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巴音布魯克天鵝湖
獨醉烹狼火。
踏風煙、紅鬃萬里,射鵰狂客。
山下草濃新似染,九曲天河飄落。
裙漾水、非凰非鶴。
廣袖扶風驚何去,過藍天又返聲聲惻。
聽似喚,汝與我。
夢鞍月照香肩嚲。
羽如衣、蛾眉顰促,訴說巫惡。
后羿千年留扳指,滴翠堪當媒妁。
卻恨那、黑鵝妒惑。
吹醒晨笛雲伴舞,更蘭洲紅朵漣漪闊。
全不憶,定情者。
【跋】拙作以新疆巴音布魯克天鵝湖為背景,俄羅斯芭蕾舞劇《天鵝湖》故事為主線,再用幾杯牙買加海盜酒燒起激情,醉筆一呵而就。之後掛咱詩壇牆上候磚,發現:詩忒爛時總是人人惜磚,正當俺慶幸無恙的時候,突然有一塊小巧玲瓏的飛過來了!練家子就是眼快呀,俺伸手接住,乃一塊秦磚,上面篆字書就:“太深奧還是太拗口? 我怎麼就是看不懂下闋呢?”俺心裡剛說完:“自然是太深奧了。”呵呵。再細看才覺得真是太拗口了,人家這是不好意思明說呀。介麼客氣的人會是誰涅?一看署名:雨花小精靈,文學士也。擅詩詞,以流暢自然著稱。俺一下子重視起來,遂赤膊上陣,奮力塗抹,可這宿墨都跟着酒滲到紙里了,不好大改了。於是想到了俺最愛用的“跋”,若在“跋”里加個註腳,不是很逗嗎?呵呵,且聽俺道來:
話說這天鵝湖,就坐落在巴音布魯克草原上,原居民都是蒙族,但該地盤劃入新疆轄區。它平均海拔為2400米,湖區總面積約1100平方公里,所謂的湖其實就是由很多條流在草原上的蜿蜒小河連接着無數個大小湖泊形成的。它是亞洲最大,又是咱們中國唯一的野天鵝自然保護區。巴音布魯克算是咱們中國的第二大草原(第一大是鄂爾多斯),說到這草原的面積可就大了,約2.4萬平方公里,海拔2300-2800米。
天鵝們是從什麼國度飛來的?是從印度、緬甸、巴基斯坦,甚至遠在黑海、紅海和地中海沿岸諸國飛來。春天一到,無數隻大天鵝、小天鵝在其它鳥類的陪伴下,不遠萬里,成群結隊地飛到這兒來繁衍。等冬天到了,它們又拉家帶口,向喜馬拉雅山的南邊飛去。
有誰還沒看過俺小弟曹雪豆編導的天津評劇《天鵝湖》?一定要看,太感人了。劇情是這樣的:
大漠孤煙,紅鬃烈馬上的少年,腳蹬快靴,裡面扎着軟靠,外罩天藍箭袖袍,箭袖外裹着豹皮甲,正策馬追雲,弓開滿月,,一聲鳴鏑,飛刺藍天。只見雲空盤旋的雕群里,那隻碩大無朋的雕王墜落了,兩個翅膀像巨大的折帆... 轟地一聲,黃沙四起,旁邊,馬上的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夜晚,篝火上架着一匹烤熟了的蒼狼,少年吞了幾大口羊皮袋裡葡萄酒,又從容地摳出只狼眼扔到嘴裡大嚼...
旭日被急奔的馬蹄聲驚醒,一路揚起的沙塵被前面火紅的馬鬃帶領着,筆直向東逼來。突然一聲長嘯,烈馬前蹄揚起,然後陡然立在山包之上。鞍上的少年,在手塔涼棚了望。山下一望無際,綠草如茵,還掛着殘露。無數條小河,蜿蜒如腸,連綴的大小湖泊,就像一條玉帶穿滿了珍珠,又像九天的銀河,飄落大地,濺出無數水花。水天之間,有無數隻潔白的大鳥,或飛,或泳,非凰,非鶴。兩兩者,擁肩抱頸,暗傳私語;湊群者,擊波踢浪,盡情嬉戲。忽見一隻,通身似雪,雙翅高揚,盤旋而過,漸入藍天,卻又迴旋復返,鳴聲幽咽,向那少年呼喚...
夜又降臨了,枕在馬鞍上的少年,伸了個懶腰兒,順手把寶劍放在旁邊。一整天湖光樹影,草洲葭灘地轉悠,比打獵還累。一不小心,他上下睫毛一碰,立刻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藍色的月光之下,突然出現了一位垂肩站立的白衣少女,她很美,美得就像一灣靜水。少年在睡夢中起來,向她蹣跚走去。
“你是誰?”
“我就是白天呼喚過你的那隻天鵝。”
少年不解:
“那現在你怎麼不是天鵝?”
“這是巫師對我們的詛咒,白天我們是天鵝,只有到了夜晚,我們才能再變成人。”
正義和憐憫,讓少年一下子愛上了她:
“說!我怎樣才能救你?”
“只要你用一枚戒指向我求婚,就能救了我們。”
“嗯,戒指俺木有。俺倒是有一枚開弓射箭用的扳指,是祖師爺后羿一代代地傳到俺的。”
說着,他就把扳指從大拇指上摘下來,放到少女手中,翠綠晶瑩,閃爍着寶光。
“不過有一件事你要記着,你不能...”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少年就手撫前胸,俯身求婚:
“請嫁給俺吧,美麗的天鵝。真主會保佑咱們的...”
話還沒完,就聽到一聲嫵媚的笑聲:
“得了,得了,就別肉麻了,快來吻我!”
少年大驚,忙抬頭一看,這一轉眼的功夫白衣少女竟換上了一身青袍!一雙長腿,在袍衩處露出了大理石的鮮活,往上更襯托出凹凸的曲線。柳腰,不蛇腰,在擺動,帶動着雙峰,玉頸霜頰,眉細長而彎曲,兩隻眼睛大而深邃,像幽湖一般的吸引... 少年身體裡突然燃起了一股無名的熱,當他靠近她的時候,卻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不解:為啥她美麗的眼睛底下好像還藏着另一雙眼睛涅?出神之間,驀然揚眸,卻看到青袍女嘴角上那還沒來得及隱藏的一縷冷笑!這讓他耳邊突然響起了那句叮囑:“不過有一件事你要記着,你不能...”
少年急回身找劍,卻擱在遠處馬鞍旁邊,情急中竟舉雙手向青袍女的脖子掐了過去,誰知一腳踏空,撲倒在地,剛翻過身來,卻被青袍女(此處略去一萬多字)...
悠遠的笛聲若遠若近,少年終於醒了,發現自己咋離“枕頭”這麼遠涅?不由苦笑,心裡說:“瞧這個夢做得,真邪了。”趕緊在三塊石頭上架起小鍋,盛來清淨的河水,燒起咖啡來,一邊喝,一邊又用銅碟子煎了幾片醃狼肉,吃着吃着,不由自主地向河裡望去,一隻只白天鵝,正伴隨着河底的游雲起舞。
“俺昨夜到底把扳指送給了哪只天鵝涅?您說她們咋都長得一樣涅?”
算了,少年搖了搖頭,徑自抓了幾把黃沙擦淨了碟子,連同小鍋兒一起扔進旅袋,然後穿好衣服:一身獵裝,足踏長靴;連頭帶尾,身高九尺,大連吧鬍子,都好幾天沒刮了;最後又扶了扶太陽帽下面的墨鏡,這才提着雙筒獵槍上馬,太陽都三竿了。先是小快步,然後慢慢地變成了疾馳。向東,一直向東,向着渤海灣的所在。
可他沒看見,岸邊的紅豆叢里還臥着一隻白天鵝,一隻抽泣的白天鵝,此時才慢慢地走了出來,眺望着那東去的一縷黃塵,她左腳腕兒上,套着一枚翠綠的扳指。
“你個無用的小色狼,就這樣輕易地被黑天鵝給,給制住了。我永遠都不要再看見你!”
“得了,得了,就別肉麻了,論跳舞,論玩兒男人,你還差得遠呢。”
附【賀新郎】詞譜:
中仄平平仄。
仄平平、中平中仄,仄平平仄。
中仄中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
中仄仄、平平中仄。
中仄中平平中仄,仄中平中仄平平仄。
中仄仄,仄平仄。
中平中仄平平仄。
仄平平、中平中仄,仄平平仄。
中仄中平平中仄,中仄平平中仄。
中仄仄、平平中仄。
中仄中平平中仄,仄中平中仄平平仄。
中仄仄,仄平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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