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風流托爾斯泰

馬悲鳴

鄭義在《馬悲鳴不該賣矛又賣盾》裡有名句∶「一位著名詩人說∶不是什麼都可以嘲弄褻瀆的。比如，當托爾斯泰離家出走，全俄羅斯都在驚憂之中的時刻，你能夠滿不在乎地說“這老頭，活得不耐煩”嗎？這番話我印象至深。不管現代人活得多麼世俗、無聊，在每一個人心靈的深處，總還存在着神聖的東西。不要輕易去褻瀆這心底的神聖，這是為人為文的基本道德。」

其實托爾斯泰出走的原因是夫婦吵架。他老婆看他日記。這又何神聖之有？！

俄羅斯人不安，有點不知肉麻為何物。鄭義特別地說到此事，可能這就是他一生的追求——活到八十歲，和老婆吵一架，run away，讓全中國的人為他不安——這想法何其毒也。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身為一個中國人，被人這麼惦記上，我倒是有點不安了。

這幾天網上流傳着一篇老托爾斯泰一生的風流細賬，全都來自他自己誠實的紀錄，也即被他老婆索尼婭看了而引起他憤怒出走的那些日記，故全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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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大師列夫托爾斯泰的放蕩人生

作者∶方便麵3號

一

托爾斯泰年輕的時候性格內向，每一次遇到漂亮的女孩，他的臉總會紅。

1846年，18歲的他在一次手淫過後，終於嘗試了一次性交易。托爾斯泰找了一個年齡偏大而又價格便宜的女人結束了自己的童男子之身。之後他在一篇日記里大罵自己，並詛咒女人。他的原話是這樣的∶“誰是我們身上淫蕩放縱的根源，難道不是女人嗎？”

讓他難過的是，他一下陷入無法自拔的性愛泥潭。從那以後，他找過不同的妓女，有時候還和相熟的妓女借錢去嫖另外的妓女。他很快染上了性病。1847年，19歲的托爾斯泰在自己的日記里寫道∶“從通常的渠道染上的性病，不得不接受治療。”

就在他的性病剛剛有轉機的時候，他又開始不安分地勾引女人。他和一個吉普賽人說情話，免費享用了一個女人，並讓這個女人也染上了性病。他那時間在鄉村生活，勾引了大量的俄羅斯鄉村少女。有些少女還是處女。據他的日記里記載，在養病期間他的性慾每天要暴發一次，讓三個女人輕度感染。

托爾斯泰還有一個變態的嗜好，就是他喜歡把每一次做愛的細節都寫在日記里。把他的表現，女人的叫床的聲音等等都紀錄得清晰可辯。他為了防止自己忘記是哪一個女人，他在日記里還畫了這些女人的漫畫，並編了不同的號碼。記完日記的最後，他會開始像正常人一樣地自責，說自己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好像最愛罵自己的是豬。他的一篇日記的原話是∶“今天，在古老的大樹林裡，我是一個傻瓜，一頭野獸。”

二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掩飾他的才氣，他還是很快寫出了不朽的作品，並迅速成名。

20歲以後的托爾斯把自己的性愛對象轉移成了已婚熟女。他不再有興趣勾引少女和不通性事的女人，轉而開始和不同年齡的已婚婦女做愛。他曾經在一年裡拆散過5個家庭。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個約數，並不確切。

1856年，28歲的托爾斯泰為了逃避一個漂亮的女奴而去歐洲旅遊。對了，這期間的俄國是農奴制度。有了錢的托爾斯泰在鄉村建了一個農莊，他物色了數不清的漂亮女人到他的農莊裡做工，白天幹活，晚上接受託爾斯泰的雨露。

有一個叫波良納的女奴懷孕了，托爾斯泰不得不讓她生下孩子。但他為了逃避她，去歐洲旅遊了好長時間。從歐洲回來後，就用錢打發了那個生完孩子後身體發福的女奴。

1857年，托爾斯泰定居法國巴黎。在那裡，他租了一套房子寫作。每隔幾天就會換一個女人來服侍他。他自己稱1857年是他最瘋狂的一年，是他找女人的高峰年。那一年他29歲。

托爾斯泰在1857年的日記里不再詛咒妓女，反而大大唱讚歌給她們聽。他這樣描述他所居住的公寓：“我所下榻的公寓居住着36對男女，其中有19對是和我一樣的非法同居，這真讓人作嘔，尤其每天半夜裡傳出來的尖叫聲，讓我以為還在妓院裡。”

這期間他還在倫敦小住。在倫敦的時間，他幾乎就住在妓院裡。

他正在是在倫敦妓院裡居住的時候寫了一系列歌頌妓女的文章。在他的文章有這樣的話語∶“妓女是對婦女的少有的體面的稱呼。譬如現在倫敦，如果沒有這7萬名妓女，體面和道德的男人會存在嗎？穩定的家庭生活會保持下去嗎？還會有多少婦婦女和年輕的少女能夠保持貞潔？我認為，為了維護家庭，必須提倡公娼。”

他的觀點，比日本提倡一夫多妻制的渡邊純一整整早了一個多世紀。多麼驚世駭人啊！

三

一個寫出經典作品的作家，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紳士，托爾斯泰無法避免愛情。他的愛情簡直有些完美。

是的，從歐洲旅遊回來後的1859年，他勾引了一個有夫之婦。那個女人是個陰謀家，生了個不知道是不是托爾斯泰的孩子。總之，那時也沒有親子鑑定機構，托爾斯泰只好給了那個女人一筆錢，讓她回鄉下去了。

一時間，托爾斯泰冷靜下來。他已經三十三歲了，該有自己的愛情和家庭了。

他回到自己的莊園裡去尋歡作樂。在那裡，他遇到了18歲的少女阿爾塞涅那娃。這個名字真長。總之，這個18歲女孩並不成熟的身體讓他着了魔。那個女孩對他也很崇拜，簡直對他百依百順。他們交流的時候很愉快，托爾斯泰對這個女孩的欲望並不強烈，甚至僅是單純的喜歡。

嘗過了多種女人之後，托爾斯泰忽然發現，自己最鍾情竟然是這種含苞未放的少女。他誘惑這個少女。那女孩竟然順從地和他上床。不知是聽從了誰的勸導，那個少女竟然放蕩起來。這讓托爾斯泰頗為不適。但不管怎麼說，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寫出大量的單純而透明的文字，並提高了自己的身價。

愛情總會給人以鬥爭和信心。

然而，他只是喜歡那個女孩的孩子氣，半年以後，當那個女孩漸漸變得庸俗而又成熟起來的時候，他開始厭倦。他最終還是戰勝了自己，決定和女孩結婚。因為他的確為這個女孩動心了。

可是，那個女孩發現了他的日記，知道了他以前的生活，女孩毅然放棄了他的富裕的生活，離開了他。

這就是他一生中最為單純的一段感情。應該也是小說《復活》的素材出處。瑪絲洛娃就化字那個被他誘姦了的年輕女孩。而誘姦瑪絲洛娃的聶赫留道夫就化自托爾斯泰自己。

四

他的婚姻是不幸的。

1860年，愛情破滅的第二年，他又一次遇到一個醫生的女兒，也是18歲。這大概緣於托爾斯泰對愛情的一種替代因素。他決定結婚。

可是，結婚的當天，他發現，自己喜歡的還是那個那個離開他的女人，也即瑪絲洛娃的原型。托爾斯泰跑到新娘的房間裡說：“我事實上並不喜歡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婚禮隨時可以結束。”

他的妻子的名字叫做索尼婭，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外面是喜氣洋洋的親人。托爾斯泰竟然這樣對她。好在婚禮還是進行了。托爾斯泰故意遲到了一個小時。

那天晚上，托爾斯泰野蠻的破了妻子的處女之身。索尼婭一直哭泣。這讓托爾斯泰感到很厭煩。

後來，他們的婚姻被評為世界上最不幸的婚姻之一，因為托爾斯泰接下來更為放蕩。

托爾斯泰有一個誠實的特點。他認為不應該向妻子隱瞞他的性生活歷史。可是他也過於殘忍了。他竟然把他日記里記錄祥細的編號確鑿的性愛細節給妻子看。有時候，她還要求妻子放蕩地配合他。

雖然他讓妻子連續12次懷孕，但他卻從不節制自己的性慾。在妻子懷孕的時候還照舊強姦她，導致幾個孩子流產或早夭。

五

在托爾斯的性愛日記里，不但記錄了他光顧過的妓女、女奴、僕人、女友、鄉村少女、已婚婦女、上流社會的女讀者、吉普賽女郎、高加索女郎。托爾斯泰竟然還是一個“亂倫“愛好者。

當然這一亂倫不是指和自己親生的親屬做愛。他後來有一陣子喜歡母親的女友、妻子的晚輩以及好朋友的長輩親戚。

他在那骯髒而刺激的性愛中獲得快感。他墮落成了一個偉大的作家！

讓人奇怪的是，他早年的性病，卻再也沒有發作過。他竟然因為過多的性愛活到了81歲。

直到晚年，他對他的傳記作者莫德說：“沒有女人，我就不能安寧。我的性慾過分強烈，這真是一種可怕的疾病。”

是啊，他最後才承認自己有一種可怕的疾病。

可笑的是，在早期的日記里，他把這種病因都歸結為女人用身體對他的誘惑：“她們讓我違背了我做人的準則”、“女人把我引入了歧途”。

托爾斯泰，一個偉大的作家，他寫出了《復活》、《安娜·卡列尼娜》和《戰爭與和平》這樣的傳世巨作。但他更是一個欲望大師，一個縱容自己欲望的大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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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斯泰無疑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偉大作家。但卻絕無道德良知可言，尤其在男女情事上。記得插隊時一位長我數歲的女生曾評論說《復活》裡的聶赫留道夫把母親身邊的女奴瑪絲洛娃糟蹋並拋棄了還來懺悔，十足一個地到的偽君子（這使人聯想起賈寶玉調戲他母親王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金釧而致其自殺）。

由此可見，做人還是以做事為主。只要能做出好事來，自然就是好人。比如托爾斯泰細膩周詳的《戰爭與和平》能令美國總統尼克松嘆為觀止。只要有如此雍榮華貴的文筆，老流氓也能被尊為正人君子，而且被鄭義者流推崇備至。

諾貝爾文學獎設立後，托爾斯泰自認有分。可惜他等到死，也未獲諾委會通知。不知是否和他放蕩糜爛的私生活與道德說教之間的不對稱有關。

——馬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