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没有自由派，也没有独立知识分子

马悲鸣

现在很多国内新锐咸以自由派或自由主义自居。但我看一个都配不上。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对所谓的自由派有过精到的分析∶“自由是不能用钱来买的，但可以因为钱而卖掉。因为人有一个大毛病，就是总是要吃饭。”

读懂了鲁迅这句话，就可以明白我为什么说国内那些以自由派和自由主义自居者一个都不配。要想当自由派，至少有一点，就是不能因为钱而卖掉自己的自由。

人身自由是泛指了。人要吃饭，总要找工作。这工作时间是你为了挣饭钱而出卖的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当然了，现代人都很宽容，万一家中有急事，只要跟老板说一声，一般老板都会以“家庭第一”为由放你立刻回家。工作时间不是当奴隶。

我这里指的是国内那些以自由派和自由主义自诩者，究竟靠什么挣饭钱？如果有一份工作，但与思想意识领域无关。则该人在干这份工作时，虽然把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卖给了工作单位。但他自由主义的思想意识并没有出卖。他可以在下班的时间自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或者书写关于自由主义或自由派的文章。这人可算个自由派。

但如果这人的工作恰好就在思想意识领域，则他该如何呢？如果这人自称自由派宣传自由主义。则他挣钱的地方是有既定意识形态的。给这人开的工资，就是宣传该既定意识形态的支付。他拿了人家的钱，却不肯宣传人家的既定意识形态，反要宣传自己的自由主义思想意识。则这人连上班干私活都不如。

上班干私活，不过占点小便宜。在意识形态部门开工资，却借机宣传自己思想意识，这和老板雇佣的会计私自把老板的资本转到自己名下一样。如何能比得了仅仅是干了点私活儿呢？

现在国内所有当着共产党开办的大学里的教授，拿着共产党政府开的工资，却宣称自己是自由派的人，就类似公司里雇佣的把老板的资本转到自己名下的会计。

国内有个余杰，说话非常放肆，似乎是个自由派。可你看他被官办现代文学馆解除聘用意向书时那付到处诉苦，气急败坏样子，可见他就有进公司当会计把老板资本转到自己名下的企图。这种人一点自由派的味道都没有。

要想当自由派，第一就得自食其力，不在既定意识形态和与思想政治有关的部门工作。过去国内有个王小波，辞了大学里的教职写小说去了，顺便发表些杂文，对各方面的事说些看法。这人是个标准自由派。他以卖小说的版权挣饭钱，在杂文里发表看法时除了受刊登他文章的编辑部容忍程度的限制以外，不受任何其他限制。他在杂文里发表的那些看法并无把老板资本转到自己名下之虞。因为他是个自由职业者，自己就是自己的老板。

其他有教授或人文社会系统职业者，都无资格自称自由派。

顺便说一句。中国不但没有自由派，也没有独立知识分子。即使异见人士参加的所谓独立作家笔会，也不过是自我标榜，并无独立见解。

所谓独立见解是指不能与别人重样。一群思想意识，甚至好恶亲疏完全相同的人，即使他们的思想意识、好恶亲疏与政府所要求的不同，也算不得独立见解。

经济上自立的人多了，未必都是自由派。但自由派必须经济独立。没有小圈子见解的人也多了，未必都是独立见解。但独立知识分子的见解必须没有小圈子。

「独立作家笔会」的名称是个悖论。既然标榜「独立」，就不能有「会」。一旦入会，何独立之有？就如「知识分子阶级」。既然是「分子」，就不是阶级。又若「资本家阶级」。既然是「家」，就不是阶级。

可怜参加到「独立作家笔会」里的人，连自己组织的名称都搞不清楚，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独立见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