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原題:中美戰略哲學

時間：2016年7月24日  上午：9：00

地點：南國會（廣州）國際會議中心

主講人：金燦榮（中國大陸專家、學者）

金燦榮：昨天我給大家講了幾個熱點，從歷史角度講了中美戰略文化的異同。今天講講中美關係，在講中美關係之前，我先跟大家分享一下當下中國的整體安全形勢，中國是一個超大規模的國家，另外中國的工業能力非常強，因此使得中國在無政府的國際社會中非常安全，今天我們可以下一個結論，沒有任何別的國家能夠擊敗中國，只能自己擊敗自己。超大規模本身是好事，但是光有規模，沒有工業能力是會被人家打的。1937年我們就有這種教訓，70多年前，日本一個中等國家就有想法要滅我們。為什麼發生這種情況，當時有五個特點和今天不一樣，第一，工業化對我們形成壓倒性優勢，1937年的日本可以造航空母艦、04戰鬥機、七萬噸級的戰列艦。可是1937年中國基本上是一個農業國家，那時候5億中國人，只有1千萬人生活在廣州、上海、天津這種城市。工業非常差，1937年我們中國完全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現代兵器就是單發步槍漢陽造，其他什麼都造不了，迫擊炮得造不了。

1937年初，日本入侵迫在眉睫，蔣委員長知道以後讓工程師在南京中央兵工廠造迫擊炮，結果第一發炮彈把工程師炸死了，為什麼？整個中國的鋼產量一年才4萬噸，而且質量非常差，日本是600多噸，整個中國造不出迫擊炮的鋼管。當時日本入侵我們第一原因就是它的技術優勢太明顯了，理論講那時候我們中國作戰很困難，日本是航母，中國是單發步槍，技術很難打，所以這是當時日本欺負我們的第一原因，工業化的差距非常強大。第二是因為當時中國不團結，當時我們名義說有一個中央政府在南京，但實際上蔣委員長能夠直接控制的只有5個省，江西、安徽、江蘇、浙江和福建，當時中國實際上是一個分散的國家。第三，從國際關係角度來說，日本在遠東一家獨大，歐洲國家，英法德在一戰以後就退出遠東了，能夠稍微制約一下日本的就是美國，但是美國搞獨立主義，所以當時日本一家獨大。第四，當時日本規模上是它歷史的巔峰，從物理上講，當時的日本和中國差距比我們今天要小，那個時候日本叫大日本帝國，除了日本本土38萬平方公里，它占領了台灣、朝鮮半島。當時日本的陸地國土已經很大，再加上它把我們的東三省占了，所以當時日本直接控制的陸地國土大概超過200多萬平方公里。而我們丟了東三省以後，就是800萬平方公里。當時日本本土人口是6000萬人，加上台灣、朝鮮半島，共有一億多人，大概也是我們的1/4。第五，當時中國人的心態特別低落，當時很多人做漢奸，因為這個國家看不到前途。

這幾大情況導致一個中等國家竟然想消滅我們，但是今天大家可以放心，中國依然那麼大，加上工業化非常強，所以現在不要說日本，連美國都沒有能力消滅我們。今天我們的工業化在規模上超過日本，技術上比日本還差一點，可是我們徹底解決了有和沒有的問題，日本造所有的武器我們都能造。第二，那時候中國是一盤散沙，我們現在團結了。第三，現在遠東國際格局上，至少美國、中國、俄羅斯會壓制日本。另外現在中國人的心態比以前有自信的多，還有就是現在日本回歸它的本位，大日本帝國不存在了，它控制外部國土，俄羅斯、遠東、朝鮮半島、我們東北、台灣都沒有了，現在日本的國土是我們的是1/26，人口是1/11。中國人對日本內心有一點敬畏，從1870年開始，中日博弈我們每次都輸了，所以我們對日本，心裡有點敬畏。相反我們對美國不是很怕，因為我們跟美國兩次交手，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我們都贏了，至少是打平了。可是對日本沒有，所以我覺得等到中國崛起到一定程度以後，一定會收拾一下日本，否則心理改不過來。

這是判斷中國當前安全形式的第一點，我再加一點，我研究的對象是國際社會，今天我談的也是國際社會，大家身處的社會是國內社會。國內社會再差也有一個政府，但是國際社會沒有政府。在無政府的國際社會當中，坦率來說，現在它的基本的政府邏輯還是強權政治邏輯，誰力量大，誰的發言權就大。我們搞國際關係的人和國內一般搞社會科學的人有一個很大的不同，搞一般社會科學的人，法學、經濟學、社會學、新聞學，他看到的人是書本上的人，這個人確實是一致的，符合普世價值。但是國際關係看到的人是不同國家的人，有不同利益，不同立場，我們認為書本上的人是在很小範圍內存在，現實中不存在。所以學那幾個行當的人非常容易接受西方的普世價值，我們這個行當的人不太容易接受，因為我們知道每個普世價值後面都有特殊利益算計。在聯合國每一個冠冕堂皇的議案背後，都有大國的特殊算計，美國特別會用普遍的價值掩護特殊的利益，我們跟他們交手多了就會知道。如果按照書本上的人來理解，就會受騙上當，必須把書本上的人和現實結合起來，才比較貼近現實。

19世紀歐洲人說的語言，說真理在大炮的射程範圍之內，某種意義上講今天還是有效的，只不過現在真理在東風導彈的射程範圍之內。當今世界只有三大真理，分別是中國的東風導彈、美國的民兵導彈、俄羅斯的白楊導彈。總體來說，今天的中國非常安全，因為我們強大的工業能力。工業能力最終表現在製造業，有強大的製造業，一定有強大的軍事，有強大的軍事一定有強大的領導力。

對於中國大陸來說，我們的安全挑戰永遠是這樣排位：國內的安全問題要排第一位，永遠如此，只能中國人擊敗自己，所以必須把國內的問題搞好。第二，台灣問題，台灣問題是非常特殊的問題，牽扯到民族感情，處理不好要出大事。但是台灣問題控制力很差，他不聽你的，純粹的外交問題，有時候你打不贏就不打了，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就拖着。但是台灣不行，台灣出了事你必須得解決，所以台灣問題是非常特殊的問題。第三，純粹的外交問題，這是看待中國外交挑戰的方法論。這是我們中國特有的方法論，換到別的國家不用，美國沒有台灣問題，近代強國國家統一問題都解決了，所以它們就是國內第一，國外第二，我們中國中間加一個台灣，這很特殊。一般小國不能像我們這麼瀟灑，小國必須國際、國內平衡，必須大國伺候好，所以外交非常重要，如果光是關注內政，不管外交，它可能亡國滅族。所以各國看安全排位不一樣，一般小國是外部安全和內部安全並重，大國是內政優先，外交次之，中國在大國當中又一個例外，我們必須大陸第一，台灣第二，外交第三。

在未來10年中國外部的挑戰第一位還是美國，美國在過去500年諸多西方列強當中最優秀的國家，這個國家確實非常優秀。西方過去500年成為霸主的第一個是西班牙，因為地理大發現，跟西班牙同時的叫葡萄牙，因為葡萄牙也進行了地理大發現。緊接着是荷蘭，曾經有3/4的時間它壟斷了大西洋貿易。然後是英國、法國、德國、美國、蘇聯，中間日本在二戰前後爭奪了一下東亞局部領導權，這是過去整個世界史的幾個強國。其中美國是最優秀的，綜合力量很強，不光是硬力量強，軟力量也非常強，操作體制，操作制度的能力非常強。美國曾經給我們一個出路，讓我們當二把手，但是我們不願意。2009年美國提了一個詞G2，兩國集團論，美國說在兩極結構當中，我老大，你老二，而且要用法律形式固定下來，中國不幹了，我們就拒絕了，於是中美必然有很深刻的矛盾。

第二個中國的外部挑戰就是周邊，周邊國家基本上對我們非常反感，抵制我們，因為它的歷史記憶跟我們完全不一樣。而且你是超大型國家，大國在本地區一般來說都不喜歡你，這是大國的宿命，不光是中國，美國是西半球大國，西半球國家都不喜歡美國，拉美國家有一句名言：“拉美的悲劇是離上帝太遠，離美國太近。”印度，南亞的國家都怕印度人，巴鐵為什麼要抱緊我們，因為印度要消滅它，中國保護它。德國，在歐洲大家都怕德國，德國如果團結起來非常厲害，德國人做事特別實在，旁邊又是一幫文藝青年，法國光出美女，不出英雄的國家，被人家揍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歐洲國家沒有不怕德國的。所以大國被周邊國家怕是大國的宿命，現在輿論說周邊國家怕中國，認為中國本質上是一個壞國家，這是不對的，其實所有的大國在它本地區都不受待見。過去100多年日本人編造了中國的神話，妖魔化中國，比如日本最善於把人類普通的毛病說成中國人特有的毛病，日本人老說我們中國人馬馬虎虎，日本人說他做事很精細。好多年前我沒有出國，我也相信這個說法，後來出了國發現這完全是胡說八道，馬馬虎虎是大國的通病。我去了美國才知道美國跟我們一模一樣馬馬虎虎，去了俄羅斯才知道那樣才叫馬馬虎虎，到了印度和巴西才知道馬馬虎虎是完全沒有底線的。中國在大國裡面算好的，結果被日本說成是我們特有的毛病。

昨天我們講五四先賢對中華文化的判斷是錯誤的，他說我們中國文化搞不了現代化，現在的事實證明我們搞的很好，他們錯了。錯了有很多原因，我認為其中一個原因是日本人影響的，五四先賢相當多的人都是在日本留學，因為當時去日本留學便宜。第二，日本學的對中國比較適用，直接學西方學不來。當時很多人都去了，包括魯迅、李大釗，戴季陶都在日本留學，所以日本對我們影響很大。但是我想日本的精英層實際上是在誤導他們，有意識得歪曲我們中國。有一個海外華人寫過一篇文章，專門講日本對中國的特殊心理，日本實際上是中國文化的養子，它應該是感恩，要感謝中國文化，但是日本工業化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中國，這從正常的人之常情來講是說不過去的，所以日本必須要用理論論證中國就是一個爛國家。後來日本進南京屠殺，本來沒有必要，戰爭都結束了還殺什麼貧民，它是有意要羞辱你，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心理的需要，因為日本有這種情緒，就會影響我們在那裡留學的學生，這幫傢伙也學回來了，把人類很普通的毛病，專門說成中國的毛病。

還有一個例子，中國人一盤散沙，這個判斷到今天還影響着中國，也影響了孫中山先生，孫中山先生一直認定中國人是一盤散沙，其實這是不對的。你走遍全球以後你會發現，中國人是相對比較團結的。大家可以比較一下，我們跟非洲兄弟比，我們肯定比他們團結，非洲部落社會相互仇殺，動不動廝殺，我們肯定比他們團結。阿拉伯兄弟，阿拉伯5億人，22個國家，它們國家勢同水火。我去過科威特，科威特人和伊拉克人一點口音差別都沒有，但是他們勢如水火。拉美也是打來打去，拉美第一個獨立的國家叫玻利維亞，這個國家最早很大，現在這個國家像西藏一樣，被打到拉美的安第斯山地去了，平均海拔4000多米，為什麼？它老打人家，又打不贏，每戰必敗，從擁有海港的國家變成一個山中小國。巴基斯坦和印度是一模一樣的人種，現在勢如水火。歐洲人也是這樣，斯拉夫人分成東斯拉夫、西斯拉夫、北斯拉夫。俄國、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叫東斯拉夫三兄弟，西斯拉夫的代表波蘭人、拉脫維亞、愛沙尼亞，結果西斯拉夫、東斯拉夫勢如水火。波蘭人自己說對俄國的仇恨是娘胎裡帶出來的，不用教育，自然就恨上了。東斯拉夫之間，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他們是完全的一個民族，烏克蘭語和俄語的差別，大概相當於上海話和無錫話的差別，差別非常小，現在打的一塌糊塗。所以如果你真懂國際知識，進行客觀比較，中國比絕大部分正常人類都要團結，我們只有跟一個不正常的人類比才不團結，那就是日本。但是科學研究有必要和一個神經病去比較嗎？沒有必要。這都是日本造的神話，今天還影響着我們大家。

另外還有一個東西今天也在誤傳，也是日本人造出來的，說中國人漢奸最多，這也是胡說八道。聽上去是有道理的，日本入侵中國，咱們5億人竟然出現了420多萬偽軍，說起來確實很難聽，因為駐華日軍是223萬人，我們420萬多人。但是我們講科學，科學要用數據說話，用數據說話這個結論就不科學了，我們當時5億多人，420萬偽軍占了總人口的0.8。告訴大家歐洲的數據，法國不抵抗，法國打了一個月就不打了，中國那麼艱苦，理論上講中國是可以投降的，因為我們條件太差了，但是中國人不投降。法國人理論上不應該投降，因為法國陸軍的規模是歐洲第一，大於德軍，法國軍隊擁有的坦克的多於德軍，飛機略多於德軍，只不過法國人不會用。結果法國人一個月就投降了，不打了，成立了維希法國。你想投降，沒有那麼容易，就命令法國組建了龐大的法國國民軍，法國本土當時3000多萬人，組織了300萬法軍，達到10%。捷克1500萬，希特勒命令他們組織一個捷克軍團，150萬人，也是10%。後來捷克軍團很慘，捷克軍團有60多萬人上蘇聯戰場，消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朱可夫扔到西伯利亞挖礦，基本上全部凍死了。所以我們現在講科學，兩個歐洲這國家偽軍占總人口10%，我們占0.8%，所以我們中國偽軍達到5000萬人以前，我們沒有資格PK世界第一。但是這個神話在中國人當中廣泛流傳，為什麼廣泛流傳，是日本人推動的，還有咱們國內一些傻乎乎的知識分子在那裡接着說，造成這麼一個神話，這些都是不對的。

回到我們的話題，周邊的國家對我們有懷疑，其中懷疑最深的是日本，因此我估計以後美國是大的第一挑戰，第二個挑戰是周邊挑戰，周邊當中最難的就是日本。因為日本這個國家有兩個心理是別的國家沒有的，它克服起來特別困難。第一個心理是對中國的種族主義，種族主義怎麼來的呢？過去100多年日本的現代化搞的比我們好，因此形成技術上對我們的優勢，日本的現代化確實搞的好，這一點必須承認。我們研究現代化的朋友把現代國家分成兩類，一類叫內生性現代化先行者，內部產生現代化動力，自己邁入了現代化，這個一共有22個國家，主要是歐美國家，剩下的全部都叫外源性現代化後來者。按照現代化的自主性分成兩類，內生性、外源性，日本和中國都屬於外源性。但是日本在所有外源性180多個國家和地區中，它搞的最好。問題出在下一個環節，日本的精英層錯誤的把它一段時間技術上比我們擁有優勢，現代化搞的比我們好，把它換了一個概念，他把它解釋成日本文明永恆的比我們中國文明好，進而說成日本人比中國人好。短暫的一段時間日本比我們有技術優勢，這是事實，我們承認，我們尊重，我們學習它，但是你不能把短暫的技術優勢解釋成永恆的文明優勢，這個兩個概念。但是現在新的事實讓日本全民困惑，現在整個日本民族陷入困惑，全民鬱悶，為什麼鬱悶？因為他的技術沒了，比如索尼是曾經是最偉大的電子王國，現在索尼在哪？找不到了。NEC日本電器曾經是偉大的電子公司，現在NEC給華為打工，所以日本人感到迷惑。還有高鐵，日本人覺得我的高鐵獨步天下，怎麼就被中國人超過了呢？他感到困惑。三大高鐵系統我都坐過，高鐵其實是法國人發明的，日本人把它用好，在中國得到最廣泛的推廣。法國高鐵叫歐洲之星，最高時速272，日本新幹線最高時速246，在中國不到300公里不好意思叫高鐵，我們是最好的。所以現在日本全民困惑，因為按照它愚蠢的種族主義，它覺得你不應該行。這是日本一個特殊的心理，它本質上看不起我們，現在中國的表現，它現在無法解釋。

第二個心理是犯罪心理，日本人絕對知道對不起中國，日本是我們的文化養子，它最早的文字是漢字。日本人用日文寫的第一本書叫《日本書紀》，是公元720年寫的，此前日本人的書都是漢字寫的，所以日本有文字是公元8世紀的時候。前面的文化培養都是靠漢字，後來日文的當中也有3000多個漢字。它的基本價值觀是大乘佛教，是我們的儒教，它就是我們家的文化養子。它應該感恩，結果它不僅不感恩，還打我們，中國近代兩次現化都被它打斷了，洋務運動被它打斷了，南京政府的10年現代化努力又被它打斷了，它絕對知道罪孽深重，它怕我們收拾它。所以日本跟一般的國家比，抵制中國崛起的決心更大一點，日本大概是未來我們周邊最大的麻煩。

這是第二塊周邊挑戰，周邊挑戰主要是日本，剩下的其他挑戰，其他挑戰有很多，我這裡講三個：第一，非傳統安全，非傳統問題有很多，比如現在中國人在世界上亂跑，有可能把寨卡病毒帶回來。今年廣州有一個案例就是寨卡病毒，他去委內瑞拉出差，被蚊子叮了一下，回來就帶了寨卡病毒。中國還算不錯，馬上把他隔離起來，最後治好了。這是一個情況，以前應該沒事，以前我們也不出去，老外來的也不多，現在人太多，病就有問題。第二，跨境詐騙，今年開始集中打台灣詐騙犯。第三，恐怖主義，恐怖主義現在也想盯上我們。總之非統安全挑戰在中國整個外交挑戰位當中地位是上升的。還有包括氣候變化，現在氣候變化的加速導致了自然災害的頻率增加。

還有海外利益保護，中國海外利益擴張非常快，但是我們現在跟不上，300年前洋人走向海外是三管齊下，先是軍隊，然後是商人，然後是傳教士。可是今天中國出去單兵突進，我們沒有軍隊，沒有傳教士，我們只有商人。中國商人出去挺有風險，中國沒有軍隊保護。我們沒有傳教士，知識界我們是崇拜西方，傳播西方理論，還沒有找到中國自己的理論。習主席說我們要有三個自信，其中包括理論自信，現在還在找。這就是中國今天的現實，我們的資本快速往外走，可是它是單兵突進，結構上講很脆弱。當然現在習主席非常重視這個事情，所以我們在加快調整，比如軍隊現在開始走出去，另外文化機構也開始走出去，在投資的同時搞孔子學院，搞文化中心，搞媒體海外分社。坦率講，總體結構還是經濟走的最前，結構非常脆弱。

國際責任，我們中國現在不得不承擔更大的國際責任。但是承擔國際責任是有代價的，首先要多花錢，然後有可能要流血，坦率講中國人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中國老百姓到現在還不是一個大國的心理，中國老百姓現在還有兩個比較突出的心理，第一叫受害者心理，跟任何國家一碰撞，我們第一感覺是你怎麼又欺負我了，包括和菲律賓，包括我們領導都在外面講，大國固然不能欺負小國，小國也不能欺負大國。美國人聽了很彆扭，美國說你這一壯漢，菲律賓6孩子，你說他欺負你，他們覺得很奇怪。這個心理要減少，我們在國際上就是一個壯漢，有了問題我們自己承擔。第二，陰謀論心理特別重，國際上一出事就說陰謀論，而且陰謀論基本上都指着美國。

現在我們網上的觀點分歧很厲害，現在網上的勁頭有點像文化大革命，都不講道理，都罵人。但是網上的左右兩派都有一個缺陷，他們都以美國為參照性來評價中國，這其實是不對的。右派把美國說的太好了，美國是一個理想的國度，然後總用美國衡量中國。如果你把右派的言論匯集起來跟美國人講，美國人感覺到臉紅。左派覺得美國很厲害，中國面臨的困境都是美國製造的陰謀。其實都不對，美國即有那麼好，也沒有那麼厲害。美國是比一般國家好一點，厲害一點，但是沒有那麼厲害，都是我們自己想象的。

總之我們中國人最好能意識到我們就是一個大國，而且大國來的很快，我們要儘快在心理上成熟起來。中國在國際社會眼裡，就是一個1.9米的大個，但是心理還是1.2小學生的心理，這有點不匹配。我覺得要加速的培養健康的大國心態，這是現實所需要的，健康大國心態有一個就是要承擔國際責任，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你得做。這是對於我們整體安全形勢的大判斷，基本的邏輯大家注意一下，國際社會是無政府的，國際政治是強權政治，但是在這樣殘酷的外部環境中，因為中國的規模和工業化能力，今天的中國非常安全，這一點大家要有信心。中國安全挑戰的排位是大陸內部問題第一，台灣第二，外交第三。但是在外交中，美國排第一，周邊排第二，周邊當中主要是日本。剩下的所有問題都叫其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