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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鈞夫人, 一代名媛黃蕙蘭
送交者: 體育老師 2020年11月12日17:25:39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她曾是中國的總理夫人,最終卻淪為棄婦,孤獨終老                                        人民參考網     



身為亞洲巨富“糖王”的千金,
黃蕙蘭分明是含着粉鑽出生的。

早年,祖父偷渡到南洋,
憑着一口氣和過人膽力,
從底層做起,逐漸積累財富,
給子孫留下700萬美元遺產。

到了黃仲涵這一代,更是錢生錢,
憑經商天賦,一手打造糖業帝國,
成了20世紀初最富有的華商,
母親魏明娘是爪哇中國城第一美女,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
黃蕙蘭從小錦衣玉食,
就像童話里的公主。

黃蕙蘭的父親黃仲涵

黃家豪宅占地200多畝,
僅維護房子的傭人便多達40個,
整座宅院修得宛若皇家宮殿,
甚至有馬場和私人湖泊。
每日三餐有名廚親自配菜,
每次用餐十幾人前呼後擁。

黃蕙蘭根本不用去學校,
所有課程都請人登門授課,
學的是藝術、外語、禮儀等貴族課程。
小小年紀,她已跟隨母親週遊各國,
成年後,會說6門外語,
唱歌、跳舞、畫畫、社交、應酬,
她都能夠信手拈來。


非常不幸的是,
財富讓父親有太多選擇,
母親雖是正房,卻只生下2個女兒,
自然無法阻攔丈夫納妾。
丈夫把一個又一個女人迎入家中,
魏明娘實在無法忍受,
很快便帶女兒離家遠走。
黃仲涵一生姨太太多達十幾個,
孩子都生了40多個。

對於黃蕙蘭,他的寵愛簡單粗暴,
就是不斷用錢讓她感到快樂。
黃蕙蘭3歲時的生日禮物,
是80克拉的鑽石項鍊吊墜,
差不多跟她的拳頭一樣大。
因掛在胸口把嫩皮膚擦破了,
乾脆先丟在首飾盒裡。
本想大一點了再拿出來用,
結果後來有了更好的。

黃蕙蘭與母親

母親對她的期望很明了:
將來要成為一枝獨秀的名媛。
魏明娘帶着2個女兒住在倫敦,
不斷出入各種高檔場所,
多少人一輩子沒去過的餐館,
黃蕙蘭就跟進自家廚房一樣。

母親不光注重開拓她的眼界,
書,必須讀,藝術薰陶,不能少,
不能做一個空有華貴皮囊的花瓶。
黃蕙蘭端莊、優雅、智慧,
養成了絕無僅有的人生底氣,
七分美麗,三分孤傲。


她出現在社交圈時,
名流紛紛拜倒在其裙下,
學者、富賈、軍閥,
全都渴望着一吻香澤。
面對追求者的甜言蜜語,
她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態度,
直到遇見民國第一外交家——顧維鈞。

這位面容俊朗、辯才過人的男子,
是中國近代最卓越的外交家之一。
1919年,巴黎和會上他拒絕簽字,
就山東的主權問題據理力爭,
創造了“弱國也有外交”的歷史。
顧維鈞擁有超人的才華和膽識,
是一個非常理性的男人。


顧維鈞的第二任妻子,
乃袁世凱內閣總理之女,
兩人感情非常要好,
可以說是心靈契合的伴侶。
可惜造化弄人,妻子撒手人寰,
去世之時還留下兩個孩子。

那天,顧維鈞在黃的姐姐家,
看到鋼琴上黃蕙蘭的照片,
便熱心地問照片上的女孩是誰。
黃蕙蘭的姐姐多留了一個心眼,
轉身把這些話告訴了母親。
正在意大利遊玩的黃蕙蘭,
忽然就接到母親的通知:
“你趕緊來巴黎,來見一個人。”


見顧維鈞第一面,
黃蕙蘭的印象並不好。
顧維鈞留着老式平頭,
服裝也顯得有點保守,
絲毫沒有紳士的派頭。

但隨着晚宴的進行,
她很快發現自己錯了。
顧維鈞優雅的談吐,逼人的才氣,
一如噴薄的日光照耀在她臉上。
最讓黃蕙蘭難以忘懷的是,
後來,他請她去看戲,坐的是使館的車,
看戲的包廂是外國使節專有的位置。

這種待遇,即便是黃蕙蘭,
在以往的人生中也未曾嘗過。
對於擁有巨大財富的她而言,
顧維鈞的身份,
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顧維鈞與第二任妻子

顧維鈞為她打開的那扇門,
背後是一個更耀眼的世界,
承載了她無限的夢幻期待。
奢華的生活挑動不了她的神經,
而做一名外交官的妻子,
將一身才藝和知性、優雅,
像跳芭蕾舞一樣展現在國際舞台上,
不正是自己和母親所期望的嗎?

顧維鈞向她求婚的時候,
明知這個男人大自己十幾歲,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至於顧維鈞,那是何等聰明,
他知道妻子光會相夫教子,遠遠不夠,
最好美艷動人,能與自己並肩作戰,
黃蕙蘭,是最完美的人選。


據說,幾次約會後,
兩人間曾有這樣一段對話。
每每提及之前的國事活動,
顧維鈞便說自己有妻子陪伴。
黃蕙蘭說:“你的妻子已經去世了。”
顧維鈞說:“而且2個孩子,需要母親。”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要娶我?”
顧維鈞:“我希望如此,也盼你願意。”

不能否認兩人之間有男女情愛,
但某種意義上,他們更需要對方。
1920年,兩人舉行婚禮,
各國使節都到場祝賀,
酒宴餐具都是純金打造,
奢華的婚房讓人驚掉下巴,
連婚紗手套都鑲滿鑽石。


到底是愛與不愛,
兩人或許並未問過。
美麗的漩渦來得太快,
很快就把黃蕙蘭捲入其中。

一切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樣,
嫁給顧維鈞後,進入外交場合,
她的貴族氣質,精通各國語言,
倚仗夫君的身份,
她在外交圈裡左右逢源,
成了顧維鈞最好的助手。


“我倆是中國的櫥窗,
很多人會根據我們的表現,
來確定他們對中國的看法。”
黃蕙蘭說得一點也不誇張。
白宮舞會,女王晚宴,杜魯門就職,
這些重大活動都有她動人的身姿,
無數人追捧她為“遠東最美珍珠”。

1920-1940年間,美國《Vogue》雜誌,
評選中國“最佳着裝”女性,
黃蕙蘭力壓群芳,摘得桂冠。
她的着裝引領了一時風潮。
人們稱讚顧維鈞的貢獻時,
宋美齡當眾提醒大家:
“別忘了大使夫人的作用。”


當年宋慶齡到北平前,
一直穿上衣、裙裝的經典款。
直到暫住黃蕙蘭的家中,
看了她的衣櫥,向她討教時尚,
這才有了優雅、端莊的着裝。

當時流行以法國衣料做旗袍,
圖案都是素淨的花卉。
黃蕙蘭不以為然,華貴一身,
用泛光的絲綢製衣,古色古香。
在她看來,這是中國絲綢之美,
一般人根本不懂。


至於圖案,全是龍飛鳳舞,
明艷色彩,取代了素淨風尚。
凡是她穿的旗袍,件件爆款,
每件都碾壓所謂的貴氣名媛。

有一次,她因為皮膚病不能穿襪子,
光腳去上海,但並未告訴別人原因。
結果第二天,上海女人接二連三,
在大冷天也把襪子脫掉了,
只為追捧 “冷天光腿”的時髦。
後來黃蕙蘭皮膚病好了,
又開始穿上了絲襪,
追隨者們頓時懵了。

時隔多年後黃蕙蘭的旗袍展出

不但引領國內風潮,
國際上,她也大出風頭,
遠遠把那些明星甩在身後。
從小喜歡繁複精美設計的她,
在香港見到一種古董繡花裙,
是用來放在鋼琴上擋灰塵的。
她一口氣買了十件,穿到巴黎晚宴上,
一下子驚艷了眾人的目光,
竟導致這種裙子價格瘋漲。

出席各種外交場合,她中西混搭,
錦緞旗袍,貴氣貂皮,刺繡單衫,
以高雅的氣質和談吐做底子,
走到哪兒都自帶了聚光燈。
各國上流社會的名媛,
對她的衣品讚不絕口。


對顧維鈞事業的支持,
金錢,才是她的王牌。
當時,使館經費拮据,
顧維鈞許多應酬都由她出錢,
波特蘭廣場使館破舊不堪,
黃蕙蘭覺得這有損國家臉面,
自掏腰包將其翻修一新。

她特意將一些中式家具、裝飾,
放在國外使館供外國使節鑑賞,
讓他們了解中國瑰麗的文化。
丈夫回國,為了凸顯其身份,
她豪擲20萬美金買下,
吳三桂一處府邸,裝修後做公館。

顧維鈞想要在東北開農場,
她眼都沒眨一下,大手一揮,
給丈夫買下23000多平方米土地。
918事變爆發,日本占領東北,
幾十萬大洋說沒就沒了…


在黃蕙蘭的幫助下,
顧維鈞可謂如虎添翼,
40歲不到就出任國務總理,
達到很多人一生不可及的巔峰。

據說當時有人去問章士釗:
“顧維鈞能否組閣成功?”
章士釗說:“以顧太太的財力,
別說國務總理,就是總統也不難。”

雖說沒過多久,北伐勝利,
因在北洋政府擔任高職,
顧維鈞遭通緝流亡海外,
但有黃蕙蘭的支持和幫助,
不久後就與宋子文搭上關係,
在新政府里打通了人脈。
顧維鈞自身才氣固然重要,
但黃蕙蘭的財力,
作用也並不小。


顧維鈞的雄才和務實,
加上黃蕙蘭的魅力和機敏,
讓西方人因這對“中國櫥窗”,
對某些外交事務有了特別權衡。

黃蕙蘭對顧維鈞的幫助,
是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的。
顧維鈞給她的光耀與舞台,
也是任何男人都給不了的。

但很可惜,看似“天造地設”,
心靈深處卻沒有太多交流。
實際上,黃蕙蘭的大手筆,
對顧維鈞始終有一種壓迫感。
不止一次,他對妻子說:
“我贈送給你我力所能及的首飾,
以我現在的地位,你戴的珠寶,
一望而知並不是來自於我的。
我希望你除了我買給你的飾物外,
什麼也不戴。”


像黃蕙蘭這樣的女人,
根本無法低調地生活,
不可能退掉豪車和珠寶,
變成仰望顧維鈞的崇拜者。
面對丈夫提出的要求,
她依然是我行我素,珠光寶氣。

對於黃蕙蘭與異性的往來,
在社交圈裡如魚得水的姿態,
顧維鈞覺得她太愛出風頭。
久而久之,兩人裂隙越來越大,
顧維鈞不止一次責備黃蕙蘭,
說她打扮太過,不懂收斂。
黃蕙蘭對此不以為然,
顧維鈞也就越加冷漠。

一次會議,顧維鈞演講完畢,
主持人請黃蕙蘭也上台講幾句,
她驚慌地希望丈夫幫她解圍,
顧維鈞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她硬着頭皮發言,得到全場喝彩,
顧維鈞卻是嗤之以鼻。


最終讓兩人崩離的,
是大家閨秀嚴幼韻的出現。
在兩人感情逐漸淡漠之際,
顧維鈞與嚴幼韻的風流韻事,
早已吹到了黃蕙蘭的耳朵里。
從小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
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痛苦?

當時,顧與嚴之間的感情,
在圈子裡公開示人,毫不避諱,
這更讓黃蕙蘭覺得屈辱。
有次,她聽說兩人在一起打牌,
怒氣沖沖地闖到牌桌前,
不顧在場的張學良等人,
拿起茶水往顧的頭上澆下去,
結果顧還氣定神閒的打牌。
黃蕙蘭見狀,無計可施,
最終只得黯然離去。


在後來的自傳中,
黃蕙蘭曾提筆寫道:
一個英國學者問我,
中國最冷酷的成語是什麼,
我悽惻地回答他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最終,黃蕙蘭拿這句話做了書名,
因為這是她與顧維鈞之間的命運。

她和顧的相識、相知、相伴,
不能說沒有愛的成分,
但更重要的,是建立在需求上。
顧可以給她一個光鮮亮麗的世界,
她也想站在這個世界裡發光,
用光亮幫助丈夫步步高升。
這可以說是一種雙贏的結合,
但未必是一種最美的愛情。

說到底,兩人間差異太大,
裂縫漸生,兩個高傲的靈魂,
誰也不願意遷就對方,
1956年,兩人36年的婚姻,
終於走到了盡頭…


離婚後不久,
顧維鈞就與嚴幼韻結婚,
剩下黃蕙蘭一人孤獨終老。
這時的她已失去了青春美貌,
身邊也沒有了大把的追求者,
在拒絕了大陸和台灣的邀請後,
獨居於紐約曼哈頓的公寓裡。

不久,黃家三代財富遭受衝擊,
爪哇財產被日本人侵占,
巴黎的房產被德國人搶走,
北京的豪華公館也悉數充公,
紐約價值25萬的珠寶被洗劫一空。
在見過了那麼多繁華之後,
命運將她擁有的一切,一一奪走。

子女、傭人、朋友都不在身邊,
靠最後50萬美金遺產生活的她,
隻身與狗為伴,自己操持家務。
不過她也並未覺得有多失望,
凡事親力親為,反倒覺得快樂。


失去了一切後,
能留下的便只有回憶。
在自傳里,她依然放不下顧維鈞,
固執地稱他為“我的丈夫”,
將自己視為“唯一的顧太太”。
關於她和顧維鈞之間的恩怨,
張學良對她頗有微詞,
但她從沒有說過張任何壞話,
也未曾指責過任何人的背叛。

她不斷讚美顧的才華和能力,
稱他是一個傑出的外交家,
“但卻不是適合我的丈夫。”
就這樣,一生的喧譁、熱鬧,
化為一段段無聲的文字,
訴說着生命的孤寂與寒涼。

1993年12月,在紐約公寓裡,
一代名媛黃蕙蘭離世,享年100歲…
這一生她得到了許多,
留下的迴響卻並不長。


世上的愛情各種各樣,
有的門當戶對,有的棋逢對手,
有的剎那芬芳,有的細水長流。
有的人愛人,只是因為需要對方,
有的人愛人,只是因為被人需要。
無論是哪一種愛情,
身處其中的兩人,心靈若不能共顫,
這樣的愛多少會有些遺憾。
因為真正的愛,不是占有、索取,
而是發自內心地,
想讓一個人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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