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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給中國造成了多麼大的物資資源浪費?
對十年文革,我們且不說它毀壞了多少文物古蹟,也不說它毀傷了多少人命,也不說它坑陷了多少無辜,也不說它耽誤了多少少年人才,也不說它挑動國人內鬥至今還在內鬥不止,單是對物資資源的浪費,那該是多少?有資料披露,文革期間,單是毛的紅寶書——小小語錄本,就印了不下50億冊——這該耗費多少紙張,耗費多少煤炭、電力、顏料、人工?而所耗費的紙張又要用去多少森林木材?同時,光是運輸這些“紅寶書”該動用多少車輛?耗費多少燃油?而後來遍擺書架的“馬 恩 裂 撕毛”選集全集,又該耗去多少紙張顏料電力煤炭燃油?如果光是這些語錄本選集全集也就罷了,文革初期鋪天蓋地的大字報,又該耗去多少紙張、顏料?我的家鄉是冀南的一個小城,記得那時,縣城兩條東西南北交叉的大街(我們叫“十字街”)的兩旁,搭滿了“席牆”,上面糊着花花綠綠的厚厚的大字報——一個小縣城尚且如此,其它大中城市又當是何等情景?我們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就都用在這些“偉大領秀”的“戰略部署”上了。除此之外,為了使“偉大領秀”的光輝形象“深入人心”,那時又印了多少毛畫像?曾見網上的一幅照片,大隊的“紅衛兵”、“造反派”都舉着毛畫像,幾乎人手一“像”(掛在家中的又怎能數得過來?),這又該耗費多少紙張、顏料?還有遍插大江南北的紅旗,又該耗用多少布匹顏料?還有還有,寫在牆上的,車間裡,大街上,教室內,軍營里,又該耗去多少?罷了,凡此種種,如何述說得完?
如果說這種浪費我們能輕而易舉地能想到的話,可是還有一種更大的幾乎無可挽回的浪費不知大家知不知道?這就是人類最為依賴的東西——水。
上面說了,我的家鄉在冀南平原上。打我記事起(大概六零年左右),我就記得我們村頭有一眼磚井。據老人說這口井已不下二百年了(井口的磚石都被井繩磨圓了,可見其言不虛)。那時,我的父老鄉親祖祖輩輩的生產(燒磚——井北有一燒磚土窯、灌溉澆地——井周圍都是菜地)生活都靠這口井,而這口井也從來沒有乾枯過。可是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中後期,這口井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為什麼呢?這就是這時興起的大打機井風。
須是“偉大領秀”“愛民心切”(這裡的“愛民”,與其說是愛中國人民,不如說是愛世界人民。因為“偉大領秀”多少年間把本國人民辛辛苦苦打下的糧食都成車成船地運去外國,去支援“世界革命”、解救“2/3的被壓迫人民”去了,哪怕本國人民挨餓受凍,亦在所不惜),恨不得地里的莊稼能在一夜間達到成千上萬斤,於是嫌磚井不辦事,改用機井,好讓“農業的命脈”——水,充分發揮其“命脈”作用(毛說,水利是農業的命脈)。當然,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如果把汲水工具改革換代,這並無不可,關鍵是要講科學,講實際,看長遠,有計劃有節制地開採利用能源資源。可是,“偉大領秀”時代講科學嗎?對這一點,不但所謂的右派決不認可,就是奴 心 十足的毛左派,你們打心眼裡就承認嗎?你們要是承認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大躍進”,“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一天等於二十年”了。於是,從六十年代中期,大打機井之風興起來了(具體時間應是65年底或66年初。因為66年河北邢臺地震,那時有一個迷信說法,說是地底下有兩條小神魚,被打井的鑽頭鑽疼了脊背,身體一晃,就地震了)。
這個風一旦興開,於是遍地都是井架,一眼一眼的機井也隨之星羅棋布,爭相噴水。當然,如果這個時候再講科學還不算晚,可是此時的中國人的腦子裡根本沒有這個概念(怪誰呢?怪百姓嗎?)。不但如此,人們還認為這地下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這時都是人民公社生產隊,抽水用的電也不是自家的,耗多少也不必心疼,於是一個個翹着黑頭張着黑口的膠皮管子沒明沒夜地往外噴水;不但灌滿了莊稼地(那時都是鋪澆漫灌),也灌滿了莊稼地里的溝溝壕壕;放眼望去,波光粼粼,水鴨遨遊,煞是好看。不但莊稼地里是這樣,村莊裡也是這樣——我家就住在縣城邊,家的南邊就是縣屬某單位。這個單位占地不小,高高的圍牆內有一大片空地;該單位大概是為了“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就把這片地全種上了菜,當然那必然要打上一眼機井。每天我上下學從其牆外過,總聽到裡面馬達的轟鳴聲和嘩嘩的噴水聲。可巧的是,牆外是我們村的一個大池塘,裡面抽出來的水透過牆縫水道源源不斷地泄入這個池塘。那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少說有一年),這個池塘總是碧波蕩漾,清可見底。這可喜壞了我們一幫半大小子,沒事便一頭扎進水裡玩耍嬉戲。
當然這時我們吃的水,還是村頭磚井裡的水——雖是磚井,水是十分的甜,且村裡的機井都在莊稼地里,沒人捨近求遠。可是好景不長,到了70年代初,人們發現這口寶貝磚井的水位一天天下降,沒多少天就露了底,幹了;鄉親們在驚詫無奈之餘,嗟嘆着挑着水桶跑遠路到地里的機井上挑水。當然這時人們也都醒悟了過來,紛紛說:這都是那機井給抽的!可是說歸說,磚井再也冒不出水來已成定局,而且“革 命干 部”們也沒有誰把這事放在心上。他們只關心的是畝產“上綱要”、“過黃河”、“過長江”,好“多交公糧”,支援“世界革命”,以多換回幾面“先進獎狀”或“流動紅旗”,因而機井還在沒明沒夜地抽,“命脈”還在沒明沒夜地流。然而形勢越來越嚴峻,到了71-72年左右,機井也不行了,抽着抽着就沒水了,只好時抽時停。又過了不長時間,這些時抽時停的第一代機井也完全不行了,再也夠不着地下水了,只好再花銀錢打更深一些的第二代井。再後來,更二代井也不行了,只好再……到我76年當兵走的時候,村里還在盤算着繼續打井……。
今年(2007年),我在某主 流 網 站上看到,河北水利廳的一位負責人透露,從50年代以來,中國的汲水具已經更換了五代,水位也從幾米下降到了幾十米幾百米直至幾千米;尤其是華北地區,已經形成了缺水漏斗,水位再也無法恢復起來,整個華北地區,再也找不到一眼磚井;我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磚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北方地區的缺水已到了非常嚴峻的程度,國家為解決此問題不得不花大銀錢搞南水北調。對此,我們不禁要問,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種後果?為什麼中華先民使用了幾千年的磚井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就全都消失了?這究竟是什麼原因?毫無疑問,不講科學,不講實際,搞大呼隆、大鍋飯、浮誇冒進是罪魁禍首!它們的所作所為又給中華民族造成了多麼大的災難——短短的幾年時間,毫無節制地狂抽濫采,將使中國百姓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假如當初尊重科學,尊重知識,安能有如此後果?可是當年的一場“反右”,使多少講科學講實話的人遭受滅頂之災,“右傾”、“保守”、“白旗”,又使多少人噤若寒蟬?對這段荒唐而慘痛的歷史,我們不值得深刻反思嗎?!
然而可恨的是一些毛 奴 派,他們對這些浪費,對這些罪惡都視而不見,或者根本就不去想,更可惡的是它們竟然百般歪曲掩蓋,蒙惑欺騙;他們所在乎的,只是他們△△的“名譽”。只要△△的形象永遠“光輝”,給國家民族帶來的浪費和災難那又算得了什麼?試想,對餓死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它們都不在乎,安能在乎這“點”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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