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泥潭，想脫身已經太遲了

                              范學德

同游者說，今天停泊的港口是阿根廷第二大城市，多大，吾不知，連叫啥名字都沒打聽。

同船人不同道，有的交錢後，搭車去什麼野生動物園了，我們，一行七人，單獨行動，換言之，不花錢。

不到六點我就醒了，上13層，走步，吃飯。七點，提前一個小時，下到七樓等下船的票，好傢夥，隊排了上百米長，有人，五點就來排了。這不是出來玩了，是玩命。

等着下船時，身旁一對老夫婦，一邊等，一邊玩撲克。不知道是什麼玩法，玩得兩位老是面帶微笑。

下船了。走過長長的棧橋，橋頭，好幾位招攬遊客，我們，不差錢，差的是花錢的決心。決定，沿海邊堤壩，且談且行且觀賞。目的地，前方四公里外的一山頭，那裡是個公園，據說，站在那裡可以將全成景色盡收眼底。當然，眼底要有足夠的寬度。

不會迷路的，走着走着，我自尋歧途，走入海灘，時而見幾個遊人，岸邊上玩耍。

一群，又一群的孩子，玩足球，男孩子，女孩子。教練，一兩個，在前，在後，他們也不過十七八歲。

第三群孩子，十幾個，教練，一少女，一少年，最小的隊員，不會比足夠高過五六個頭，他也一邊走，一邊踢。身邊，一紅色女娃，也就大他兩三歲，踢不着時，為夥伴加油。男娃娃走進海藻區了，還是不停止腳下的球，我也跟着走進去了，海藻腐爛了，遠看，以為是堅實的黑土，一腳下去，污水立即上了鞋幫，還自帶腥臭。硬着頭皮，我走出這片沼澤地。但那男孩，還是自得其樂，全部理腳丫子的淪陷區，其他幾個小夥伴的腳背，跟着淪陷。但，眼不離球，小小的足球，在前，在後，在傳遞中。

沙灘上，他們時而一人踢，時而兩人，搶球，斷球，傳球，人在，球在。笑聲，笑語，隨海風而逝。大海，湛藍，風，微微，遠處的長空，一堆白雲裁斷藍天，陡立的雲坡自高天而兀立。一女子，身着紅衣，在白雲藍天下，走向大海。

我在海灘上走了好一長段路後。跟身邊的小朋友們再見，再見。穿過沙丘，我歸回正路。卻不見了同伴，立即回頭找，找了好一段路後，不見人。醒悟，他們肯定是走在我前面了，立即轉身，回頭，小跑，追同伴。

跑着跑着，急停，沙丘旁的水泥台階上，正坐着那一群小足球先生小足球小姐們。我們的目光在歡喜中相遇，我給他們拍了一張正面照。再揮手，這一次真的再見了，大概率，此生不會再見面了，但他們，讓我看到了玩足球的喜樂，或者說，熱愛，酷愛。

追上同伴時他們已經到達了終點，正坐在一個小屋子休息，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屋子，無門，屋頂豎立一十字架。旁邊一條木板棧道，走在棧道上，終於見到了全市的景色，遠處，隔着大海，藍天下一切都那麼渺小。

一石碑，刻着幾個字：Puerto Madryn，中譯，馬德林港。原來這就是這個阿根廷第二大城市的名字。旁邊，三面旗幟空中飛舞，呼呼作響。中間一面，阿根廷國旗，圖案，三大長條，藍白兩色。

回頭，走回頭路。路上，起了風沙，大風從海上吹過來，夾帶着大粒的沙子，連我的臉也不放過，使勁地打。痛啊，疼啊，說了幾年的封殺，居然還有這樣的風沙法子。

風沙就封殺吧，哥也不是沒被封過殺過，我再次偏離正路，朝着海邊走去，一直走到海邊，蹲下，抹一手指頭，聞聞，海藻的臭味，夠味。順手，拍幾張照片，一美女獨自坐在海灘上，一對情侶，深情地接吻，爸爸，媽媽，一家人，在海風中歡樂。

我一直走到棧橋低下，橋梁上好多貝殼。風，更大了，沙子變向，從岸邊的沙丘吹向大海，一條條流沙，在海灘上不斷變形，奔向大海。

又上棧橋，橋頭，兩個阿根廷警衛微笑着點頭，藉機，與其中一位合照，歷史性的瞬間，第一次與阿根廷人合影。

歸途中，見幾人扶着欄杆低頭看海，吾從眾，趕緊低頭，一水母正盡情游動，接着，又一個，正中似乎還有一個紅色光環，也自由自在。以往在水族館看過水母，美則美矣，但從不能盡情盡興。

愛自由，亦是水母的本性，唯有在大海中，水母才盡享自由。

 南極游 8

2月7日記事，星期三，南極行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