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距離民主又近了一步

馬悲鳴

　　我在《四百年世襲與民主》裡提到兩個問題。其一是下院掌財權。另一個就是選舉權的財產資格限制。

　　詹姆斯一世時代的被選者年收入必須夠40先令。200年後的19世紀30年代，入選英國下議員的財產資格為農村年收入10英鎊以上的土地所有者（相當於中國的自耕農）和50英鎊以上的土地出租者（相當於中國的地主）。市民的被選舉資格是年收入10英鎊以上之房產主或年交納10英鎊以上房租之房客。

　　孟子曰∶“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己。”

　　社會需要安全，不能讓“放辟邪侈，無不為己”的人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所以一定要設財產資格限制。

　　民初章炳麟重劃九民，把農民列為第一等公民，蓋因農民被束縛在土地上，如敢作奸犯科，官府一抓一個準兒。這裡說的農民相當於土改劃階級時的中農以上成分者。貧下中農沒有土地，不在此例。

　　城市人口中比較可靠的是房產主。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房產主如敢作奸犯科，也是一抓一個準兒。另外有店面和廠子的業主也因有產業抵押而不大敢作奸犯科。流動性強的工人就不在此列。知識分子四處賣嘴，若無產業抵押，最愛搖唇鼓舌，作奸犯科。

　　雖然說起來工人、貧下中農和知識分子都是社會不安定因素。但一個公平合理的社會不應該以出身和職業來限制參政權。可是又不能放任這些社會不安定因素肆意胡來。所以唯一的公平只能在錢上取得。以財產資格限制選舉權是最公平的選擇。

　　具體到公眾事務管理權，也就是當官的權力，當然來自選舉。參選資格一定要用財產來規定。

　　因為財產多者交納的個人所得稅也多，故更應該有參政資格。而納稅少，甚至不交納個人所得稅者對社會貢獻少，或無貢獻，甚至領取低保者還要消耗其他納稅人的稅金，自然不應當再有選舉權。

　　中國搞不成民主的主要原因是窮人太多，而且太容易受挑動。而中國又有太多太愛激動的慣於挑撥如鄭義者。一旦開放選舉，必會導致天下大亂，把黃巢、李闖、洪秀全、楊秀清都給選出來。

　　為了防止社會動亂，必須對選民資格設限。可偉大領袖毛主席把全國人民都搞得一刀切地貧困。既然大家都平等地沒有財產，自然也都平等地沒有選舉權。這是完全正當的。

　　如今由於改革開放，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有了財產上的差別，自然就有辦法給選民資格設限了。

　　既然選舉權是以對社會所做貢獻來規定的，自然個人所得稅的交納額就是最好的衡量標準∶某個納稅額度以上的納稅人有選舉權，某個有更高納稅額度者才有被選舉權。

　　這有幾大好處。第一是對社會貢獻大的人理應有更多的參與社會管理的機會。第二是，既然以個人所得稅額來限制選舉權，那麼參選人為了證明自己夠資格就必須公布自己的完稅表來向社會提供證明。自然傳媒第一要核實的就是該競選者所納個人所得稅額是否與收入相符，是否偷稅漏稅。這樣一來，競選者的財務狀況，是否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就都大白於天下了。故所有競選者第一個要準備的就是釐清自己在過去至少七年的所有報稅表候查。只有這樣的民主，才能選出能幹的財產上的誠實者來。

　　最近有個民運朋友回國探親，遇一老反對派勸其曰∶如今胡溫把中國數千年的農業稅都免了，不要再反了。

　　這當然是好事一樁。但還有賊心不死的民運分子要鬧民主。而民主選舉的條件也在胡溫廢除數千年的農業稅里體現了出來∶不納稅者沒有選舉權。中國千年民變主體的不納稅農民被排除在選舉之外。

　　最近全國人大又修改稅法，把個人所得稅的起征點由過去的月收入一千六百元提高到兩千元，從而使個人所得稅交納者從工薪族中的百分之五十降到百分之三十。這當然是德政，但也因此而使按個人所得稅額制的選舉權所有者減少了工薪階層中的百分之二十。

　　照此算來，在個人所得稅起征點的限制下，只有百分之三十交納個人所得稅的工薪階級和同樣交納個人所得稅的老闆們才有選舉權。這樣一來，選舉權濃縮到了一小撮高個人所得納稅交納者的社會精英和誠實者的手中。民主選舉才有了安全上的保障。

　　胡溫廢除數千年傳統的農業稅和提高個人所得稅起征點，使中國距離民主又近了一步。

　　劉曉波最愛用“納稅人”說事。而其實中國沒幾個人真納個人所得稅。鄭義在《這算什麼懺悔》裡揭露劉曉波聲稱自己在天安門廣場紀念碑台基上向人群發表演說時體會到的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揮巨手的快感。可見一旦中國開放民主選舉，劉曉波是一定要跳出來競選，以重溫他在天安門廣場上最後促成流血而取得的快感。

　　現在請問這個滿嘴“納稅人”的劉曉波自己究竟納過稅沒有？如果他根本就沒納過稅，如何能代表納稅人說話？

　　劉曉波現在生活得滿得意，估計月收入當在兩千元人民幣以上。因其在國內沒有職業，他的收入肯定來自海外，而且肯定沒有上過稅。

　　有請國家安全部轉請國家稅務局去查劉曉波的收入和納稅狀況。如果他的收入高過個人所得稅起征點而他而又不曾交納過個人所得稅的話，請以偷稅漏稅之罪將其逮捕法辦，迫其按規定交納所得稅。

　　不但劉曉波，稅務局也應詳查余杰的個人所得稅交納情況。他也滿嘴“納稅人”說事。

　　前面說了英國當年選舉人的財產資格。其實美國也一直有類似的權力限制。納稅不到某一水平者無選舉權，不到另一更高納稅水平者無被選舉權。美國婦女大約1920年代末才獲得選舉權，而黑人的選舉權大約是1960年代初才獲得。在這之前不管該婦女或黑人多有錢，都無權參加選舉。

　　社會政治制度的演進也有馬爾科夫遍歷性。就如資本主義是跳不過去的一樣，選舉權的財產資格限制也是跳不過去的制度變遷。

　　中國人必須容忍這看似不平等的選舉權受個人交納所得稅額的限制，才有進入民主選舉的可能。

　　只有先進入民主選舉，才能逐步降低選舉權的財產資格限制，並最終取消這種按交納個人所得稅金額上的資格限制。

　　雖然西方人基本上全都照章納稅，都是誠實的納稅人，故從選舉成本上考慮，廢止了選舉權的財產資格限制。但在收入低於個人所得稅起征點而獲准免交者應該有主動放棄選舉機會的自覺。

　　本人在失業期間就從不參與選舉。如今有了工作，填了W4表，可以考慮去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