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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人性·獸性》第六章 失重歲月續六十四
送交者: 瑾遒衍 2021年10月13日18:31:3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東昱商業公司領導到新昱正式宣布奚秋瀟職務任命的當天,左再茲邀請奚秋瀟參加了新昱的年度工作會議,已經離開新昱五年多的奚秋瀟回到新昱還是有些激動,他給新昱的見面禮是在年度工作會議上提出了傳統商業現代化的課題,他從思維方式、經營、服務、管理、人力資源開發配置等五個方面提出了現代化的方向性問題。思維方式現代化的命題,使新昱的中級管理人員大開眼界、其他方面的現代化命題,使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新昱中級管理人員倍感壓力。

奚秋瀟在思維方式現代化的思考上,向大家一口氣提出了八個命題:二元思維→多元思維;主體思維→客體思維;從眾思維→立異思維;首先敬業思維→首先敬人思維;有界思維→無界思維;義利對立思維→義利平衡思維;官本思維→民本思維;垂直思維→水平思維。所謂多元思維就是要從簡單的二極對立窮盡的思維方式中解放出來,無論是人還是事,都無法用真假美醜善惡對錯來簡單對立和人為窮盡,這中間存在着廣泛而開闊的中間地帶;所謂立異思維就是不要把戰爭狀態時、軍事組織中、政黨制度下、民主政治里的“一切行動聽指揮”,“一切服從上級”,“少數服從多數”等觀念和規則隨意移植無限放大。既要尊重大多數,又要保護絕少數,也許正是關鍵的絕少數人的靈感噴發,才開始了一次意義非凡的偉大創新;所謂首先敬人就是價值觀念的最高法則是一切為了人,為了人有尊嚴的生命。所有的事業都是人的事業,所有的財物都是人創造的,都是身外之物,都是有價的,只有人是無價的,離開了人,都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決不能本末倒置;所謂客體思維方式就是以他人、以競爭對手、以市場為出發點和歸宿的思維方式;所謂無界思維就是在國家憲法法律的框架內,思維應該縱橫馳騁天馬行空,而具體操作則應中規中矩有板有眼,從這個意義上講,操作有界就是尊重現實,思維無疆就是超越現實;所謂義利平衡就是承認“逐利”是歷史前進的巨大槓桿,承認“逐利”在國家民族現代化的艱難進程中會產生一種不可替代的強大的本能推動,問題不在於可不可以逐利而是怎樣逐利?要通過法律的規範和道德的感召促使社會公平正義,呼喚人類的良知、感恩、助人,從而實現義利平衡;所謂民本思維就是人民本體論的思維,中國官本位有着深厚的積澱,思維圍着“官”轉的結果是越來越狹窄閉塞,久而久之很可能會患上阿爾茨海默病;所謂水平思維就是指不多考慮事物的確定性,而是多考慮多種選擇的可能性、關心的不是總是修正完善老觀點老傳統,而是如何提出新觀點、不僅僅追求正確性,也要追求豐富性;

在從新昱年度工作會議回來的路上,奚秋瀟的駕駛員對他說了一句話:“奚總,看來新昱的幹部還是捧着左再茲的。”奚秋瀟的回答是:“這很正常,現在的企業中是總經理排在第一的,你也得替人家想想啊!這也是我沒有帶你走的主要原因,我得對你負責啊。”駕駛員只能苦笑,他不知該怎樣回答朝夕相處了五年多的領導。

新昱的年度工作會議結束後,奚秋瀟向新任東昱百貨的總經理移交了所有工作,靜靜地等待着離開東昱百貨的那一天。奚秋瀟知道他自己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離開東昱百貨後,再回來工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東昱百貨總辦負責保潔的中年婦女見奚秋瀟周六周日都來上班奇怪地問他:“奚總,你最近怎麼周六周日都來啊,而且很晚才回家,一天也不休息了嗎?”這位保潔女工可能確實難以理解奚秋瀟的心情,他實際上是在默默地向東昱百貨告別啊!這種告別儘管同徐志摩《再別康橋》沒有任何可比性,但奚秋瀟當時確實時時想起徐志摩留下的那幾行情深意切的文字:“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奚秋瀟到新昱上班的日子在即,已經把東昱百貨的小車鑰匙交還給了駕駛員,可是還不見新昱方面有任何動靜,駕駛員想送奚秋瀟到新昱上班,可奚秋瀟執意不讓,他擔心的是影響東昱百貨新總經理用車,不想讓駕駛員為難。於是奚秋瀟做了兩件令左再茲心裡不爽的事,一件是打電話詢問冒菁菁上下班接送的事宜,冒菁菁在請示了左再茲之後為奚秋瀟落實了這件事;另一件事是打電話給貫琪竹,請行政總務部儲運組幫忙將自己的部分私人物品搬到新昱。事後,奚秋瀟得知,左再茲和冒菁菁都很不高興,認為這些事是應該找總辦解決的。奚秋瀟心想上下班接送的事還是我自己打電話才落實的,搬物品的事我自己找人解決也並不為過呀,你們之間並沒有一個人來問過我,需不需要幫忙啊,如果我拒絕了你們的幫助而去找貫琪竹,那是不妥的。儘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奚秋瀟還是預感到自己在新昱的職業環境不會很順暢、職業路途不會很平坦。奚秋瀟不是一個喜歡找事的人,但他也不怕事,果然事情接二連三地出現。

就在奚秋瀟料理母親後事時,奚秋瀟過去在新昱的駕駛員小凌給他打來電話訴說委屈。小凌在奚秋瀟離開新昱之後,已經被調離總辦小車班,現在行政總務部儲運組駕駛卡車送貨。小凌告訴奚秋瀟:貫琪竹通知他被借到總辦,可他到總辦後僅過了一天,又被通知回儲運,這不是玩人嗎?同事還以為自己因表現不好,被總辦淘汰了呢。奚秋瀟只能告訴小凌,這一切情況他都不知道,等他過幾天到新昱上班以後,了解了情況才能回答他,現在只有委屈他先回儲運組再說。奚秋瀟儘管安慰了小凌,可心裡很不是滋味,你左再茲不是不知道小凌是我過去的駕駛員,這樣做不是明顯地向我挑戰嗎?這是幹嘛呀?

奚秋瀟上班以後,從冒菁菁貫琪竹等人那裡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因奚秋瀟上下班需要接送,總辦要向行政總務部借一個駕駛員,冒菁菁讓總辦副經理去找貫琪竹商量,並指定了要借小聞。貫琪竹說那位副經理只是說要借駕駛員並沒說要借誰,貫琪竹認為借的這個駕駛員就是為奚秋瀟開車的,於是就將小凌借到了總辦。冒菁菁一看借的駕駛員不是小聞而是小凌,就向左再茲作了匯報。他們兩人的一致判斷是:貫琪竹是在奚秋瀟的要求下指名小凌的。左再茲認為這是對他總經理人事調配權的侵犯,在新昱,決不能開這個先例,就下令人力資源部將小凌退回儲運組,仍然要借小聞。總辦副經理去找了貫琪竹,貫琪竹認為你借人事先又沒有指定,我當然可以推薦,剛上來一天,就把人家退回去不太合適。而那位副經理堅持說,他當時就是指定要借小聞的,是貫琪竹聽錯的,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最後還是左再茲把貫琪竹叫到了辦公室詢問:“到底是怎麼一會事,你何必要代人受過呢?有很多事情還不明朗呢,你現在就不把我這個總經理當回事兒了?”貫琪竹很快就聽明白了左再茲的話外之音:“我怎麼會不把你左總當回事兒呢?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啊!小凌又不是我的朋友,左總,曹營的事難辦啊!原諒我們這些小幹部吧。”貫琪竹這種模稜兩可的表述指向、明確的暗示讓左再茲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新昱的傳統是人事權在總經理,小凌還是回儲運,小聞借到總辦,就說是我定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貫琪竹向左再茲信誓旦旦地保證:“左總,我當然是聽您的,我會做好小凌工作的,您放心!”

貫琪竹從左再茲的辦公室出來,在辦公樓轉了一圈後,才敲開了奚秋瀟辦公室的門:“奚總,怎麼樣,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奚秋瀟站起身來示意貫琪竹到沙發上坐:“沒什麼事,坐吧。小凌的事是怎麼回事啊?”“總辦向我借一個駕駛員,我估計是給你開車的,就把小凌借上來了,沒想到總辦非要借小聞,你指名要小聞,那就早說呀,小凌剛借上來一天,就讓人家回去,也太不把人家當回事兒了吧,冒菁菁一貫是眼睛裡只有領導的。左再茲怎麼也一點不給你面子呢?玩小凌不就是衝着你的嗎?”奚秋瀟看着貫琪竹,心裡卻在判斷着貫琪竹在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奚總,反正你要當心點,他們早防着你,聽說前幾天,左再茲一直在找中級管理人員談心,要他們眼睛擦擦亮,站好隊。”“他也是這麼對你說的嗎?”“他對我不會這麼說,他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他也防着我呢?”奚秋瀟隨口用韻白哼了馬連良先生在京劇《十老安劉》裡的一句念白:“小小淮河營,抖什麼威風殺氣!”奚秋瀟知道京劇有一句行話叫做“千斤念白四兩唱”,雖有些誇張,但也道出了念白在京劇表演程式里的重要地位,馬先生的這句念白有着很強的藝術張力,臨危不懼蔑視權貴的凜然正氣溢於言表。由於奚秋瀟念的是湖廣音,貫琪竹沒聽明白就問道:“奚總,你說什麼?”奚秋瀟笑了笑:“這是一句京劇念白,我開玩笑呢!”奚秋瀟輕輕嘆了一聲:“洞裡老虎太多了!我不會主動挑事兒,但也不怕事兒,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貫琪竹附和着奚秋瀟:“他左再茲的水平比你可差遠了,那天你在年度工作會議上的講話,大家反應好極了,讓左再茲一個星期不睡覺也想不出來。”貫琪竹說話的誇張是奚秋瀟早就領教過的,對此他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貫琪竹追問道:“奚總,小凌的事怎麼辦,你可以再去找左再茲談談,你也是正職,點名要一個自己熟悉的駕駛員也在情理之中。”“這個問題我再考慮一下,你先讓小凌回去吧。”貫琪竹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奚秋瀟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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