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中國的金牌體育說兩句話

湘君

中國的體育機制，是金牌體育，精英體育，大概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跟美國的體育
機制相比。這些天很多人都在議論這事，在討論這筆錢是多了還是不多。俺覺得，這
裡面，也許並不是個錢多錢少的問題

首先，賬並不是這麼個算法，花在體育上的錢，並不是花了就沒有了，消失了，浪費
了。按照宏觀經濟學的觀點，這筆錢只要是在中國國內花，它就還在，只不過流通轉
移了，從政府財政流到了社會，民間，進了許多個人的腰包。從這個意義上講，即使
是政府辦體育，那本身也還是經濟，也帶動了許多經濟領域，解決了許多就業。所以
經濟成本並不是那麼個算法。如果要把投入的錢都算做成本，那美國人的成本比中國
人的要大得多，只不過一個是花私人的，一個是政府財政。但從宏觀經濟學來看，都
是投入，沒有區別。而金牌體育將經費集中使用，更容易出成績，從這個意義上講，
平均到每一塊金牌，中國的投入，反而比美國更節省。隨便再扯兩句閒話，以前看到
人們常說，中國人大吃大喝，造成了極大的浪費，其實這話也不確，因為吃喝本身也
不造成財富的浪費。打個比方，政府機關公務員常出去公款吃喝，這也只不過是種經
濟活動，錢，從政府機關流到餐館老闆，餐館員工的腰包里，流進了市場。說吃喝本
身也並不是財富的浪費，菜點多了吃不完倒掉，那才是財富的浪費。

第二，金牌體育也好，吃喝也好，宏觀上來看，並不是個浪費問題，而是個錢怎麼用
的問題，這些錢，是用來辦體育，還是去辦教育。牽涉到一個決策機制，那就變成政
治問題，說起來話就太長了。其實，皮相地看，中國政府的預算案也是經過人大批准
的，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民主，至於這民主是真民主還是假民主，那就見仁見智，說
法不一，俺也不打算在這兒討論了。即使是有真民主，是否就會把這筆體育經費拿去
或者部分拿去辦教育，也是件說不清的事，這裡也不多說了。

第三，金牌體育好不好，這個，俺還真說不清。別人怎樣不知道，俺自己就是喜歡中
國人拿金牌，拿得越多越高興。金牌體育也許不好，但沒有金牌體育，中國象印度那
樣一塊金牌也沒有，可能更不好，說怪話的人可能會更多。從某種意義上講，體育的
確是可以展現一國國民的面貌。還記得洛杉磯奧運會一位老華僑說過，運動員多拿幾
塊金牌，比報紙上說什麼都有用。運動員們大度的氣質，自信的微笑，勝利後激動的
淚水，會讓許多民不聊生，水深火熱的說法不攻自破。國人對金牌的關注可能是有些
過分，但那是對上升攀頂的關注，如果是走下坡路，大概就不會有這樣的關注了。

第四，有人說，中國人金牌拿得多了，國民身體素質卻下降了，這種說法，不知有什
麼根據。前天看了一部美國的兒童片《大鳥到中國》，大概拍於中美建交後的1981年
前後。影片着重強調中國的風景及歷史文化，但也沒法避開中國的人。看到不意之間
被攝入鏡頭的國人，無論在城市還是在農村，都是表情木然，面有菜色，讓人有不堪
回首之感。說什麼俺也不信，如今國人的身體素質會比那個時候更差。

第五，社會體育，民間體育，需要時間建立健全，在這之前，金牌體育也是不得已而
為之，而且體育成績也是對市場的刺激。社會辦體育，首先得要有財力，其次要有市
場需求。只要有市場需求，早晚會辦起來的，我們的三大球就已經有了正軌的聯賽了。
這次女網雙拿了冠軍，社會上各種網球培訓估計也很快會火起來。相信從金牌體育轉
到社會體育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第六，即使民間體育興起，還要不要保留金牌體育，依然是個問題，因為社會體育常
常並不能保證體育金牌，象足球，籃球，聯賽打了那麼些年，似乎依舊沒什麼進步。
當然，這個抉擇，最終還得國人自己來做。

二00四年八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