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加，2011年2月14日，周一
前文說過，新奧爾良的三大文化傳統是烹飪，音樂和巫道。這裡的烹飪風格混合了法國、西班牙、加勒比和非洲的傳統影響，雖然使用許多美國南方本地的原料，但在色香味上更接近歐洲大陸的傳統，味道上並不怎麼辛辣。特別是靠近墨西哥灣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裡的海鮮美味在美國極富盛名。我們會議的旅館是 Astor Crowne Plaza，就在 Canal Street 和法國區兩條最繁華的街道 Royal Street 及 Bourbon Street 交界處。出了旅館的側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Red Fish Grill，據說這家餐廳曾經連續四年獲得新奧爾良最佳海鮮食品獎。正如店名所示，這裡的確有一道“紅魚”菜，還有鱷魚肉、大蝦等等海鮮。不過，連日來會議餐已有不少魚肉，我想在這裡換個花樣，就點了一份 Grande Isle Salad。這盤沙拉只有 15 美元，可是內容豐富，物有所值。如下圖所示，最左邊的一排是煮蝦，外面蘸了蝦醬。第二排是螃蟹肉，接着是西紅柿，牛油果，甜玉米，鹹肉絲，切碎的煮雞蛋塊等等，一排排地羅列在盤子裡，像是等待檢閱的儀仗隊。尤其是牛油果，那可是伍加十分喜歡的水果，具有化解壞膽固醇的作用。新鮮成熟的牛油果香甜可口，香而不膩，入口即化。
第二天晚上，我們幾位到皇家海鮮店（Royal House）去吃龍蝦。鮮紅的龍蝦端上來之後，每個人都戴上塑料圍脖，遮擋住前胸，然後使用螃蟹夾子、刀子、叉子對龍蝦大動干戈。龍蝦配上當地產的 Dixie 牌啤酒，吃得十分愜意。
酒足飯飽之後，幾個人一塊到最熱鬧的波旁（Bourbon）街溜達。這條街上有不少 Gentlemen Club，門兩側的櫥窗里有不少性感女郎的照片，大門裡確是黑洞洞的，如下面的照片所示：
有些脫衣舞廳門口還有人舉着牌子招攬生意，牌子上寫着：“No Cover”，意思是“不收門票”。面對這樣黑洞洞的大門，看着那些赤肚露胯的櫥窗照片，令人感到十分好奇那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麼風景。如果是我一個人，那是絕對不敢進門的。我常常佩服像楊子榮那樣的孤膽英雄，一個人打虎上山，隻身打入匪巢。那些脫衣舞廳的老闆也是抓住了人們的心理，在門口招牌上最下面的一行字寫着：“Relax. Its Just Sex”。這天晚上是三個小伙子還加上一位女士都吵吵說要進去開開眼，不過那位女士到最後關頭還是溜號了。三個人當中有一位老張見過大世面，願意為另外我們兩個做點科普工作。仗着群膽，又用從眾心理作為藉口，伍加跟着大夥進了一家脫衣舞廳。站在門口只穿了三點式的女郎笑容可掬，又好像帶有居高臨下、征服嘲弄似的目光盯着我們幾個人。我沒敢正眼看那女郎，好像旁邊還有個男士引導着我們一行三人進入燈光昏暗的裡間。伍加目不斜視，內心卻像做賊一樣心虛。室內設有兩張大圓桌，在圓桌的中心有一根垂直的不鏽鋼管，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閃着銀光。每張圓桌上都有一名女郎在表演，圓桌周圍有一圈椅子，老張說那一圈椅子是 VIP 座位，誰都可以坐在那裡，但是坐在那裡是要準備和舞女進行互動，當然也得掏腰包地。在後面的觀眾席上，燈光十分昏暗，每張桌子旁邊放有幾把椅子和一個長沙發。落座後立即有侍者過來詢問喝點什麼；要了一瓶海涅肯啤酒，七美元。
室內有不少人抽煙，彩燈閃爍，空氣里都瀰漫着催情的元素；舞女們輪換着到圓桌上隨着音樂的節奏跳舞，更準確地說是在全方位地展示自己。她們本來穿得就不多，三下五除二就脫得只剩胸罩和三角褲頭。最後把胸罩扯下時是一個高潮，她會盡情地炫耀那兩隻尤物，觀眾席上不時有人走上前去坐在 VIP 椅子上，有人直接把小費扔到圓桌上，有人則等到舞女來到自己身邊時把小費夾在舞女的三角褲頭的褲腰裡。老張也上前做了一回 VIP，我看見他塞了五張一元的綠鈔票。有一位舞女跳得十分投入，似乎她能夠操縱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使之有節奏地抖動，尤其是她撅起屁股讓臀部抖動的舞技十分了得，賺來了不少小費。有一位年齡看起來稍大的舞女，胸前的兩隻大奶已經象兩隻下垂的茄子，但是，她能在鋼管上做出驚險的動作。一次，她爬到鋼管的最高處，倒掛金鐘頭朝下，兩腿夾住鋼管快速下滑，在腦袋即將接觸桌面的瞬間停住，觀眾中有人嚇得驚叫起來。我在想，這些年輕女孩子吃這晚飯也不容易，老張說她們大多數是學生或單親媽媽，每小時的收入從 10 美元到 60 美元不等，平均年收入在五、六萬美元左右。這些舞女最喜歡和客人跳貼面舞，一次收費 40 美元。
一瓶啤酒喝完後，我們就起身離開這家脫衣舞廳。這種地方不能長呆，否則有可能得高血壓或心臟病，舞女們頻繁地來邀請跳貼面舞，我們反覆拒絕也讓人覺得很不好意思。不過，正是克里奧人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方式為新奧爾良增加了無窮的魅力，使它成為旅遊熱點城市。孔子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說：“色食性也。”吃東西、喜歡漂亮的東西，這些都是人的本性。而人性的解放總是從食、色兩方面入手，先追求美食，再追求美色，繼而追求精神自由。人性的解放是與人性的壓抑相對的，法律和道德是實施壓抑的基本手段。人類徹底解放的情形如何？就是人類徹底動物化，整個人類變成一個動物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