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問曰:我還有快活最近寫的清平樂孤平了嗎?
報告女王:其實詩詞最大的樂趣在於抒發出自己的真摯情感,才能感人,才是好詩。女王的詩耐品正在這些方面。至於平仄格律特等閒之事爾。
其實介也是俺自己學詩的經歷。俺剛學漢語一下子像掉進了大海,覺得海底非常神奇。寫詩啦,作對啦,古文啦,忙得一趟糊塗。那時小啊,有人說俺出律了,俺根本不睬,奏出了你愛咋咋地。哈哈。俺那時練武也正白熱化,詩句都往大話上寫,類似“刀劈青天、槍挑大地”這類口號充斥全篇。
後來文字讀得多了,寫得好點兒了,最喜寫些七言四句詩,不顧及格律,只顧及押韻。而且韻腳也常常平仄混押而不自覺。還形成了小圈子,圈子裡同學們逢事兒都能寫首。後來中學遇到位語文老師是文科北大畢業的,畢業後恰文革下放到農村當了老師,俺上學時他在俺們那兒待了快10年了。那時木有正式教材,他看俺們喜歡拽詩,乾脆教起詩詞來,打着學毛詩的幌子教古詩,於是格律上課堂了。
開始俺還是不計較格律,但寫多了自然就會了,就像俺說荷蘭語賽的,一天課也沒上,自然會說,它擋不住俺天長日久天天說啊。哈哈。格律自然會了自身會有這樣的感覺,比如讀王之渙的: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對格律沒感覺時初讀覺得字面上非常有氣勢,有胸懷,受感染;但在自身有了對格律的感覺後,發現:朗讀時產生的抑揚頓挫的聲調也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詩句的氣勢。請看這首詩實際形成的平仄搭配:
白日依山盡,
仄仄平平仄,--- 《平水韻》中“白”讀仄聲,是入聲字。
黃河入海流。
平平仄仄平。
欲窮千里目,
仄平平仄仄,
更上一層樓。
仄仄仄平平。
幾乎一字不差地完全符合格律的標準句。所以俺常說,說到格律自然是100%符合標準句才最美。而所謂的“一三五不論”,或“可平可仄”的“中”,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咱們把“可平可仄”的字位上的字改一下,以便把它們的“平仄”全給顛倒一下再朗讀,讀出來的聲調可就沒那麼“帶勁”了:
西日依山盡,
平仄平平仄,
黃河奔海流。
平平平仄平。
欲窮千里目,
仄平平仄仄,
先上一層樓。
平仄仄平平。
上面的例子說明什麼?說明格律並不是預先發明出來,而是唐代詩人們在追求朗讀的最美韻律時自然形成的最合適的平仄搭配。而後人在朗讀時覺得這詩的韻律腫麼介麼好涅?結果把它每個字的平仄排列出來一看哪:天啦,原來竟是這麼美的數學公式!哈哈
當寫詩之人自身已經具備了對格律的感覺,在他下筆遣詞造句的同時,每個字的“字義、詩意和平仄”都會自然的進入腦海里來接受選擇,如此則“下筆寫成來即符合格律要求”,而無須額外地另費腦細胞。怎樣才能檢驗出某位寫詩之人尚未自身具備對格律的感覺呢?:凡屬在遣詞造句時並非自然而然地把每個字的平仄也考慮在內,而是只顧及其字義和詩意先下筆寫出來,再核對每個字是否符合格律要求,則說明該位寫詩之人自身尚未具備對格律的感覺。
要自身具備對格律的感覺,其實無須額外努力,只要在遣詞造句時對字詞的平仄提高“警覺”,儘量朝着符合格律的方向靠攏,很快就有自然形成感覺。絕對比練太極拳獲得氣感要快得多。
女王的詩詞每以巧思和詩意取勝,大多全符格律,也有小有出入的地方。快活兄的詩詞也是如此。其實俺也一樣,俺有時出律了想不出更好的詞,乾脆“任之”。“玩詩、逗趣”這個宗旨其實是咱們現代人交流詩詞的根本動力。所以,千萬不可死摳每個字的格律,否則即與寫詩的樂趣相背。要讓自己的詩詞符合格律的能力自然地提高。所謂:“只要心存格律,偶然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