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在回OTTAWA的飛機上, 胖球俺卻怎麼也睡不着. 七年了, 在國內僅僅住了這四個星期, 中間還病了一個星期, 說是走馬觀花也一點也不過分. 可就在這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看到的, 聽到的和接觸到的東西, 給了我強烈的衝擊. 連我第一次到美國的文化震撼也不及這次的十分之一.

在飛機上, 我就禁不住多次問自己, 究竟是什麼讓我從心理上到生理上如此的不適應.思前想後的我直到回到家躺在浴池裡也沒完全搞清楚. 心裡只有一個感覺 – 撕裂的感覺. 國內的事和人, 實在太矛盾了. 讓我這在加拿大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一而再地震驚. 不妨設想一下頭在天堂, 腳在地獄的景象就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回家之後快一個星期了, 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千萬條頭緒理了理, 終於想把自己的經歷和感受寫下來, 也不枉了小時候苦練的作文基本功.

(一) 回國前的準備

雖然我和妻子雙方的父母都移民加拿大了, 在美國和加拿大也都住過不短的時間, 可兒子們卻從來沒回過祖國. 而夫人的奶奶和姥姥都還健在. 七八十歲的人了, 沒看見也最想看到的就是家族的第四代人. 夫人出身大家族, 是第三代里兩邊的大姐大. 這麼長時間沒回國, 當然要精心準備一下.

飛機票是提前兩個月買好的. 一買了票, 在我的督促下, 夫人拿出了個大本子, 把回去後能見到的, 不能見到的親戚全寫了下來. 然後挨個買禮物. 從八十五歲的奶奶到一個月大的表外甥, 一個不拉, 面面俱到.

眾所周知, 買禮物是件費勁的事情. 買禮物前, 為了少走彎路, 我們採訪了幾十個近期回過國, 剛從國內移民或剛有國內朋友/親戚探訪的朋友和鄰居. 大家一致的看法是, 回國花錢費勁不說, 一點也不討好. 無論多貴多好的東西 (當然說的是一千美元以內的東西), 別人伸手接了, 連個謝字也沒有, 很多時候還看不上.

很多人給我們的建議是直接給錢. 這個建議被我嚴肅地否決了. 我對太太說, 給東西是個心意, 好壞便宜貴, 心意到了就行. 千里送鵝毛嘛, 我們萬里迢迢帶件東西遠比給錢顯得情意深厚. 最重要的是不能期待太高. 指望別人回禮的可笑不去說了, 就是指望別人謝謝也不妥. 買的東西當然很可能不讓對方滿意, 不滿意下虛情假意的謝還不如沒有.

夫人的看法與我不謀而合. 於是我們就開始了長達兩個月的採購工作.

我們起先的回國的預算是一萬美元. 可是隨着採購的進行, 很快就超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