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诗言志”,吾深以为然。但觉得诗的功能除言志外,还有言情、言景功能。单纯言志、言情、言景的诗固然有作得很好的,但作诗若能做到情景交融、志寓其中那就更好了。环顾天下,能够集情、景、志于一体并形诸于音律文字的就只有万物之灵---人了。说起来,人能够诞生在天地之间就已经是个富有诗意的奇迹,无论其有没有文化、会不会作诗。
有鉴于此,若人生在世除了建功立业之外不能体味诗意的人生和诗意的自然,那就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当然,作诗需要一定的文字功底和技巧,赏诗需要一定的文学修养和雅趣。但我对此是持宽容态度的,只要得趣,对作诗者不必苛求文字功底和技巧,对赏诗者不必苛求文学修养和雅趣。对我而言,造诣高深的诗仙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与半文盲的汉高祖刘邦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同样精彩,甚至文盲军阀张宗昌的打油诗“大炮开兮轰他娘”也应有其存在的空间;士大夫吟咏《阳春白雪》与黎民百姓哼唱《下里巴人》同样有品味,甚至顽童的《蜗牛》儿歌也是能登大雅之堂的。得意忘言,此之谓也。
纵观人类历史,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繁荣昌盛的治世固然能够催生优秀的诗歌作品,而生灵涂炭的乱世却更能催生优秀的诗歌作品,而且往往能够催生更具深沉思想内涵和摄人艺术魅力的优秀的诗歌作品,国家不幸诗家幸,此之谓也。所以产生这种现象,我认为不外乎以下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社会逆境能够使集中爆发的社会矛盾折射出丰富多彩的人生百态素材,并最大限度地激发诗人的创作灵感和创作冲动;另一个原因则是诗歌是乱世中能够给诗人提供精神寄托和相对安全的仅有的精神绿洲,诗人在这唯一尚存的乌托邦里的创作活动中必然倾注其全部心血而心无旁骛,这样状态下产生的诗歌作品的质量之高可想而知。这就是我更喜爱中唐、甚至晚唐的诗歌作品,而不苟同崇尚盛唐诗歌作品的诗坛主流观点的原因所在。
这里顺便补充一句,上面所说的“诗歌是乱世中能够给诗人提供精神寄托和相对安全的仅有的精神绿洲”中“相对安全”这四个字极端重要,相对安全就意味着并不是绝对安全。在任何时代,尤其是乱世,文字狱是必须时刻提防的,君不见满清时某诗人因“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一句游戏之作就被扣上反清的帽子而掉了脑袋。教训如此惨痛,诸位切不可掉以轻心。
为了平衡刚说的沉重的惨痛教训,现在再说一个轻松的有益经验,那就是据医学家和心理学家研究,作诗赏诗(尤其是作诗这种创作性活动)可以使人的大脑始终保持良性循环的活跃状态,“脑子越用越灵”此之谓也,这就奠定了精神心理健康的基石。精神心理健康了,只要再注意必要的运动锻炼和营养补充,健康长寿绝不是梦想。
七拉八扯,就此打住。最后祝愿诗友们身心健康,佳作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