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上海—讓我心碎的城市
劉蔚
近年來我有一個夢:到英美文學的發源地—美國—去攻讀英美文學的碩士學位。1999年6月3日上午我在中國上海的美國領事館遭到了一次拒簽。
當那發生時,我難以相信那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為了獲得一張簽證,我準備了十七種文件,為的是證明我是夠格的。我坐了四十八小時火車從重慶—我生活的地方—到上海;我在上海旅館的地下室住了兩天,一邊還在背誦我給簽證官的應答;更不用說在這之前我考托福,考GRE,準備各種申請學校的資料,獲得美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有護照。現在在領事館窗口前僅僅兩分鐘就使我所有的忍受和勤奮付之東流。在那一刻,我哭不出來。
我下一次進領事館應該是一個月以後了。於是我去火車站買好了一張第二天返回重慶的車票。好可惜啊,來上海一趟連一個風景點也沒看。我決定去看一下外灘,它以黃埔江上的景色聞名。
當我漫步街頭時,突然間我的眼睛感到前面耀眼的強光。那是陽光嗎?我疑惑。接着我發現那是前面幾幢大廈的玻璃圓頂反射過來的陽光。那些玻璃圓頂排成一條線,一齊把白亮亮的陽光射下來,把周圍的街道照得通亮。光從玻璃過來,晶瑩燦爛。突然我想到自從我到了這裡天就是陰陰的,而只有當我被拒簽之後,太陽才露出了笑臉。也許陽光不想讓我得到一張簽證。可我就喜歡眼前的風景,因為它美。我忍不住在擁擠的街頭對它註明良久。是的,它就是美。
當我走近黃埔江時,突然一個仙島躍入了我的視野,讓我目瞪口呆。我已經到了外灘,現在陽光已離開了我所站的兩岸,盡情地把那金色的光束撒在東岸上—那個仙島—仙島上矗立着一排夢幻般的大廈。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一百多米高的塔樓,它的底部是一個灰色的塔,中部是一個有紅色斑紋的圓球,頂部是一根白色的刺破天際的針。在高塔兩邊的其它大廈形狀各異,或象圓球,或象帽子,或象紀念碑,或象威化餅。在對岸和我之間是寬寬的藍寶石般的黃埔江水。江中波浪你推我擠,晃蕩着流向遠方,在那裡落日給它們一抹桔紅。這江水,這大廈,這晚霞形成一片如夢般的景色,延伸到我視線以外,我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久。
面對這樣的風景,讓我笑一下,讓我陶醉其中。在這裡我留了影,裝着沒受傷害,加上一點笑容。我不能相信在中國有如此的風景。這風景的美在它自身。也許我破碎的心能被這風景縫合,即使我這輩子去不了美國。但首先我應該說我是無能,因為我沒有得到一張簽證。
那天夜裡,我在想打電話把這消息告訴我父母。我知道這會觸發我爸爸對我狠狠地責罵,因為我不僅浪費了他們的錢,而他們又對我的這次遠征寄予了厚望。不過,我並不想避開那苦苦的藥片。他們應該被告知這一重要的消息不受任何耽擱。就讓他罵我好了。讓我打個長途—長途電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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