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雜憶

尋“天”。

到達檀香山的那一刻就開始尋找我們的那片“食為天”，機場出租車公司的大巴司機告訴我們，某地有個食品街（Food Court ），各類飲食應有盡有。可是我們沒有記下那個地名，只能自駕去尋找。

車過夏威夷大學，想起一有趣往事：曾經的華人同事告訴我，他夫婦在夏威夷大學作博士後時，每天下午4點以後，校園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沙灘上休閒，對於從過勞的日本來的他們，對忽然的閒暇很不適應。三年後，當他們夫婦攜孩子出現在內地大學時，系主任驚訝地看到了三個黑皮膚的中國人。那是1980年代的事了，不知夏威夷大學是否還那麼好玩嗎？

車到簡陋的民居街道，路邊有家養的雞在瀟灑漫步。又想起那個同事說過，遊客都嫌夏威夷食品貴，其實進到居民區就不貴了。車行40 分鐘了，我們將車停在一便利店門口問路。那是一家日裔經營的雜貨店，除了日用雜品，還有新鮮製作的熱食。收銀台日裔女士認真地為我們寫下那個食品街的地址。往回開，在市中心一商業大樓找到了我們的“天”—  類似在新加坡，熱熱鬧鬧的各類飲食店環繞一片餐桌，除夏威夷食品店價格較高，其餘與內地相似，當地人也喜歡來這裡用餐，有父母領着背書包的孩子前來晚餐。一份主食（炒麵）加兩份菜（雞、蝦）的中餐，加稅不到$13, 豆腐燒茄子不錯，雖然比自家做的味重。才發現這個 Aka Moana Shopping Center, 居然距我們下榻的酒店僅車程10 分鐘，且大樓第一層的免費停車場（與食品街同層）足夠富餘，飯後還可以轉轉商店。只是我們那幾天每次都晚去，晚餐後周圍的商店已陸續關門了。

二探鑽石頭。

鑽石頭 （ Diamond Head）是離我們下榻酒店最近的的景點，一個3 萬年前由單點火山爆發形成的占地475 英畝、碟形的火山岩灰坑。行走在距坑底560公尺高、0.8 英里長，隨水泥台階不斷升高的著名遠足步道，會驚艷於Waikiki美麗的海岸線，也將了解其地質及軍事的歷史。這原本是自駕游的第一站，早早出發的我們卻遭遇了封路，繞道穿入附近居民住宅區也無法靠近景點。車停路邊，見一亞裔男子攜兩個小孩兒匆匆跑來，一問才知道，當天上午本地舉辦馬拉松比賽，孩子們的媽媽正參賽，他們要去終點迎接，去景點的路將封至10點。當即決定放棄。看看這街區不寬的路邊停滿了車，家家小院低樓，祥和安靜，一家門外的芒果樹果實纍纍。第二天下午參團珍珠港游之後，稍作歇息我們決定再赴鑽石頭。這次順利到達入口，卻見隧道式的入口已經關閉 – “下午4點後遊人不得進入”。據說鑽石頭最高峰上是觀日落的絕好之處，可惜我們還是錯過了，留點遺憾給將來吧。

紡織女工的故事。

離開歐胡島的當天上午，在食品街飯後，平時難得有閒心逛店的我們，到梅西商場逛了逛。照例，先生等在休息處，我樓上樓下瞎逛。當我找到先生準備離開時，卻見他正與一位身着花衣褲的老婦人聊天。老人說，她是上海國棉X廠的退休女工，來美定居已20 年。她驕傲地告訴我們，孫子哈佛碩士畢業，是醫院的外科醫生 （我不禁聯想到導遊說過，這裡有太平洋上最大的醫院），現在女兒也退休了，母女倆從德州搬來與孫子同住。老人還說，她正在學英語準備入籍考試，“回上海時，出租車司機不願意搭載老年人，找警察，警察也不管。這裡對老年人很尊重”。她顫巍巍地站起來與離開的我們告別，而後繼續坐在沙發上等待購物的女兒。據說紡織女工是很辛苦的，應該是女兒將她帶到了這裡。感嘆她能在天堂般的夏威夷安度晚年，祝福她。

市區海灘。

烈日下，酒店附近Waikiki海灘熱鬧非凡，但好像不能停車。遊人總有辦法， 他們或將車門打開，或把車後蓋掀起作卸物狀，一人守車其他人下海，我們學着他們僅停留了片刻，周圍轉轉便離開了。

Ala Moana 購物中心前面卻有一個海灘公園，大而美。周末，看到眾多家庭同事聚會、玩排球，其樂無窮。我們離開檀香山赴機場前的時光就在這裡度過。公園裡拱橋池塘，綠樹投影，一位亞裔老人在水池邊用一段無杆的釣線釣魚。她的身邊圍着一群鴨子。她一次次釣到小魚，又一次次將小魚扔給鴨子。看她恬靜愜意的樣子，這就是她的幸福吧。粗大的榕樹，根根枝條着地，片片樹葉茂密，成為天然的遮蔭傘。儘管烈日當頭，海岸邊的步道還是有健身走路的人。記得有一位走路的白人婦女問我們從哪裡來，並自豪地說，她從加州來，女兒在這裡工作。也有一個看似流浪者，以帽蓋臉，睡在草坪上。

據說夏威夷沙灘上的沙都是從佛羅里達運來的。從前我信，現在有了疑問：這麼多的沙，不可能是運來的吧？再說，佛羅里達是白沙，而這裡的沙是金色。相比大島，檀香山的沙灘更多更好，海空碧藍，銀花排排湧起拍岸，我們在椰樹下看遊艇駛過，看勇敢者衝浪 …… 好美的夏威夷，好美的一段時光！

《月宮春 · 寫在夏威夷遊記尾篇》欽定詞譜

文/圖 秋韻 2022.8.31

太平洋上戰泓潮，踏波立浪梢。

人將鷗燕比英豪，翱翔逐夢高。

隨筆重遊仙島處，瓊花椰樹海天嬌。

最是星星點點，字間詩意撩。

跋：致敬太平洋上的衝浪人！遊記從春寫到秋，終於完成了最後一篇。

秋韻 2022.9.1 於諾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