微强硬了一些,继续说:“后来那画面成为天安门事件的经典画面,被国外电视台反复播放。前任总书记兼军委主席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心怀叵测的美国媒体当场播放这段录像,咄咄逼人的记者当场质问总书记:你怎么看这段录像?我们的总书记谈笑风生地说:这段录像不正说明我们没有杀害无辜的青年学生,否则他一个人能够挡得住几十辆坦克吗?……” 许长征没有说完,就被杨文峰鼻子里的哼哼声打断,杨文峰阴阳怪气地说:“真不简单,你们的总书记为此很自豪,对不对?用几十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开进天安门,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年学生,你们没有碾死他,没有杀害他,倒看出你们的正义来了?这世道真是乱了套。” 两人沉默了一会,杨文峰突然转过头,盯住许长征,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你并没有放过那个只身挡坦克的年轻学生,你一路追杀他,直到盯住他血流干而死才放心,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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