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什麼立場上看待中國抗日史實問題？

王希哲

中國人民對日抗戰勝利60周年了。
這個勝利，是中國人民百年來對外禦侮，爭取民族振興自立於世界列強之林的
第一次完全的勝利。它是在誰的領導下取得的？是在蔣介石委員長為首的國民
政府的領導下，配合世界盟軍取得的。這是沒有疑義的。
但每當人們紀念這個日子，總有一些人要跳出來，吵吵嚷嚷很不高興，揭國民
政府的“短”----抗戰初期的“不抵抗”啊；“一潰千里”啊；“花園口”啊；
不一而足。這些人吵嚷這些幹什麼呢？無非是繼續貶低當年的國民政府，不樂
意不甘心中國人民承認和記住蔣介石為首的抗戰政府對人民作出的貢獻罷了。

其實還不必提醒上世紀三十年代的中國尚處在怎樣的一個狀況，我們馬上可以
疑問，當年二戰同盟國，中國之外的美、英、蘇政府，在戰前和戰初（甚至戰
中），就沒有過“不抵抗”政策麼？就沒有過“一潰千里”和全軍投降的恥辱
麼？慕尼黑是什麼？敦刻爾克是什麼？1941年蘇軍全線大潰退的整個黑色的夏
秋是什麼？英軍香港、新加坡的十萬大軍投降是什麼？珍珠港被偷襲不算，馬
尼拉美軍遠東軍麥克阿瑟司令臨陣攜家小逃亡保命，丟下部屬美菲軍數萬向日
軍投降，讓他們去戰俘營死亡和忍受無盡的屈辱和折磨又是什麼？
這些東西的功過，二戰的史學家當然可以研究也應該研究，但全世界人民，美
英蘇人民紀念二戰勝利的時候，沒聽見有人喋喋不休搬出這些“綏靖”、“動
搖”、“潰退”、“投降”出來吵嚷。為什麼？因為美英蘇各國人民沒有中國
式的戰時黨派紛爭，也就沒有任何一派有抹黑他們的戰時政府的必要。無論他
們國家的政府和軍隊曾經歷過怎樣的錯失和挫折，他們今天紀念勝利，只需要
記住兩件事實：
1、我國當年的政府堅持了抗戰，始終沒有投降；
2、付出了巨大犧牲，最後，我們國家戰勝了。
這就足夠了！

為什麼中國人民對日抗戰勝利紀念的日子，卻總有人要跳出來對當年蔣委員長
為首的國民政府吵嚷呢？因為這些人有一種心病，他們害怕中國人民明白和肯
定了當年抗戰國民政府的歷史功績，就會戳穿了一種謊言，所謂：抗戰勝利是
由毛澤東共產黨領導取得的。後來，他們自己也知道這種謊言無法維持了，卻
仍要抹黑戰時國民政府，這就造成了一種效果，這在今天的“自由知識分子”
那裡很流行：國共都沒有功勞。好像中國人民對日抗戰勝利，不是中國人民自
己為主浴血奮戰的結果，不是中國人民自己的功勞，而全是盟軍的功勞，美國
的功勞了。中國人自己熱衷競相貶低自己，國際社會又怎能承認和給予你中國
戰後世界格局中的崇高地位？這就是頑固站在國共歷史恩怨的黨派立場而不是
站在整體國家對外民族抗戰的立場看待中國抗日史實問題，帶來的嚴重危害！

研究任何問題，站在不同立場的審視，就會有不同的結論。
我們今天應該站在什麼立場上看待中國抗日史實問題？當然應該是民族的立場
而不再應該是黨派的立場。例如，毛澤東消極抗戰，積極發展實力準備內戰向
蔣奪天下的基本戰略方針，究竟是正確還是罪過，站在不同的立場辯論，是根
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的。
假使我們是共產黨權貴或權貴的子孫，我們是開國“先帝”毛澤東得天下後從
權力得到利益的階層，站在這個立場看，毛澤東在抗戰時期的路線當然是唯一
正確的路線：我們怎麼能積極抗戰，上正面戰場與日寇拼命呢？“八路軍新四
軍弱小，正面一拼，打幾仗老本不就拼完了嗎？還能有後來的得天下？還能有
我們今天的利益？”
結論：“毛主席偉大！毛主席的路線當然正確！”

但站在民族的立場看，我們可以問，八路軍新四軍弱小，粵軍、川軍、桂軍、
晉軍、直軍這些各路的地方軍，雜牌軍就不弱小了嗎？他們就不懂得保存實力
了嗎？為了保存實力，抵制裁編，他們曾不惜與蔣翻臉，中原大戰，但抗戰號
角一起，又莫不攘臂疾呼向中央政府請纓，爭先恐後奔赴正面戰場抗日殺敵與
日寇拼命，派系計算，置之度外。粵軍淞滬死戰不畏戰至一兵一卒；川軍台兒
莊“決心死拼，以報國家”，終全軍殉國。他們就不會去打打“麻雀戰”？即
便八路軍說，“敵後游擊戰也很需要，正面拼命讓別人去吧，我們擔負敵後戰
場好了”。但，你既然聲明民族大敵當前降下了你原來蘇維埃紅軍的旗幟，領
餉於中國國民政府，序列於中國國民革命軍，你的行動就要聽命於國防委員會
最高統帥部的統一指揮，怎能由得你擅自行動，擅自發展（毛澤東的“獨立自
主游擊戰”）？我們假設，傅作義曾澤生的部隊“起義”序編於共軍部隊後，
也仿效毛澤東，在後來的內戰、韓戰中保存實力擴展實力，擅自開展“獨立自
主游擊戰”，毛澤東會怎樣處置這些部隊？既明乎此，我們又何能怨懟“千古
奇冤，江南一葉”？不要戴着黨派立場的眼鏡，你站在抗日全局利益的立場看，
“皖南事變”，不過是國防委員會對一貫抗命違犯軍紀，擅自行動，襲擊友軍，
跡近叛亂的屬下葉項部執行紀律制裁罷了。當抗戰初期，毛澤東“正確路線”
尚未經“整風”貫徹，朱彭率所部八路軍服從指揮，積極協同國軍主力作戰，
取得平型關，百團戰等勝利，國防委員會制裁過他們嗎？從來沒有，有的只是
來自中國統帥部一視同仁的通電嘉獎！（“25日一戰，殲寇如麻。尚希益勵所
部，繼續努力，是所至盼。” ---平型關戰後蔣委員長致朱彭嘉獎電）

那些有心病，一到中國人民對日抗戰勝利紀念的日子就要跳出來貶低抹黑當年
領導抗戰的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的人們，暴露了他們心裡其實很是明白，毛澤
東當年消極抗戰，發展實力準備內戰的方針，站在民族的立場來衡量是非，是
完全理虧的，錯誤的。

但是，當誰是領導中國抗戰取得最後勝利的主力，真相已經在大陸逐漸大白的
今天，我們能不能又走向另一個極端，全然否定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在抗戰中
的功績和他們的英勇犧牲呢？當然不能。毛澤東不允許他控制下的共軍將領上
前線“爭當抗日英雄”是錯誤的，但從東北抗聯到敵後各游擊戰場，共軍官兵
們憑着他們一顆中國軍人的良心，畢竟各自對抗戰作出了力所能及的貢獻。早
期的積極抗戰自然是抗戰；後期的消極抗戰也仍是抗戰。因此，無論共軍走過
多少彎路，中國人民也一樣的記住兩條來衡量他們：
1、序列於國民革命軍的八路軍新四軍畢竟堅持了抗戰，始終沒有投降；
2、共軍官兵作出他們的犧牲，最後，與全中國人民一起，對日戰勝了。
這就足夠了！具體的曲折，由二戰歷史學家討論去。

時值六十年後，連胡二主席北京握手的今天，我們站在民族的立場強調國共雙
方當年都對抗戰的勝利作出了貢獻，反對來自任何方面的挑撥，是極端重要的。
因為它關係了中國的未來！

2005年7月28日
美西海灣
xz7793@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