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你,當你聽到某個單音時,會看到什麼嗎?迄今為止,有一個人可以回答,那就是莫扎特,傳說莫扎特聽到某個音時,會看到一種相對應的顏色。這種天才,萬世難出,只能理解為上帝送給人類的禮物。但是確實有人能分辨出1,2,3,4,5,6,7七個音的感情色彩,我覺得帶有很大的主觀性。
欣賞音樂和欣賞者的個人經歷,種族,生活背景太有關係了。就拿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和交響音詩《羅密歐與朱麗葉》吧。《梁祝》裡有民歌《好一朵茉莉花》的影子,中國人一聽便會產生江南水鄉的美景和梁祝這個古老的愛情悲劇故事的聯想。樓台相會那一段小提琴和大提琴如泣如訴地對白,我們知道那就是祝英台和梁山伯。而對非華人來說,也許就是一部唯美的音樂,大家有機會到youtube上對比着欣賞俞麗拿演奏的《梁祝》和日本著名小提琴家西碕崇子演奏的《梁祝》,不難聽出其中的區別;而《羅密歐與朱麗葉》裡則採用了英格蘭古老民歌《綠袖子(Greenleaves)》的旋律,對我們來說更多的時候是欣賞一首動聽的音樂,對西方人來說,更容易聯繫到古老的英格蘭城堡,夕陽,騎士。
在視聽藝術高度發達的今天,音樂幾乎淪落為視覺藝術的附庸品。不過也有好處,就是更直觀地幫助我們理解音樂作品。加之當代音樂越來越具有描述性,像中國古代的詩歌,借景抒情。 全球一體化的今天,音樂家們掌握了全世界各民族各地域的音樂特性,把它們更多地帶進了自己的音樂作品,使音樂更具有背景性和故事性。各種民族樂器在音樂里,幾乎成了代表它們所屬民族和地區的形象和語言。馬頭琴代表蒙族,風笛代表蘇格蘭和愛爾蘭,表現中國元素,就一定要加進二胡或者古箏等等。很多樂器的特性和音高頻率也常常用來描繪特定的事物和現象。沙錘用來描繪雨聲,定音鼓用來描繪雷聲。這些約定俗成的使用方式,應用最廣泛的當屬影視業。雖然音樂流於通俗化,但也正是通俗化,使音樂不再沉悶和高不可攀,變得更大眾化,為更多的人所接受所欣賞。從歐洲來的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踏上北美大陸,第一次聽到印第安船歌時的震撼和欣喜,對當代音樂家來說,也許不復體驗得到了。所以藉助於視覺藝術和其它藝術形式的幫助,是否我們可以說,聽音樂時,我們確實會看到了什麼。
提到當代音樂的興起,要追溯到100百年前法國印象派音樂大師德彪西,他受法國著名印象派畫家莫奈及其他印象派畫家和詩人的影響,開創了印象派音樂流派,結束了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音樂時代,成為二十世紀現代音樂的鼻祖。當代好萊塢電影音樂就是深受德彪西影響的結果。
視覺藝術在幫助理解音樂上功不可沒,但也有它的付作用,把設定的情緒強加給聽眾,從而限制人的想象力,據說古典音樂時代,作曲家們是很反對把他們的作品冠以名字的,怕影響聽眾的想象,這也是為何我們看到大多數的古典音樂作品都只標明了序號和曲式的名稱。人們對最初聽到的音樂有聯想的記憶,往往會聯想到聽此音樂時生活中的情景。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Leo,The Professional)里冷血殺手殺人時,響起了與場景截然相反的貝多芬《命運交響曲》,雖極具震撼效果,且已經成了電影藝術中的經典場面。只是如此一來,對那些從未聽過《命運交響曲》的觀眾來說,他們將來對這首曲子會有什麼樣的理解?
對我來說,音樂無高下之分,只有簡單和複雜的區別。鴻篇巨製如《歡樂頌》者,短小精悍如蒙族古老民歌《牧歌》者,都是人類的藝術結晶,都是不可或缺的。就欣賞而言,彼此沒有替代性。大山深處的山民們對山歌的陶醉程度未必就低於維也納金色音樂大廳里的貴族們對斯特勞斯的《多瑙河之歌》圓舞曲。
(原創文字,有很大的主觀性和隨意性)
莫奈的油畫《日出. 印象》,印象派主義名稱和藝術形式由此而來:
最後請欣賞德彪西的《牧人的午後前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