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杜蘭洞和垂絲柳樹的思考

教會弟兄提前發來他即將來講道的題目： 亞杜蘭洞和垂絲柳樹。

亞杜蘭洞是大衛為躲避掃羅王追殺而躲藏的一個山洞，這我是知道的； 垂絲柳樹是怎麼回事就毫無印象了。 不知什麼原因，腦子裡竟蹦出“盤絲洞”來，也許是大腦神經憑着“洞”和“絲”這兩個關鍵字，提供給我一個不相干的故事地點。 當然，大腦同樣快地做出判斷，"亞杜蘭洞”也好，“垂絲柳樹”也好，和“盤絲洞”沒什麼關係。我也搞不清大腦是如何工作的，應當是魔鬼撒旦的攪擾。    

翻開聖經就清楚了，垂絲柳樹（tamarisk tree）就是一個特定的地點，掃羅王就在這棵樹下對他的臣僕、民眾訓話。 可以說，亞杜蘭洞和垂絲柳樹就是以兩個標誌性的地點代表的兩個陣營。 聖經用寥寥數語，對此做了點睛的描述如下： 

“大衛就離開那裡，逃到亞杜蘭洞。凡受窘迫的、欠債的、心裡苦惱的都聚集到大衛那裡。。。掃羅在基比亞的拉瑪，坐在垂絲柳樹下，手裡拿着槍，眾臣僕侍立在左右。”（撒上22：1 - 6） 

“洞裡”和“樹下”引出大衛和掃羅的對照，凸顯了兩個王迥異的處境和行事為人，進而詮釋了何為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或是惡的事。講員弟兄則抓住了地點名稱的奇特之處，吸引聽眾期待他的到來，並預先思考圍繞這一洞一樹所發生的事。以下是我的思考。

大衛躲在山洞裡，為的是逃避掃羅的追殺。 他的可貴之處就是在人看來大難臨頭的時候，緊緊抓住了神，而不是哀嘆自己的落魄和窘境。 同時，他也把自己的性命和處在逼迫、苦難中的人連在一起，稱他們為兄弟，帶領他們一同領受神的庇護。所以，當大衛在亞杜蘭洞享受屬天的平安和安息時，很自然地把這段經歷升華為對保佑他的神的大讚美，說神“你是我藏身之處”。（詩32:7） 

相比之下，掃羅則威風凌凌地坐在樹底下，柳枝垂楊，像極了王權象徵的華蓋。 這和現在開的黨代會、人代會有點像。有英文查經資料就是用“court”（朝廷）這個詞來描述當時的聚集 - 王在上，臣民在下。掃羅手裡拿着長矛，左右站着他的人馬，這架勢就是要給站在他面前受訓的臣僕和百姓一個震懾： 若有人對“我”不忠誠，就不會有好結果，反之，若順從“我”，就有各樣好處。事實表明這不是他的強大而是虛弱，因此一句“掃羅殺死千千，大衛殺死萬萬”使他不能忍受。 其實，那不過是婦人們在大衛率以色列人殺敗非利士人時雀躍歡舞時的伴語，其時的大衛應該沒有殺死過萬萬，掃羅殺死的倒可能不止千千。 都說掃羅心胸狹窄，妒嫉大衛，我不以為然。 掃羅既為一國之君，看見手下驍勇善戰，本來應該高興才好，更何況是自家女婿。 其實，根本原因正如聖經所說，“耶和華的靈離開掃羅”（撒上16：14），甚至有邪靈來擾亂他（同節經文），以至於他因自己心術不正，從婦人的歡唱中聽出了“犯上、倒王”的意思，就惶惶不可終日，被邪靈捆綁着，到處尋索大衛，要取他的命。 掃羅是個悲劇人物，此話可以另立一個題目，但被耶和華神所棄絕的他，此刻正處於完全的黑暗之中，被邪靈所掌控，這是毫無疑問的。垂絲柳樹是掃羅王權頂峰的象徵，也是他人生悲劇的謝幕處，聖經說他的“骸骨就葬在雅比的垂絲柳樹下”。

就在這新、老二王交替之際，以色列的百姓該怎麼辦呢？ 這幾段經文雖沒直說，但也清晰地讓我們看見他們的處境。 他們當中固然有飽受逼迫、窮困潦倒的弟兄們，歸到了大衛一邊，更多的民眾應該還是在掃羅的管控之下，因為他是當政的王。 山洞裡的生活是艱難的，若不是他們為逃避逼迫，立志和大衛同命運共甘苦，他們不會來這裡。而掃羅對百姓的利誘是很現實的，因為他掌握以色列國的大權，包括支配國家的財富。用掃羅自己的話說： 耶西的兒子沒有田地和葡萄園可以給你們，也不能立你們作百夫長、千夫長，只有我能。  所以，以色列民做出的選擇不外乎這些： 或是遠離強權與惡人，和大衛一起站在公義和光明的一邊； 或是與掃羅同流合污，以求得升官斂財。 當然，更多的民眾應該是處於兩者的中間，唯求歲月靜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我的感覺是，聖經揭示的社會現象，人心向背，在今日依然如此。

以色列最先兩個王人生起伏的關鍵時刻就在這兩個地點，在至高神的眼目底下展開，因而不同尋常。 講員弟兄一定有所看見，不然，他不會把亞杜蘭洞和垂絲柳作為關鍵詞一起放在標題里。聖經中並不少這樣的例子，把世人看來再普通不過的地點賦予特殊的意義。 譬如，拿單業在第一次遇見耶穌時，聽到耶穌說他是真以色列人，也問”你怎麼知道？”。 耶穌回答他說，“你在無花果樹底下，我就看見你了。” （約翰福音 1:48） 可見人的一言一行，所處的每一時刻，每一地點，都在至高神的眼目底下，無一逃遁。這樣的例子還很多，矮子撒該爬的那棵桑樹，撒瑪利亞婦人在他們祖宗打的井旁遇見生命活水的供應者，被耶穌咒詛的那棵無花果樹，不一而足。

願我們也在自己人生中遭遇困境，苦情，甚至逼迫時，選擇遠離惡者，勇敢地站在光明的一邊，仰望創世成終的耶穌，神必為我們預備避難所。下面是Emma Lazarus的詩句，引來作為結束語：

將你疲倦的，可憐的，

瑟縮着的，渴望自由呼吸的民眾，

將你海岸上被拋棄的不幸的人，交給我吧。

將那些無家可歸的， 被暴風雨吹打得東搖西晃的人， 送給我吧，

我在金門旁高高地舉起我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