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工資吃飯,就是一呆頭呆腦打工的,屬於被剝削階級的光榮一分子。我胸無大志,已經充分做好了將要被洋資本家長期剝削的思想準備。下面把我的感想和打工的眾兄弟姐妹交流一下。
首先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管你掙多少銀子,混了多高一職位,打工的就是打工的。千萬不要覺着自己特有能力,千萬不要認為自己的價值沒得到體現。既然準備就這麼被人長期剝削下去了,就得有一個長期被剝削的活法。出國留學的人裡邊有兩把刷子的主可能不少,過去在國內可能淨是尖子,讓人捧慣了。一個個都打着干出一特金光燦爛的事業,甚至恨不得哪天真能為全人類做出一特大的貢獻。到北美被人家剝削的時間長了點就老覺着心裡不大是味兒,總覺着自己身上有挺大的能力,蘊藏着挺大一價值沒人認。總之就是覺着自己活的不夠火,不夠猛,不夠猖,不大給勁。這麼着,就越干越沒勁,巨鬱悶,就這麼傷了身子,落下病的我都見過。我就不這麼想。在北美被剝削了這麼多年,我就認熊,我就一門心思認定了自個就是一點能力一點價值都沒有。這些年上大學,出國,讀學位,最後讓招工的挑上長期受剝削都是瞎懵上的。說句大實話吧,一個人活在世上就是一特普通的“活物”,和一隻螞蟻一個臭蟲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作為一普通活物,你丫要走運,沒準就會被一剝削人的地方收了專門剝削你,你丫要不走運,還真沒地方收你,就天天上馬路上轉游去吧。
不知是哪位聖人說得好:千萬別太拿自己當回事。這句明言真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憑着這麼一胸無大志的普通活物心態,感覺每一天都活得特爽。我最煩的就是有些無腦兒糊塗到居然會說:事業永遠是第一位的,家庭生活是第二位的。對於我來說生活分成兩半,一半是白天在公司,胡亂混過去完事,另一半是我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在公司和洋人打交道基本屬於我和他們瞎扯蛋。我每天和他們瞎扯一會蛋就是為了我和我的家人能生活的更好。所以一定要說我有什麼價值那也只是對我老婆,孩子,父母而言。我對公司根本不想有任何價值。由於我對生活的這種正確認識,就能很欣慰的度過每一天。
一些哥們湊到一塊,總是錯誤的認為,讀了這麼多年書,積累了這麼多經驗,這班就應該上的更風光一些,因此總報怨上班管的事太少,管的人太少,總想爭一些更多更大的亂七八糟的責任和權力。我跟他們正好相反。我就盼着管事越少越好。我的原則是,工作上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最好什麼事都不管。就象我在上邊已經說過的,公司的事對我來說基本只能算是瞎扯蛋,所以只要說得過去,我得不干就不干,能少干就少干,能幹好的事我都不一定給他往好了干。人是更不能管。如果說餵豬是一特差勁的差事,讓我看來,管人在好多方面還不如餵豬呢,是非大了去了,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最理想的狀態是上頭沒人真管(行政上當然總有,業務上最好沒有〕,下頭不管任何人。偷半句洋文用用,這叫自己manage自己。這樣混一天天感到日子過得特清爽。
就憑着不露聲色的給資本家蘑洋工,提工資漲級咱一步都拉不下,一不留神還淨受表揚。我看着一群洋人天天為了拼命表現自己而明爭暗鬥的一蹋糊塗,感覺就象看耍猴一樣。公司裡頭那些瞎扯蛋的事的特點之一就是,任你一針鼻大點的破事,也要沒完沒了的開會研究。如要打個比方的話,所討論的議題經常就相當於討論究竟是“一碗豆腐”還是“豆腐一碗”的表述更科學一樣無聊透頂。就這個,一般相關各部們都有人來參加還整的動靜特大。要知道洋人的臭毛病之一就是特愛在眾人前講話,特愛教給別人做這做那。明里是顯得一個個特專業,對工作特認真,暗裡其實是,他們幹這個都能得到莫明其妙的快感。儘管經常是這種無聊的議題,一個個也絕不能含糊,有時兩????還真能爭得後耳根子一片緋紅。每當有那麼兩三個隔着桌子槓上了,我就開始感到比較開心了。在這種時候,我一般是一定要努力爭取不露聲色地,偷透摸摸地,拐灣抹角地給他們的爭論添點柴火。要是結果是幾個部門的人真掐起來,就是我這一天受剝削過程中最開心的時候了。當然這樣的會一般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過兩天繼續開。哈哈,生活真好。
洋人的另一臭毛病就是自以為是,說話都特占地方,還特愛雞蛋裡頭挑骨頭。你弄一項目,一幫人一定橫挑鼻子豎挑眼。對付這些混混,我一般是不直接說no的。比如說我弄一麻婆豆腐(我特愛拿豆腐打比方〕,一定有人挑毛病,說不大夠麻,花椒不夠。那好,我會說,沒錯,你牛,太不夠了。不過咱們這地界花椒根本不行,本着對公司負責的精神,要加普天下最好的花椒,得上尼伯爾喜瑪拉亞山根底下買去。不過這就不歸我管了,該誰練活誰練去吧。這一折騰,其碼還不得二十天?爽!我歇了。其實那姜沫也不行,但這時候不能說。等丫歷盡千辛萬苦,把所謂的全世界最棒的“尼伯爾花椒”弄來了,我就要建議這姜沫也得換,要能把一傻哥們支南極洲去最好,反正這回就得想辦法耗他一個月,咱接茬歇。其實不就一碗麻婆豆腐嗎,怎麼折騰也是那味兒。我打這個比方還是想說公司的事絕大多數都數於瞎扯蛋性質,千萬不能太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