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小白:常識與見識 |
| 送交者: 蘇小白 2016年04月12日09:31:27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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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與見識
做學問、處理事,大凡須要講些常識。 常識也者,即一般認識,慣常道理。若人無常識,拿我鄉下語來言,便是“麥苗韭菜分不清”,不客氣的話即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了,所以常識很重要。
但常識也者,有一個前提為,誰說的常識? 即,這常識是誰定義的。這,很厲害,也須要下小心的。這有一比,就如文壇談“純文學”。誰的純文學?是先鋒派眼中的純文學呢,抑或是尋根派眼中的純文學?這得需要考量。若以趙高的眼中心思定義馬,那鹿便是馬了。因此,若人要具備一些常識,還須要有見識。
何為見識? 說大象形態如扇子的人,肯定是沒見識;一葉障目,不見森林,也談不上有見識。有見識的人,一定是建立在多讀書、多實踐上。實踐當然是好的,實踐出真知,人生的經驗無疑要可靠些。然後談讀書。自然是要多讀經典,快餐讀物出快感,多無多少見識。經典上真知灼見當然不少,怎麼能讀得出,也是有講究。
孔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是談讀書與思考相結合之重要性的;五柳先生“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是談讀書須要領悟;我師曹文軒先生談到讀書時用“放水法”,即將其中語言、結構等東西“放掉”,看看裡面還存有什麼,即是談讀書之方法的。由此可見,讀書決不僅等同背書,背書固然好,拘泥於書中之字句便不大妥。從這一層意義上講,鄙人忽然就想到:“大魚大肉吃得下,更要消化”這句俚語。怎麼才能消化?當然有學者會曰“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嘛,在鄙人看來,若讀百遍書見其義,不能說不對,只是有些笨伯。鄙人曾於舊作《放鶴餘墨》中談到過讀書之法,現不揣引來,以饗同好:
其一、好讀書者,尤若會游泳者,能跳入,也能躍出。如此方可駕馭江河湖海。好讀書者,不可溺書,不可泡書。如此方可挑其精髓,汲取精華。讀書,要俯首,不可俯首稱臣,要謙遜,不可卑恭是從。
比如讀經典,說到學問之常識,就要有多維思考,而不能單打一。 比如談道學。道之“常識”為何?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講萬物起源的麼?或是“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談處世之哲學的呢?抑或是居虛極守靜篤之煉心之法呢?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答案。這,就是經典的魅力。再比如儒說。孔子的儒,就不同於顏回的儒;也不同於子路的儒。孔子的儒多講仁禮,並以普世為要義,是故孔子周遊列國去宣教,而顏回就能安貧樂道;子路有俠氣,能討回被農夫拘扣下來的馬,而孔夫子講禮仁那一套子便不大行通。即,在《論語》這一層,不同的讀者,便見到不同的解讀與見識。那麼什麼是儒之“常識”?都是,但也不全是。大象無形,讀書人最忌當盲人。
當然,並不是說這世之學問無常識,有的,常識是建立在見識的基礎上的普遍認識。 而非一派一別一團體一個人說“常識”就是常識的。何況學問之常識是,與時俱進的思維方式,而非墨守成規之固見。不是麼?孔子時代的儒,就不同於漢時董仲舒之儒說。董之儒學,不可否認的是加入了道之權術的,另外還有秦漢之酷法當保證。因此,在鄙人看來,所謂的常識,做學問的常識就是有容乃大,多維思考,盡大範圍地囊括各樣觀點看法,而非一家獨大,搶占話語權。若“常識”被拿來作話語權,今天說這個沒常識,明天說那個沒常識,至少在鄙人眼中,那應是沒有多少見識的。
2016/4/12,磨硯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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