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趣憶 8 美人雞冠窗口美老鼠磚頭陣地戰

By 蒲松貝

鮮花與老鼠

書接上回。

話說小平突然指着窗外大喊“老鼠、老鼠！”

在我們宿舍大U窗外的花圃里種了許多雞冠花和美人蕉之類的植物。一米高左右，翠綠的大片葉子，頂着鮮紅或橙黃的大朵花蕊，實在很美。特別是在夜裡下雨時，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音讓人聯想到雨打芭蕉的情景。

小平一喊，大家都擁到窗邊去看。

花叢下幾隻老鼠正在悠然地尋覓着食物，根本不在乎我們的出現。就像非洲的角馬在綠色草原上吃草，全然不顧獅子在旁邊虎視眈眈。幾隻老鼠邊吃邊走，把那片花圃當成了它們的後花園。不時還坐在後腿上仰起身體用二前爪捧着不知名的果實，邊啃邊看着我們。

本來人與動物和平相處，相安無事。可這幾隻老鼠及其鼠兄鼠妹們侵入了我們的領地。它們不是拖走我僅有的襪子，就是偷走他人深藏的零食。在我們睡着時，老鼠開始咬東西。大家開始以為是小平年紀小，睡覺磨牙。小平感到冤枉。為證明自己的清白，有天晚上他堅持不睡覺。直到老鼠開始咬東西，發出類似磨牙的聲音，他突然發話：“這不是我吧”。把大家嚇了一跳。

更離譜的是有天半夜，老鼠竟然咬了某同學腳趾頭。老鼠在我們心目中絕對是罄竹難書、罪該萬死。所以當小勛建議打老鼠時，大家一致同意。同學們立即去宿舍外撿石頭磚塊，在宿舍窗口建立前沿陣地。可是收集石頭磚塊並不容易。那時流行做好事。隔三差五分團委就組織打掃衛生，撿垃圾。所以合適打老鼠到石頭磚塊並不好找。我們開動腦筋，撿不到就挖，把石子路鋪的鵝卵石挖出來，把磚鋪路的磚撬出來。

準備就緒後，我們幾人守在窗前。發現老鼠出現，就一陣暴風驟雨的石頭磚塊。老鼠們四處散開，戰場暫時恢復平靜。一會兒老鼠又捲土重來，我們再打。特別是勛猶如電影《英雄兒女》中的王成，把老鼠當成美國鬼子，雙手舉着石頭向它們狠狠地砸去。

交鋒數次。雖然我們火力很猛，擊傷擊斃老鼠數量仍為零。我們的“炸彈”如美軍在朝鮮戰場上轟炸上甘嶺，只是把陣地炸翻一遍。那些可憐的雞冠花、美人蕉也所剩無幾了。

正在我們打老鼠的革命行動進入膠着狀態的緊要關頭，林回來了。一放下書包，聽說打老鼠，他就嚷嚷着“哪裡？哪裡？”立即出現在戰鬥的第一線。順着小平手指方向看去，有隻老鼠正在探頭探腦。林拿起最後一塊磚砸過去。老鼠應聲倒下，吱吱幾聲後，便不動了。其餘老鼠見狀四處逃竄，很長時間再未出現。

窗外的花圃也因此成了一片荒草原。好在雞冠花、美人蕉的再生能力很強。一個月後，斷枝上就長出來新芽。在浙大陽光的照耀下又顯出了一派繁榮，重現了昔日的光彩。

老鼠的兒女們也忘了昔日父輩的遭遇，又出現在這片花叢中。而我們因為彈藥缺乏，林又不經常堅守陣地，放棄了對老鼠的進攻。一切又恢復平靜。

30年後，我在上海遇到林聊起這件事。他反問“真的嗎？”

各位同學，林乃高度近視。他眼力有這麼准嗎？還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兔子撞在槍口上？不要緊，反正軍訓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就知道真相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阿立註：下集預告 ── 驕陽似火軍訓苦 鐵漢原來也憐香 (軍訓一：隊列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