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國家利益”網站發表名為《質疑美國領導力的理由》（The Case for Questioning U.S. Leadership）的文章。作者通過回顧美國在不同時期領導全球的方式，指出美國在這一角色上其實是搖擺不定。作者雖然最後為美國的未來走向給出三個可能性，但作者強調，這關鍵仍然取決於美國能否回答：美國究竟在領導誰以及為什麼領導這一問題上。

美國究竟在領導誰

堅持“美國優先”的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引發了人們對美國全球領導地位時代可能結束的諸多思考——如果美國放棄對國際影響力的追求，轉而追求狹隘的國家利益，那麼世界會發生什麼變化呢？作者表示，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需要明確的是，何為美國的領導力，以及美國在領導誰？

作者指出，儘管當前所謂的“自由國際秩序”被許多擁護美國領導地位的人所極力維護，但這個概念其實存在三個問題。

首先是，美國是否真的建立了一套連貫的規劃、制度來管理國家間的關係？第二，美國是否一直以來都支持這個概念所代表的政治綱領；第三，除了學術上的討論，過去是否還有其他理念可能激勵美國的決策者來維持這個國際秩序？作者認為，美國領導人在不同時期的決策，更多是基於目標而非這一概念。

通過回顧自20世紀初以來的歷史以及美國主要領導人的發言、政策，作者指出，實際上，美國對於要領導怎樣的一個“世界”，其實一直以來是搖擺不定的。不同時期的美國總統有着不同的想法、認知和目標。

現在所謂的“自由世界”、“自由國際秩序”等概念，在20世紀初期至1950年代、冷戰時期、20世紀90年代至911事件之前、911事件爆發後至奧巴馬任期等不同階段，其對全球，甚至是在西方國家中，並非一直都具有足夠的吸引力和緊迫性、重要性。

美國未來走向的三種可能

最後，對於美國究竟應該怎樣領導世界，以及領導哪些國家和地區，作者指出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是回歸正統。2020年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就明確承諾要恢復基於這種正統的外交政策，再次團結像美國一樣自由的國家。

但作者指出，儘管這樣的外交政策具有一種優勢，即長期以來為人所熟知，並且得到華盛頓大多數當權派的支持，但困難在於它缺乏積極的內容，並且大部分價值來自於美國領導人所宣稱的“事實”和假定存在競爭對手的威脅。

換句話說，要團結起像美國一樣自由的國家，就需要先明確它的敵人。但事實上，現在並沒有像上世紀50年代一樣存在明顯的敵人（蘇聯）。因此，正如反恐戰爭的政治失敗所表明的，當敵人過於分散或難以確定時，要動員這些國家團結起來，其實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而擺脫這種困難的方法——也就是第二種可能，是美國不要試圖通過假定一個敵人或設定某種身份差別來維持領導地位，而是單純地領導一個具有美國思想觀念的西方世界（an American idea of the West）。

但問題是，這樣一種代表西方的思想觀念，實際上並沒有在指導美國的外交事務；更何況，當前美國與其他國家潛在的地緣政治衝突也可能導致“回歸正統”這種思路重新占據主導地位。

最後一種可能，則是美國完全放棄長期領導計劃。這似乎是特朗普和桑德斯兩人所主張的立場，儘管其方式完全相反。

不過，作者強調，這種可能存在兩個問題。第一，雖然“孤立主義”在美國擁有悠久的歷史傳統，但鑑於現在美國對全球的承諾程度，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放棄領導地位的做法實際上是不可能的。第二，這樣的收縮政策無法給美國提供明確的新角色，以保持公眾對美國優越主義的持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