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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官派留美學生熱戀華裔美女
送交者: 國際時評 2010年11月28日17:01:54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在19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最早官派留學教育活動----幼童留美期間,有兩個人最終完成了學業,他們是詹天佑和歐陽庚。與詹天佑一塊兒考入耶魯大學的歐陽庚,當年19歲,在以後的人生旅途中與詹天佑走上了全不相同的道路,原因是歐陽庚在耶魯大學時皈依了基督,演繹出一曲浪漫曲折的愛情故事。

歐陽庚比詹天佑大一歲,自小學、中學、大學都與詹天佑同學。二人功課不分伯仲,有時詹天佑考到歐陽庚前邊,歐陽庚一努力,下次又考到詹天佑前邊。詹天佑性格沉默靜穆,學習刻苦認真,有韌勁,待人謙恭溫和,做事中規中矩。歐陽庚聰慧敏捷,興趣廣泛,愛好體育運動,精力充沛,毅力過人,幹事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

當年,耶魯大學醫學院新招的女生中有一個華裔女孩,名叫駱麗蓮。駱麗蓮的父親是華人,出生在美國,母親是當地的英格蘭後裔,當時華工子女考入大學的極少,而能進入耶魯大學醫學院的更是鳳毛麟角。駱麗蓮聰慧美麗,身段曼妙,再加上她不但具有東方女性的溫文爾雅,更兼有西洋女子的奔放豪爽,所以特別引人注目。

耶魯大學舉辦的歡迎新生聯誼會上,駱麗蓮的節目是鋼琴獨奏。報幕員剛剛報過幕,只見駱麗蓮身着天藍色的西裝上衣,長長的脖頸下繫着一朵鮮艷的玫瑰紅領花。下身穿一條潔白的西裙,更顯得莊重大方。舞台正中放着一架鋼琴,駱麗蓮鞠躬微笑,然後坐在鋼琴前,她今天彈的曲子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一曲未了,全場掌聲雷動。

幾位留美幼童,都為這個才貌雙全的女同胞而感到驕傲。歐陽庚更是熱血沸騰,如醉如痴,他知道駱麗蓮的父親是廣東香山人,去年的聖誕節邂逅相遇,他曾開玩笑答應她,回家鄉時作她的嚮導。今天,看到舞台上駱麗蓮那倩麗的身姿,聽那如潺潺流水,似滾珠落玉般的琴聲,從駱麗蓮的纖纖素手中滑過,不僅暗中產生愛慕之情。一種從沒有過的幸福、甜蜜、快樂感,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感在內心深處湧現出來。

接下來是耶魯大學文藝學院學生演出的芭蕾舞劇《胡桃夾子》,可歐陽庚卻神情呆痴,二目無光。蔡紹基推他一把,“這麼精彩的芭蕾舞,你怎麼不看啊?你一定有什麼心事。”

歐陽庚這才回過神兒來說:“述堂兄,我老實告訴你,我與駱麗蓮聖誕節時在教堂曾有一面之緣,那時她高中還沒有畢業,不知道她的鋼琴彈得如此美妙!”

“應該說,她的容貌比琴聲更美,你何不趁此機會,向她伸出橄欖枝?”

一句話提醒了歐陽庚,等到演出結束,歐陽庚手捧一束鮮花,悄悄跟在駱麗蓮後邊,幾次躍躍欲試,可始終沒有膽量送上去。

蔡紹基作為兄長,拿話激他:“平時你幹啥事,挺有膽略,可一到關鍵時刻,你竟然畏首畏尾。你再不送給她,她一進寢室,儘是美國女生,今天,就算前功盡棄了。”

眼看駱麗蓮就要進寢室了,歐陽庚一急,情不自禁喊了聲:“駱小姐,等一等!”

駱麗蓮回過頭來,定睛一看,不禁驚呼道:“哇!是你呀,歐陽君!”

“祝賀您演出成功,我、我……”

歐陽庚滿臉通紅,急中生智,“我代表耶魯大學的中華幼童,祝賀您演出成功!”

駱麗蓮接過鮮花,還沒有來得及說聲謝謝,歐陽庚轉身就走。

駱麗蓮連忙喊着問了聲:“歐陽庚,您在哪個院系上課?”

歐陽庚停住腳步,回頭擺了擺手,高聲回答:“我在雪菲爾學院機械製造系,歡迎您到雪菲爾學院做客。”


說罷,一揮手,消失在月色之中。

駱麗蓮不但操一口流利甜美的英語,還會說地道的家鄉話。很快,就與中國幼童熟識了。他們經常在一起吟誦唐詩宋詞,議論家鄉風情,駱麗蓮自然成為留美幼童的 “掌上珍珠”。

而駱麗蓮與歐陽庚的戀情升溫,則是緣於耶魯大學與哈佛大學的一次划船比賽。當時的美國,哈佛大學與耶魯大學不但是學術上競爭的對手,體育比賽更是競爭激烈。

哈佛大學的選手是清一色的美國男孩,耶魯大學挑選的多是中國幼童,像蔡紹基、鍾文耀、詹天佑、黃開甲等都是生長在廣東海邊,從小在大海中搏擊,個個是划船能手,而舵手,大家公推毅力過人的歐陽庚。

比賽開始,兩船互不相讓,你追我趕,岸上的啦啦隊呼聲震天。快到終點時,只見駱麗蓮組織的女生啦啦隊狂奔呼喊,為中國幼童拼命鼓掌加油。中國幼童熱血沸騰,似有神助,個個奮力揮漿。特別是舵手歐陽庚,他清楚地看見,駱麗蓮就在岸邊為他們鼓掌加油,眼看到了終點,在衝刺的關鍵時刻,他勇立船尾,穩操船櫓,一聲聲呼喊着:“中國幼童,拼上去,一二、一二、衝過去!”

此時的駱麗蓮,熱切的目光,聚焦在歐陽庚身上,她恨不得跳上船去幫助搖櫓,不停地呼喊着:“歐陽庚!快點!歐陽庚,再快點!”

耶魯划船像一支射出去的利箭,一氣兒衝到了哈佛隊前邊過了終點。

最後的授獎儀式上,駱麗蓮借獻花的機會,顧盼留戀,眉目傳情,向歐陽庚發出了邀請:“星期天請您到我家參加舞會,好嗎?”

那深情的目光流露出熱切的期盼。歐陽庚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好啊!到時,我再帶上廣東同鄉,一起助興。”

當時,美國的風俗,女孩子成年後,父母要在家裡為女兒舉辦家庭舞會,邀請女兒的同學、朋友在一起跳舞聚會。

駱麗蓮的父親名叫駱維仁,在紐海芬市經營茶葉,店名是“維仁茶行”,信譽卓著,生意興隆,在當地小有名氣。

星期天傍晚,歐陽庚與蔡紹基邀上探戈舞王蔡廷干,興沖沖地奔往駱麗蓮家赴會,這些活動,詹天佑是從不參與。當三人來到駱家門口時,只聽見閣樓里傳出婉轉悠揚鋼琴聲,伴隨着甜甜的歌聲:

我是上帝的羔羊,沉浸在愛的海洋,在夢中呼喚,我仰慕的情郎,願你日夜守候在我的身旁,共享浪漫與溫馨,讓我們的幸福,伴隨着海濤巨浪,一起飛揚。

三人駐足聆聽那甜潤的歌喉,蔡廷干恭維道:“聽歌聲,歌手一定是位羞花閉月,沉魚落燕的美人。”

“快別瞎說,到駱麗蓮家門口了。”蔡紹基提醒道。

看見三位中國幼童,駱維仁夫婦熱情迎接他們到客廳。駱維仁依然是長袍馬褂,一身清朝服飾,駱麗蓮的母親則穿一件美國家庭婦女流行的布拉吉,微施淡妝。客廳中堂里擺放着孔子牌位,但同時也有一幅耶穌聖相懸掛在廳堂里。這兩位出生相差500年之久的東西方聖人,同居一室,說明這是一個典型的中西合璧家庭。原來,駱麗蓮的母親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信徒,駱麗蓮從小受母親影響,信奉耶穌。

駱麗蓮今天盛裝艷服,更顯得光彩照人,另有兩位花枝招展的美國女孩,一起來到客廳。靠牆的茶几上擺放着剛剛問世的留聲機,駱麗蓮的父親將留聲機打開,音樂響起。第一曲放的是慢四步布魯斯舞曲。歐陽庚主動邀請駱麗蓮,二人雙雙扶抱,翩翩起舞。

駱麗蓮深情地注視着歐陽庚誇讚道:“你是個很棒的舵手,那天的比賽,我真替您高興。”

歐陽庚興奮地回答:“是你的鼓舞,給了我們力量,才在最後關頭,衝到了哈佛隊前頭。”

“哇!歐陽君,真是這樣的嗎?您的回答叫我心花怒放!我簡直要陶醉了。”說着,駱麗蓮緊緊依偎着歐陽庚有力的臂膀。

“噯!我說駱小姐,您不要太興奮了,您爸爸在注視着我倆。”

“您不要擔心,我爸爸非常精明,他現在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這俏皮的回答,叫歐陽庚吃了顆定心丸,舞步更加瀟灑。

駱麗蓮柔情似水的眼神里,歐陽庚似乎感到愛神在向他招手。舞會結束後,駱麗蓮拿出用紅綢緞包好的禮物,送給歐陽庚,並輕輕囑咐:“現在不准看,回去再打開。”

當蔡紹基、歐陽庚、蔡廷干踏着如水的月色回到耶魯大學住宿處。歐陽庚急匆匆打開紅綢緞一看,是一本馬禮遜譯著的中英文雙語《聖經》,書裡有一枚精緻的書籤,上邊用漢文寫着一首絕句:

初合雙鬟學畫眉,

未知心事屬他誰。

待將滿抱中秋月,

分付歐郎一首詩。

這一夜,歐陽庚失眠了,他按捺不住激動興奮的心情,搖醒了蔡紹基:“蔡兄,我是不是在做夢,駱麗蓮像印在我腦海里,一閉眼,她好像就站在我面前,這,難道真是上帝賜予我的愛神嗎?”

蔡紹基翻了個身打趣道:“你還沒讀《聖經》,就痴迷上了‘上帝’。你忘了,出國時,在太平洋的輪船上,你不是說過,這一輩子,永不談女人嗎?”

“咳,那時,我年幼,懵懂無知,現在,我才明白了純潔真摯的愛是多麼的神聖幸福。你快起來,給我說說知心話,我該怎麼辦呀?”

深更半夜,蔡紹基睏乏不支,含糊應付道:“你把《聖經》讀完了,就知道該怎麼去愛了。”說罷,翻身睡着了。

從那以後,歐陽庚在愛神力量的感召下,皈依了基督,並接受了洗禮。正當歐陽庚與駱麗蓮進入熱戀之時,一道詔書,從天而降,像一道天河,把這對兒牛郎織女分割開來。1881年歐陽庚回國後進入福州船政學堂。也是天賜良緣,1883年,大清國在紐約設立領事館,歐陽庚多方奔走,終於出任紐約領事館副領事一職,成為我國晚清史第一批職業外交家。重返美國後,歐陽庚如願以償,與駱麗蓮喜結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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