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前後，隨團去過一次新疆，旅遊途中當地導遊講了幾件閒事，印象深刻。前不久，貴陽27人車難， 讓我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那年聽到的故事。 

導遊是個當地的漢族小伙，原來是做新疆的邊境生意，據他自己說，後來實在是不屑於和熱衷坑蒙拐騙的本國商販為伍，他說，那些人為了賺錢，沒有一點點良心，光天化日之下，對當時還非常樸實純真的中亞及俄羅斯人屢屢以次充好兜售假冒偽劣，當然，小伙子也承認，也是因為這些人如此劣行，當時就已經造成邊境貿易日益困難，這也是促成他轉行做導遊的原因，也是因此，才有了他給我們一行來講故事。 

導遊小伙出生和生活在新疆，自然經常接觸牧民。他說，有時候，免不了經常看牧民殺羊。他說，如果牧人需要屠宰其它家畜和家禽，一般主人都要把待宰的對象與其所處的動物群體分離而實施單獨宰殺，不然，這些動物，即便處在非常溫順的時刻，一見到同類的悲慘結局，就會立即雞飛狗跳，鬧得合“家”不得安生。但是，羊（因時間久遠，忘記了導遊是否特指山羊或者綿羊，這兩種羊的臨終表現是否有所不同？）卻是個例外。 

毎臨宰羊時刻，牧人基本上就可以在羊群中即捕即殺，根本就不需要顧忌其它羊的反應。看着朝夕相處的羊夥伴倒地、流血，其它樣基本上是始終處於一種默然無視的態度，該吃草吃草、該爭搶爭搶，身邊正在發生的生死劫和自己根本就是毫無關係。導遊說，他一開始對此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其它動物在同樣的情形下就會“炸窩”而羊們卻如此溫良恭儉讓？他問過牧民，只是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最多的就是說也許待宰羔羊發生的太經常了，羊們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還有的牧民說，也許羊類以前也發生過騷動，但是明白了這樣的抗議反抗於事無補，該來的照樣來，所以，羊們後來就慢慢習慣並在基因基礎上完成了對自己行為模式的基礎改造。 

發人深省，確實發人深省！當時聽了導遊的這個故事，就感受到了真實的震顫、一種觸電一樣的感覺。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否？那些發生在世界某些國家、某些民族的大屠殺、大傷害、不同的只是，那些觸目驚心的死傷傷害是發生在人類之間。

記得大概剛剛開始讀小學的時候，長輩們對剛剛結束的抗日和接下來的國共內戰還有着非常直觀的印象，所以，他們有時候說起曾經遭遇的兵荒馬亂，經常會說，哎呀！人們就像一群綿羊，到死也就是往一起擠都想着躲到別人的身後，哪裡有書上說的那些什麼神勇場面。後來也經常聽到更加簡單的對話，X國人=綿羊（恕無力直抒，仁者見仁吧！）。 

直面現實，貴陽車難，幾十號人深更半夜被帶上死亡大巴，可曾有過吶喊？另有報道，成都數十人被困在去往外地隔離的大巴上7、8小時無人過問，酷熱、飢餓，甚至衛生間需要也無從解決，對此，車內也僅僅是一小部分人用敲窗戶和哭泣在力爭引起管理方的注意。在當下的現實世界，人們更經常看到的是，整個居民小區成百上千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管控封禁，也往往久是選擇了默默忍受，偶爾有人忍不下來高聲叫罵或抗議，也鮮有他人聲援支持。這兩三年裡，從南到北、東到西，隔三差五的封城、各地官員競相表功、邀賞是故花樣百出地折騰百姓以顯示自己擁戴和維護越來越變態的“清零”和“動態清零”及“社會面清零”，大白有恃無恐地騷擾和侵犯普通民眾的人身自由與財產，這一切一切，極大地影響着和干擾了百姓的日常生活。 而作為被害者的普通民眾，大部分情況下，往往都是選擇了默默退讓、接受，然後習以為常。這樣的情節和過程，如今似乎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任何對人類、對同種同宗的不敬，就事論事在這裡弱弱地低問，如果聽過類似新疆導遊講過或者自己親身經歷過那樣的場面，是否會會有某種自動的連接？是否會有“何其相似乃爾”的悲嘆？ 

近些年來，由於一些“有識之士”抑或是當局有意識的鼓吹和挑動，對日關係急劇惡化，南京大屠殺就成了年復一年拿來說事的一個重要歷史事件。更有不絕於耳的粉紅、深紅經常發出的血淋淋的怒吼，各種奮不顧身、各種勇往直前、各種“雖遠必誅”，似乎都能夠讓人忘卻了自己身處何方。清醒之後，再品味、回味一下最近三年裡故國發生過和正在繼續發生的一切，那種種克己容忍、畏縮忍耐和本民族經典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和“只掃自家門前雪、莫顧他人瓦上霜”的大量體現，請問誰人還能夠保持那樣的豪邁？而且，如果再有類似的南京陷落，不能不讓人深深地懷疑，如此悲劇未必不會重演！ 

如果說這樣的極端場景，對本來就沒有背負民族的希望、不負有引導民族前行責任的芸芸眾生，其尋一己之私以求自我生存是非常可以理解的本能行為，那麼，作為人群中的精英階層作何觀感？在如此一個大國、如此眾多的民眾被一個人、被一小撮人胡亂折騰、任意傷害的這三年裡，可否請精英們捫心自問（做設身處地之想，包括筆者在內的大部分海外人士，如果身臨其境大概的反應，估計也可以和新疆故事合併同類項，絕無不敬之意，見諒）？可曾奢想登高一呼“請自嗣同始”？ 

讓我們看看一年一度的兩會吧！回首再憶當年為了通過某人繼續蟬聯大位而急匆匆進行的修憲表決時的那兩千多人民代表齊齊舉手煩人盛況空前。他們在國家層面的大是大非、甚至民族是進步還是倒退的生死存亡時刻，其各各反應和普通百姓居然並無二致，此羊非彼羊、新疆羊非羊？ 

更有那沒有脊梁組合、沒有良心組合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給億萬民眾宣講“特色防疫防控”之必要必須和科學合理性的大學者大專家。相信頃刻間就會讓你僅存的一絲希望、一絲妄想蕩然無。 

阿根廷！別為我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