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歧山講人話，何以震驚天下？

多倫多大學訪問學者姜維平

記得2010年7月15日，薄熙來春風得意時，王歧山去山城考察，我寫了題為《王歧山下重慶，千萬小心點》一文，不知道他讀了沒有，但我的忠告被後來的政治變局所證實，實際上，王歧山是一個機靈鬼，那時他對薄熙來想必是提防的，不過奉命行事而已。這回他到華盛頓出席美國商貿團舉辦的晚宴，心情就輕鬆了很多，令人吃驚的是，他完全脫稿講了一番“人話”，不是以前流行的中國官員講的“鬼話”和謊話，的確帶來一股清新之氣。剛才我收看了鳳凰衛視12月20日《正點新聞》的節目，它播出題為《王岐山訪美展現真誠幽默笑談被“捧殺”》的視頻和文字實錄。總的感覺是輕鬆幽默，真誠深刻。

報道說，中國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19號在華盛頓出席由美國商貿團體舉辦的晚宴，王岐山表示他這一次訪美，是為了增加中美關係的正能量，兩國需要加強經濟關係，排除困難，實現互相尊重、互利共盈的合作夥伴關係，兌現對人民的承諾。這樣重大嚴肅的議題，他出人意外地以小故事和笑料開場，他說，我覺得你們是在給我出難題，把我捧的太高，中國這個字也是這麼寫的，一個叫“捧殺”，一個叫“棒殺”，正好這兩個字一個是木字旁，一個是提手旁。他還舉例說，我的一個朋友辦了個公司，他有一次跟我講，他說我公司這些小青年在背後議論被他不巧聽到了，說咱們這個董事長淨喜歡聽好話，咱們就把他捧暈，捧暈了他就好辦了。所以說實話，生命難以承受其捧。

在我看來，王歧山敢於這麼講，是因為習近平已經做了榜樣，在18大新領導班子第一次與中外記者見面時，他基本上也是這麼講的，這與以前胡錦濤那種照本宣科的講法不一樣，表明他比前任要自信，淡定，從容，也就是說，習比胡在黨內的民意基礎要強一點，權力要掌控的多一些，心胸要寬一點，從深圳視察不封路等新規定看，習近平對個人安全不擔心，也不想與人民為敵，同樣的，上行下效，王歧山比習還有口才，他面對美國政經要人，不怯場，不自閉，不排斥，侃侃而談，形象生動，講道理，深入淺出，言簡意賅，這說明，中共目前這個常委班子，在班長習近平的帶動下，有一點可喜的變化，就是開始學着講人話，不講鬼話了。

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黨內變得比較民主和開放，王歧山如果講錯了，回去沒大事，習近平也能諒解，這一變化是細微的，從社會上也可以感覺到，比如，李俊等被薄王包裝得“黑老大”的名字登上了官媒，薄熙來塵封的罪行一點點地大白於天下，“六四”受牽連的戴晴獲得補發工資，蘭州異議人士陳明福被檢察院撤訴，敏感人物周舵拿到了出國護照，劉霞家的房門中午開了一下，等等，我也開始試探，在新浪，搜狐，騰訊等網站分別設了微博，用了“加拿大的姜維平”的名字，都成功了，只有風凰網不通過，這不奇怪，它是薄熙來割喉的重災區，看來，習近平說得對，“輕談誤國，實幹興邦”，試想，他才上任沒幾天啊，就這麼快地變了，真的令人欣喜，還是一直在救黨救國的長者鐵流兄說得好：現在一些熱衷於政治體制改革的人士斷言：十八大後中國不會有政改。其理由是“政改”二字不見諸於當今任何公開的文件與決議。在他們看來，“政改”是件舉國大亊，若要搞起碼得開幾天的會，定會邀請眾多知名專家座談討論，然後，央視和全國大小報刊也會轟轟烈烈地鼓嗓一翻，不然何有“政改？在他看來，那是形式主義的做法，不是習、李“空談誤國，實幹興邦”的務實作風。

我認為，鐵流講得有一點道理，雖然，中國有些地方，還在繼續打壓異議人士，劉曉波還在坐牢，網絡還在封鎖，但畢竟有了一點點希望，在困境中，往往有夢想就能支撐自己活下去，我從王歧山脫稿演講看到的，不僅僅是中美貿易的問題，而且聽到了中國巨變來臨的雷聲，遠遠地，隱隱的，但卻是深深的，早在2011年5月31日，我就寫過題為《平反“六四”，習近平的歷史使命》一文，發表後，有朋友說我傻，甚至嘲諷我想當中南海的“行走”，我不想再被扣上“捧殺”和巴結習近平的大帽子，只是希望中國變好，中國人都不再說假話，廢話和謊話，歷史發展到了今天，共產黨不得不變，我們的判斷和分析也要與時俱進。

2012年12月20日於多倫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