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本主義救中國---東海客廳論儒馬

余東海

從入侵烏克蘭哪一條開始，普丁就已經註定沒有好下場。無論死於惡疾、政變或其它意外事故，無非死於非命。普丁一死，俄國必有大變，天下大勢也將產生很大變化，中國將不得不變，很可能是大變。向那個方向變？擺在面前有馬路、西路、儒路三條道路。讓我們拭目以待，等待馬幫和中國歷史性的大變。

西路是人本主義道路，儒路是仁本主義道路。兩者都能立足於人，不同在於，仁本主義下學上達，立足人道而上達天道，天人合一；人本主義只能下學不能上達，立足人道而不明天道。因為不明天道，於人道亦立足不穩。

人本主義是“天地之間人為貴”，雖然貴人，不明天性；仁本主義是“天地之性人為貴”，明天性而貴人類，故可以吸收人本主義的制度優點、價值精華和文明精髓而超越之。有人說，無神論的馬列主義害慘了中國，無神論的自由主義救不了中國。沒錯，補充曰：神本論宗教更救不了中國，有神論儒家也救不了中國。欲救中國，唯有儒家。唯有仁本主義才是儒家正宗，才能代表中國未來並重建之。

對於儒家仁本主義與西方人本主義的重大區別，很多儒者認識不足。劉強言：“我在最近出版的新書《四書通講》中反覆提到，儒學即人學，儒道即人道，相比世界其他文明，中華文明最大的特色就是‘以人為本’，‘人文化成’，我們文化的始基不是‘人神之辨’，而是‘人禽之辨’。中華禮樂文明，一個最根本的出發點，就是要‘區別人禽’。”

依據劉強的說法，儒學與西方人本主義哲學、自由主義政治學的差別就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了。特糾之曰：儒學即仁學，儒道即仁道，相比其他文化體系，儒家文化最大的特色就是以仁為本，由仁本總原則開出民本和人本兩個子原則。我們文化的始基是仁不仁之辨。孟子嘗引孔子曰：“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其它善惡、正邪、是非、義利、華夷、人禽、人神之辨，無不根源於此。

仁本主義體系中最重要的兩個概念是仁義和自由。東海或許是當代儒家中最重視、最倡導自由者。吾所倡導的自由是中華特色、儒家特色的自由，深深植根於儒家的內生邏輯之中。仁本主義的自由有內外雙重性，從心所欲不逾矩的道德自由，內在自由也，內聖也；言論、結社、教育和不虞匱乏的自由，政治自由、外在自由也，外王也。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仁本主義就是中華特色的自由主義。

常有人將黨天下與家天下相提並論，甚至將黨天下的罪惡歸罪於儒家家天下，純屬無知誤會或惡意歪曲。家天下有三種模式：一是儒家模式，民本位而君主制；一是法家模式，君本位而君主制；一是宗教模式，君本位而教主制。自夏商到明清都是儒家模式，又可分為封建制、郡縣制兩種。儒家模式為開明專制，具有一定的歷史合法性。暴秦是法家模式，長毛是宗教模式，都沒有任何合法性。

家天下有開明與極權、文明與野蠻之別，黨天下無別，所有黨天下，無論納粹式、螞式、小金朝式或者其它模式，統統都是極權主義，其中以螞式黨天下的煽動性欺騙性危害性最大。任何國家一旦螞家化，就必然要付出屍山血海的慘烈代價，沒有例外，不可能例外。

螞家猖獗和當國百餘年來，中國的文化、文明、資源、環境一切都被毀了，文化環境、社會環境、自然生態環境無不毀得空前嚴重和徹底。毀得最徹底的是仁義道德。中國從禮儀之邦、文明之國變成最無禮無儀的野蠻之地，從地靈人傑的神州變成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叢林乃至地獄。

無數官民非人化，成了佛教所說的一闡提和地獄種子。大罪有五，殺人者下。把人變成豺狼和魔鬼，比殺人的罪惡更大。這才是最大最大的人道災難。

注意，馬家左派完全砸爛公檢法，固然無法；右中兩派有公檢法，有刑法民法，同樣無法，因為權力大於法律，領導的說法高於法律。各地抗疫包括上海封城都“突破了法律的約束”，為無法無天的人治提供了血淋淋的證明。

有文章指出：“與奧密克戎的戰鬥打響之前，上海留給個人與企業是誠信與規則。留給歐盟商會、美國商會、日本商會、韓國商會等的，是他們非常珍視的可預測性。現在，它們都不存在了。不可預測的奧密克戎，讓人擔心上海灘會有續集。”不可預測性正是人治社會的特徵。

法本於禮，禮本於天。禮制是禮法並重，有法有天；法治是法律最大，有法無天；人治是權大於法，無法無天。馬路有左中右三條路線之別，都是無法無天走不通的邪路和絕路，百年來無數血淋淋的事實已經為此提供了充分證明。

馬幫喜歡強調文化與社會安全。殊不知，文化與社會安全必須建立在人民安全、人權安全之上。人民不安全、人權無保障的社會，是叢林化、監獄化乃至地獄性的安全。那樣的文化與社會越安全越可怕，越安全越無望。那樣的文化必然反常，信奉它就是信邪；那樣的社會必然邪惡，維護它就是助惡。徹底改革是馬幫唯一的出路。改革包括改良和革命，革命又包括主動和被動兩種方式。

主動的革命是自上而下的自我革命，這種革命需要一個偉大的領導人。知道制度的重要而不知不重領導人的重要，是自由派的共性和宿習。殊不知，無論制度好不好，領導人都很重要。無論制度好不好，有一個好領導人都是值得慶幸的。

制度良好，好領導可以錦上添花，甚至進一步優化制度；制度不好，好領導可以改良制度，至少降低制度的危害。注意，領導人好不好，空言無憑，可從四個方面考察之：一意識形態，二領導集團，三制度品質，四社會品質。領導人真正優秀和偉大，面對邪說惡制和特權利益集團，必能千方百計摧邪去惡，顯正歸善。

只可惜，在極端逆淘汰的政治環境中，很難產生那樣的領導人。若能產生，那是奇蹟，是人民之大福，國家之大幸。不過，即使沒有好領導人，極權主義也擋不住天下大勢，終將被迫退出歷史舞台，只是退出的方式不同罷了。

想起《雜寶藏經》中一個著名的“一滴蜜”故事，特贈送給馬幫。故事大意是：一位旅客被一頭瘋野的大象追逐而瘋狂奔跑，發現前面有一口枯井，井邊有一顆大樹，藤條蔓延到井內。他大喜地潛入深井，又發現一頭毒蛇正盤踞井中，井壁還有四條毒蛇圍着。他大驚中雙手胡亂想抓，僥倖給他抓到了一顆在井中間橫伸出來的小樹，遂穩在半空中，鬆了一口氣，卻又發現有老鼠在啃那棵樹，樹隨時有斷掉的危險。就在這生死關頭，他看到了眼前樹葉上有一滴蜜糖，於是他忘記了上面的惡象，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給老鼠咬斷的小樹，閉上眼睛，伸出舌頭，全心全意去舔那滴蜜糖。

就像這個中的主人公一樣，大多數馬幫特權階級被眼前權力和利益遮了雙眼，蒙了心智。不僅特權階級，無數弱勢群體也一樣，拜權拜金，其癲似魔，其蠢如豬。王道之民，皞皞如也，帝力於我何有哉，身在福中不知福；極權之民，齷齷齪齪，唯利是圖，見利忘義，行險僥倖，身在地獄不知苦。哀哉！

2022-5-20余東海集於青秀山下獨樂齋首發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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