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死


在荒蕪的街角
一個美國老兵
躺只空破的酒瓶
滿是污穢
曾是酒液的空間
煙蒂在焚燒
煙霧中有老兵的回憶
那硝煙瀰漫的三八線
餵着嗜血的狂獸

他本是朝鮮戰爭
一名中國志願軍
綠瓶壁煙霧後是那戰場
一顆輪迴的銀彈打中心臟
他倒在血泊里
彌留之際 發誓要打到美洲去
他來了
一個輪迴夢想實現了

滿身虱蚤地來了
喝光最後一滴酒
掏出老槍
向瓶口射入一梭子子彈
穿過瓶底
最後的子彈
打出嵌入心臟的子彈
舊恨的子彈逆着時光隧道
滑過華盛頓碑的尖頂
飄飄地游入紀念堂
以自由民主的名義
射入林肯的眉心

他夢見林肯倒下了
同樣付出血的代價
頭顱被打爆
思想飛出其軀殼
把一行字
堅硬地刻在自由的基石
民享 民有 民治

南北戰爭
招致更多的戰爭
林肯也要受到懲罰
儘管戰爭說來就來

老兵厭倦戰爭
他說走就走
完成最後的心願
導演了一個個戰爭高潮
雄赳赳氣昂昂地
不知所蹤…


蝶
2009年3月20日
於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