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逝去的靈魂 (三) |
送交者: 剛剛 2005年01月09日11:58:17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寫完(一)、(二),意猶未盡。 我和黃渝雖然是同學,接觸並不很多。 寫給逝去的靈魂,既是寫給黃渝、山林華這樣去世的人,也是寫給還活着的人的過去的靈魂。理解了過去,才能真正地成長。所以,這段歷史,值得好好回顧一下。 先介紹一下我們班上的生態。李尚靖、張斌、卓孝傑和我幾個,年齡比別人小。所以我們在大學的大部分時間,都比較邊緣化。 卓孝傑在臨畢業的時候,突然成熟起來了。而李尚靖、張斌到現在也和以前沒大差別。有時候過早混入年齡大的人的圈子,反而會影響成長。因為沒法擺老成樣子,而小孩樣子卻定格在身上了。 我們幾個其實是八二級的年齡。結果卻成長得比八二級還慢。李尚靖在讀書的時候早戀,後來又早婚。不過這好象並沒有幫助他的成熟。 這種原因,使得我們這些人,對黃渝他們持仰視姿態。 而我尤其和他們距離遠,因為我思想上比較傾向深刻的東西。黃渝他們雖然比我成熟,但我並不覺得他們在大視野上的看法,是合理正確的。 比如他們推崇的《晚霞消失的時候》,我雖然也覺不錯,但沒覺得這麼神奇。 《晚霞》這部小說,是講一個共產黨幹部的兒子,文革前在公園裡認識了一位國民黨前將軍的女兒,朦朧相愛。後來,男的成為紅衛兵,和女方家庭有衝突。一陣悲歡離合。 文革後,男主角理想破滅,心灰意懶。游泰山時,受高僧啟發。在雲山之間,宗教情緒被喚醒。 前半段故事,是下層崛起的新銳子弟,和貴族少女的愛情故事。千百年來的老套,換上新衣而已。象黃渝、李尚靖這樣的下層優秀子弟一定喜歡。我其實也覺得不錯。 後半段是個宗教故事。中國宗教傳統不強,讀起來很新奇。 我覺得這其實是個文人的小把戲,飯後茶餘欣賞一下不錯。這個作者,後來好象既沒有成為宗教大師,也沒有成為文學大師。所以這種小說,是當不得真的。 我雖然骨子裡崇尚高尚的東西,但對偽高尚,我是能一眼看穿的。比起偽高尚來,我更喜歡俗氣。因為俗氣的東西,多少還有一點真實的養份。我喜歡《晚霞》,就是喜歡小暴發戶,愛上貴族少女的故事。我知道這個本質,還是有點喜歡。而對後半段的宗教喚醒,我覺得很膚淺。我對信仰,有更深刻的理解。 但當時我缺少常識,文化功底較淺,人又稚氣,他們也不注意我的看法。 李尚靖有點遊戲人生,談的時候熱情洋溢。這種故事,未必對他真有多少影響。黃渝則很受感召,可能真的有點繞進去了。 李尚靖在大學早期,實際上是我的精神啟蒙者。他老是找些各種各樣的書來,高談闊論些奇怪想法。不過他並沒有系統成熟的思想。但我當時的知識不如他,所以,我也爭論不過他。 我自幼喜愛歷史。讀大學時,覺得進了一個錯誤的專業,就開始考慮改行。 本科後期的時候,我很認真地考慮改搞歷史,考歷史系的研究生。當時讀了很多歷史專著,大部分是中國學者寫的馬列主義史學,也有不少湯比因、李約瑟這樣的西方著作。 讀了一些著作後,我發現關於奴隸社會的論述,無法自圓其說。我跟李尚靖講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對我冷嘲熱諷,說我讀了幾本書,就妄想推翻前人思想。基本慨念都不懂,就要跟人爭論。不過他也說服不了我。 事過近二十年了,我還是覺得當時的思想火花是對的。這也構成我對人類社會歷史看法的一個基本起點。不過這跟後來部分的歷史關聯性不大,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對此公開論述過。我不想在不重要的地方挑起分歧。 八十年代中期,是科大的活躍時期,有很多人文學者來訪。我也跟一些學者談起過我的想法。他們對一個理科學生想改行文科,覺得很吃驚。他們極力勸說我放棄,告訴我此路不通,他們在船上已經很後悔了。他們告訴我,在國內搞歷史有思想是不行的。越有思想越不行。 我雖然是個理想主義者,但我從來都尊重事實。所以,他們說服了我,我也放棄了考歷史研究生的打算。 後來,我還是考了本系的研究生。又不想代陪留校。後來就改行搞電腦了。 現在回想起來,八十年代中期,科大的活躍是個異數。之前,科大是個文化沙漠。之後,又沉寂了。 這有幾方面的原因。一是當時科大的學生確實比較優秀;二是當時大環境如此,開始活躍;三是科大管理上游離在正統教育體制之外,有一定的靈活性。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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