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一位奴僕

司布真講道第52號

1855年12月2日，安息日早晨

“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約5：40

這是阿民念主義者其中的一門大炮，架在他們的城牆上，常常發出可怕的噪音轟向那些稱為加爾文主義者的可憐的基督徒。今天早上我打算塞住這門大炮，或者說把它調轉過來朝向敵人，因為這根本不是他們的武器；這根本不是他們的兵工廠鑄造的，而是本應該教導那和他們所宣稱相反的教義的。通常講到這節經文的時候是這樣劃分的：第一，人有一個意志。第二，他是完全自由的。第三，人一定要自己願意到基督這裡來，否則他們不能得救。我們不會有這樣的劃分，但我們要努力更冷靜地察看這節經文，不是因為這裡面正好有“願意”或“不願意”這樣的字眼，就馬上得出結論說它教導自由意志的教義。自由意志已經無可辯駁地被證明是一種無稽之談。自由不可能屬於意志，就好像冷靜思量不屬於情緒高漲一樣。它們完全是不同的事情。我們也許相信人有自由行動，但自由意志則完全是荒謬的。大家都清楚知道意志是被理智驅使，被動機驅動，被靈魂的其他部分指引，是屬於第二性的東西。哲學和宗教根本連自由意志這個想法都不接受，我要和馬丁路德一樣，他在他那強烈的論證中說，“如果有任何人要把拯救的任何一部分，哪怕是最小的一丁點，歸功於人的自由意志，他是根本不明白恩典，他是沒有正確認識耶穌基督。”這聽起來很嚴厲，但在心裡相信人是按着自己的自由意志歸向神的人，是沒有得到神的教訓，因為我們沒有意志或能力，而是他賜給的，在人的拯救上他是“阿拉法和俄梅戛”，這是神首先和我們打交道時教導我們的其中第一批原則。

今早我們要講四點：第一—人人都是死的，因為這裡講：“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第二—在耶穌基督里有生命：“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第三—在耶穌基督里有生命，這生命是給任何到他那裡來的人的：“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暗示着任何來的人都有生命。第四—這是這節經文的要點，就是按着本性沒有人會到基督這裡來，因為經文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所以這根本不是宣告人用自己的意志做這樣的一件事，而是大膽完全對此加以否認，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嗨，我親愛的，我幾乎要大聲宣告，所有自由意志論者是不曉得他們膽敢正面違抗神的默示嗎？那些否認恩典的教義的人都不明白嗎？他們是如此遠離神，以致歪曲這節經文來證明自由意志嗎？這節經文卻是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

I.第一，我們的經文暗示人按着本性是死的。

如果人自己有生命就不需要來得生命了，這節經文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它是表達得十分強烈的。儘管它不是在字面上講，然而事實上它確立了人需要一種超過他們自己所擁有的生命。我的聽眾，除非我們被重生，得到一個活潑的盼望，否則我們都是死的。第一，按本性我們全部人在律法上都是死的—神對亞當說，“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儘管亞當在那一刻在肉體上沒有死，他在律法上是死掉了，這就是說對他判了死罪。在倫敦中央刑事法院，當法官戴上黑帽宣判的時候，犯人在法律上就被當作已經死的人了。儘管在離他被帶上絞刑架接受法律的宣判可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然而法律把他是看成一個死人的了。他不可能作任何的交易。他不能繼承，他不能遺贈，他什麼也不是－他是一個死人。國家把他當成一個根本就不活着的人。有選舉—沒有人要他投票，因為他被看作是死掉的了。他被關在死牢裡，他是死的。啊！你們這從來沒有在基督里的生命的不義的罪人，今天早上你們是活着，是得緩刑的，但要知道你們在律法上是死的；神把你們看作，就像你們的祖先亞當摸那果子一樣，當你們自己確實犯了罪，神，那永遠的審判的神，戴上黑帽定你們死罪嗎？你們誇口自己的地位，良善，和道德—這些在哪裡呢？聖經說你們“罪已經定了。”你們不必等到審判的那天才被定罪—那時候是執行判決了—你們是“罪已經定了。”你們犯罪的那一刻，你們的名字就被記在判決的黑冊子上；於是每個人都被神判了死罪，除非他有基督本人為自己的罪作替代。如果你到倫敦中央刑事法院，看到那被判死刑的罪犯坐在他的牢裡發笑歡喜，你會怎樣想呢？你會說，“這是一個愚昧人，因為他被定了罪，要被處決了，然而他還這麼高興。”啊！世人是何等愚昧，儘管他已經被定罪，卻活在歡樂嬉笑之中！你以為神的判決是沒有效力的嗎？你以為用鐵筆在石頭上記下的你的罪，這不可怕嗎？神說你們的罪已經定了。如果你能感受到這點，這將會在你的甜杯里摻上苦水，你的舞蹈將要停止，你的笑聲被壓制下來，成為嘆息，如果你想起你是已經被定罪的了。如果我們把這放在心上，我們都要哭泣：就是按本性我們在神眼中沒有生命，我們實際上，確實無誤是罪已經定了；我們被判了死刑，在神眼中我們被看作是死的，正如實際被拋入地獄一樣是死的；這裡我們被罪判了死罪，然而我們還沒有因這判決受苦，但這是記下定我們的罪了，我們在律法上是死的，除非我們在基督身上快快得到律法上的生命，否則我們就得不到生命。

但是除了律法上的死，我們在靈性上也是死的。不僅冊子上記下了判決，這判決還是記在心裡的；判決進入了良心，它在靈魂上運作，在判斷力上，在想像力上，在每一件事情上運作。“你吃的日子必定死，”這不僅實現在被記下來的判決上，而且實現在亞當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上。就好像到了一定的時候，這個身體死了，血液停止了，脈搏不再了，呼吸不再從肺部進出了，同樣地當亞當吃了那果子，他的靈魂死了，他的想象力失去了登上天上的事情察看天堂的大能，他的意志失去了永遠選擇正確的能力，他的判斷失去了在對錯之間決定性的毫無差錯的判斷，儘管在良心裡還有一些東西存留；他的記憶變得受到沾染，變得會留心惡事，讓公義的事情溜走；他的每一樣能力都不再有道德的活力。良善曾經是他能力的活力—這離開了。美德，聖潔，誠實，這些曾經是人的生命，但當這些離開了，人就變成了死人。現在，就屬靈的事而言，每一個人在靈里都是“死在過犯罪惡之中”。屬血氣的人靈魂死亡的程度不亞於身體被送進墳墓死亡的程度；它是實際上，確實地死了—這不是隱喻的手法，因為保羅確立“你們死在過犯罪惡之中，他叫你們活過來”的時候，他不是用隱喻說話。但我的聽眾，我要再次向你們的心傳講這個題目。我描述說死亡已經被記錄下來，這已經夠糟糕的了，但現在我要講，死亡在你們的心裡是已經實際發生了。你不再是從前的你，你不再是從前在亞當里的那個人，不是你被創造時的那個人了。人被造時是純良聖潔的。你不是某些人吹噓的完全的人，你是全然墮落了，你已經偏離正路，你已經變得敗壞污穢。哦！不要聽從那些告訴你，你的道德是如何高貴，在拯救的事情上你是如何處於極高的位置的那些人的迷惑。你不完全，“敗壞”這大字寫在你們的心上；死亡是印記在你們的靈里。哦，道德的人，不要以為用你的道德可以站立在神面前，因為你只是一具用律法規條膏抹的屍首，穿戴着某些精美衣袍的屍體，但在神眼裡依然是敗壞的。哦，你們這些擁有自然宗教的人！不要以為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力量可以讓神接納自己。哎，人啊！你是死的！你可以照自己喜歡的意思盡其榮美地打扮一個死人，但這依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鬧劇。這裡躺着埃及豔后—把皇冠戴在她的頭上，給她穿上皇袍，讓她威嚴地坐着；但當你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從你身上流過何等一股涼氣。現在，即使在她死的時候，她也很美麗—但站在一位死掉的皇后旁邊，即使她以莊嚴的美麗出名，這是何等恐怖！同樣你可能在你的美麗，窈窕，和藹，可愛上是滿有榮耀，你把誠實的冠冕戴在自己頭上，全身披上一切正義的服飾，哦人啊！但除非神讓你活過來，除非聖靈在你心裡動工，神看這個，就好像你自己看這個一樣，這跟一具冷冰冰的屍首一樣噁心。你不會願意讓一具屍首坐在你的桌旁，神也不喜歡你這樣在他的眼裡。他天天對你動怒，因為你在罪中—你是死的。哦！請相信這點，把這放到你的心裡，加以領會，因為這是千真萬確，你在律法上和靈性上都是死的。

第三種的死是另外那兩種死的結局。它是永遠的死。這是對法律宣判的執行，是靈性的死的結局。永遠的死是靈魂的死，當身體進了墳墓，靈魂離開身體後，這死就發生了。如果法律上的死是可怕的，這是因為它的後果的緣故；如果靈性的死是可怕的，這是因為那緊跟而來的死的緣故。我們已經講過的兩種的死是根，那要來的那種死是所結出來的果。哦！希望我今早可以用言語向你努力說明什麼是永遠的死。靈魂來到他的創造主面前，冊子打開了，判決宣告了，“你們這被咒詛的人，離開我”這句話震動了宇宙，造物主的不悅令穹蒼本身也要變得灰暗，靈魂離開進入深淵，在那裡要和其他靈魂住在永死里。哦！現在它的情形是何等可怕。它的床是火焰，它所看見的是驚嚇它的靈的殺人的靈魂，它所聽到的是尖叫，嚎哭，呻吟和嘆息；它所知道的是可怕的痛苦所造成的傷害！它所有的是說不出的痛苦，無法平息的悽慘。靈魂往上看。希望絕跡，離開了。它驚恐地往下看，悔恨抓住了它的心。它朝右看—命運堅硬無比的牆把它圈在折磨里。它朝左看—火焰的壁壘禁止攀爬逃脫的夢想。它朝里看想得安慰，但一隻咬人的蟲子已經進入了靈魂。它看自己—它沒有朋友幫助，沒有安慰的人，卻有極多的折磨者。它沒有解脫的指望；它聽到命運的鑰匙在這可怕的監獄轉動，它看見神取過這鑰匙，把它摔下永遠的深處，再也無法找回。它不盼望，它不知道有逃脫的；它想不到有解脫，它盼望死，但死連它也敵不過，不在這裡；它盼望不存在可以把自己吞滅，但這個永死比消亡更加可怕。它盼望滅絕，如同勞動的人盼望安息日一樣；它盼望自己可以被虛無吞噬，如同關在最底層的奴隸盼望得自由一般，但是這不能實現—它是永遠死的。當永遠在它無止境的循環中轉過無數的圈後，它依舊是死的。永遠不曉得盡頭，永遠只能是永遠。靈魂依然看見在它頭上寫着，“你被永遠定罪。”它聽到直到永遠的嚎叫，它看見那無法撲滅的火焰，它遭受無法平息的痛苦，它聽見發出的宣判，不像地上的雷聲一陣就平息了—而是繼續，繼續，繼續，搖動那永遠的回聲—用可怕聲音的恐怖轟鳴令成千上萬的年月再次搖動—“離開我！離開我！離開我！你們這被咒詛的人！”這就是永遠的死。

II.第二，在基督里有生命。

因為他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在耶穌以外，罪人在父神里沒有生命，罪人在聖靈里沒有生命。罪人的生命是在基督里的。如果你把父與子分開，儘管父愛他的選民，命定他們要活着，然而生命只在子裡面。如果你把那為神的聖靈與耶穌基督分開，儘管是聖靈給我們屬靈的生命，然而這是在基督里的生命，在子裡頭的生命。我們不敢，我們不能首先向父神，或向為神的聖靈求屬靈的生命。當神帶領我們出埃及的時候，我們被帶領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逾越節的羔羊—這是第一件事。第一就是指我們要吃神兒子的肉和血，以此得生命；在他裡面活，信靠他，相信他的恩典和能力。我們的第二點是—在基督里有生命。我們要向你們顯明在基督里有三種生命，正如有三種死一樣。

首先在基督里有律法上的生命。正如每一個人按本相在亞當犯罪的那一刻，尤其是人自己犯罪的那一刻，被看作在亞當里，有定罪的判決臨到人的身上，同樣我如果是信徒，你如果信靠基督，就有籍着耶穌基督已經成就而來的，律法上宣告無罪的判決臨到我們。哦，被定罪的罪人！可能今天早上你坐在這裡，好像一個關在監獄裡的囚犯被定了罪，但可能今天還沒與過去，你已經好像天上的天使一樣變得清白，脫離了罪。感謝神，在基督里有這麼一種律法上的生命！我們一些人在享受着這種生命。我們知道我們的罪得到赦免，因為基督已經為這些罪受了刑罰。我們知道我們自己不會再受到刑罰，因為基督已經替我們受苦。逾越節的羔羊為我們被宰殺，血灑在門楣和門框上，毀滅的天使無法觸動我們。對我們來說再也沒有地獄，儘管地獄有可怕的火在燃燒。讓陀斐特早預備好，讓它的木柴堆上，發出濃煙，我們永不到那裡了—基督為我們死了，代替了我們。如果有可怕酷刑的刑架，那怎麼辦？如果有一判決，發出最可怕雷鳴的迴響，那怎麼辦？然而無論是刑架，還是大牢，還是雷擊，這些都和我們無份了！在耶穌基督里我們現在是被拯救了。“如今我們這些在基督耶穌里的，就不定罪，我們是不隨從肉體，只隨從聖靈的人了。”

罪人！今天早上你是在律法上被定了罪嗎？你感覺到了嗎？那麼讓我告訴你，對基督的信心可以讓你明白你在律法上已經被宣判無罪了。親愛的，我們因着自己的罪被定罪，這不是什麼虛幻，而是事實。同樣我們被判無罪，這也不是什麼虛幻，而是事實。一個人要被吊死，如果他接受了一個完全的赦免，他會感覺到這是一個偉大的事實。他會說，“我得到完全的赦免，現在沒有人可以再碰我。”這正是我的感受。

“脫離罪惡我自由而行，

救主的血是我全然的赦免，

在他腳前我安然躺臥，

罪人得救，敬拜奉獻。”

弟兄們，我們在基督里得到了律法上的生命，如此的律法上的生命我們是不會失去的。從前那定我們罪的宣判—現在它要為我們辯護。它寫着，“如今就不定罪了”，五十年以後這如今還是和現在一樣對我有用。無論什麼時候我們活着，它就寫着，“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穌里的，就不定罪了。”

第二，在耶穌基督里有屬靈的生命。因為人在靈里死了，神就給他屬靈的生命，因為沒有一種需要是耶穌不能滿足的，沒有一種心裡的空虛是基督不能填滿的；沒有他不能布滿人群的荒野，沒有他不能令其如玫瑰花般綻開的沙漠。哦你這死去的罪人！在靈里死了，在耶穌基督里有生命，因為我們看見了—是的！我們的眼睛看見了—死人又活了，我們認識有人他的靈魂從前是全然敗壞，現在靠着神的能力追求公義；我們認識有人眼看的都是屬肉體的，私慾是極大的，性情是倔強的，突然因着從天上而來的不可抗拒的大能，把自己獻給基督，成為耶穌的兒女。我們知道在基督耶穌里有生命，是屬靈的；是的，而且我們自己也親身感覺到有屬靈的生命。我們還記得自己曾經坐在禱告的殿裡，如同我們坐着的座位一樣是死的。我們聽福音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但沒有隨之而來的果效，突然，我們的耳朵好像被某位大能的天使的指頭戳開，一個聲音進入了我們的心。我們想，我們是聽到了耶穌在說，“那有耳的就當聽。”一隻不可抗拒的手放在我們心上，從我們心裡擠出一個禱告。我們從前從來沒有這樣禱告過的。我們呼喊，“哦神！可憐我這個罪人。”我們一些人幾個月以來覺得有一隻手在壓着我們，讓我們好像在罪中喘不過氣來，我們的心在焦慮地流血。這種悲慘是那要臨到的生命的標記。快被淹死的人感覺的痛苦沒有比他們被救過來的時候感覺的強烈。哦！我們回憶起這些痛苦，這些呻吟，當我們的心來到基督那裡時經歷的活生生的爭戰。啊！我們可以極清楚回憶起自己得到這屬靈的生命，就好像一個人從墳墓里被挽回過來一樣。我們可以認為拉撒路是記得他的復活的，儘管不是所有的細節。我們也是一樣，儘管我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我們確實記得我們把自己交給基督。我們可以對每一個罪人講，儘管死了，你們在墳墓里可能已經腐爛敗壞了，但在基督耶穌里有生命。那使拉撒路復活的讓我們也復活了，他也可以對你說，“拉撒路！出來。”

第三，在基督耶穌里有永生。哦！如果永遠的死十分可怕，那麼永生就是祝福；因為他說，“我在哪裡，服事我的人，也要在哪裡。”“父啊，我在哪裡，願你所賜給我的人也同我在哪裡，叫他們看見你所賜給我的榮耀。”“我又賜給他們永生。他們永不滅亡。”那些宣講這節經文的阿民念主義者可要買上一副橡膠嘴唇，因為我肯定他要把他的口張得大大的，他必須要用最神秘的方法轉彎抹角，否則他是不可能宣講完整的真理。永生—這不是他們要失喪的生命，而是永生。如果我在亞當里失去了生命，我在基督里又得回來，如果我永遠迷失了自己，我在耶穌基督里永遠把自己找回。永生！哦這想起來是何等有福！我們想到自己有永生，我們的雙眼要因喜樂發光，心裡因狂喜而燃燒。你們這些星星熄滅吧！讓神把他的指頭放在你們身上—但我的靈魂要活在祝福和喜樂里。哦太陽閉起你的眼睛！—當你的眼不再令這青蔥的地球歡笑的時候，我的眼卻“必見王的榮美”。月亮，你變成血色吧！—但我的血永遠不會歸於無有，當你不再存在的時候這靈仍要存在。你這廣闊的世界！你可能都要退去，正如停在浪頭上的一瞬間的泡沫一般—但我有永生。哦時間！你可能看到大山消亡，埋在墳墓里，你可能看到星星如無花果一般成熟從樹上落下，但你永遠，永遠不會看到我的靈滅亡。

III.這把我們帶到了第三點：永生是賜給那些前來得生命的人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到基督這裡來要得永生，得律法上的生命，得屬靈的生命，卻是沒有得到的，在某種意義上，當他來後不久這就向他顯明，他是已經得到了。讓我們看一兩節經文—“凡靠着他進到神面前的人，他都能拯救到底。”任何到基督這裡來的人都發現基督能拯救他—不是能拯救他一點，讓他脫離一點罪，讓他免受一點試練，帶他走一小段路然後把他撇下—而是能拯救他到底，脫離他全部的罪，經歷他完全的試煉，渡過他悲傷的最深處，直到他生命的最盡頭。基督對每一位到他這裡來的罪人說，“可憐的罪人，來，你不必問我有沒有能力拯救。我不會問你陷在罪里有多深，我有能力把你拯救到底。”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超越神的“到底”。

再看另外一節經文：“到我這裡來的[留意應許幾乎都是給那些來的人的]，我總不丟棄他。”每一個來的人都要發現基督家的大門是敞開的—他的心也是敞開的。每一個來的人—我是按着最廣泛的意義說的—都要發現基督對他有憐憫。世上最愚蠢事情的就是追求一個比聖經記載更廣闊的福音。我傳講任何相信的人都要得救—每一個來的人都要找到憐憫。有人問我，“但假如一個沒有蒙揀選的人要來，他會得救嗎？”你可以繼續假設那些無稽的東西，我不會給你答案。如果一個人不是蒙揀選的他就根本不會來。當他真的來，這就是他蒙揀選的確據。一個人說，“假如一個沒有被聖靈呼召的人會到基督這裡來呢。”我的弟兄，請住嘴，這不是你有權作的假設，你這樣說只會把我陷在網羅里，你是不會這樣做的。我要說任何到基督這裡來的人都要得救。我可以像一位加爾文主義者，或像一位極端加爾文主義者一樣如此宣告，像你一樣明確地這樣說。我的福音不比你的狹窄，只是我的福音是建立在堅固的基礎上的，而你的只是建立在砂土和腐爛之物的上面。凡來的必得救，因為“若不是差我來的父吸引人，就沒有能到我這裡來的。”有人會說，“但是，假如全世界都來，基督會接納他們嗎？”如果全部人真的都來，那是肯定的，但他們不會來。我告訴你們，凡來的—是的，如果他們和鬼魔一樣邪惡，基督仍會接納他們；如果他們的罪和污穢流進他們的心，好像流進全世界共用的一個污水渠一樣，基督仍會接納他們。另外一個人說，“我想知道其他的人會怎樣。我可不可以出去告訴他們—耶穌基督為你們每一個人死了？我可不可以說—有公義為你們每一個人存留，你們每一個人都有生命？”不，你不可以。你可以說每一個來的人都有生命。但如果你說那些不相信的人都有生命，你就是在說一個危險的謊言。如果你告訴他們耶穌基督為他們的罪受了刑罰，然而他們將要失喪，你就是在故意說慌。你想神刑罰基督，然後刑罰他們—我真要驚奇你竟如此大膽這麼說！從前一位好人在對他的全體會眾宣講天堂里有豎琴和冠冕，最後以一種最莊嚴的方式作結尾：“我親愛的朋友，有很多人，這些事物是為他們預備的，他們到不了那裡去。”事實上他編造了一個如此悲慘的故事，確實他這樣做了；但是我要告訴你他應該為誰哭泣—他應該為天堂里的天使和一切的聖徒哭泣，因為這要徹底攪亂天堂。你知道，當你們在聖誕節團聚的時候，如果你的兄弟大衛死了，他的座位是空的，你說：“哎，我們過去總是很喜歡聖誕節的，但現在有一個不好的地方了—可憐的大衛死了，埋葬了！“想想看，天使說：”啊！這是美麗的天堂，但我們不願看到這裡的這些冠冕沾上了蜘蛛網，我們受不了大街空蕩蕩，我們不能看到這些空的寶座。“然後可憐的人開始互相說，”那個應許是“我賜永生給我的羊”，但我們現在是不保險啊，在地獄裡的人有很多神也給了他們永生；有一些基督為他們流血的人在地獄裡被焚燒，如果他們可以被送到那裡，我們也可能會這樣。如果我們不能相信一條應許，我們也不能相信其他的。“這樣天堂就失去了它的根基，倒塌了。你這沒有意義的福音走到一邊去吧！神給了我們一個安全穩固的福音，是建立在立約的作為和立約的關係上的，是按永遠的旨意和有確實的實現的。

IV.這使我們來到第四點，按着本性沒有人會到基督這裡來。

因為經文這樣說，“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我按着從這節經文而來的聖經權柄說這話，就是你們不願意到基督這裡來得生命。我告訴你們，我可以永遠不停向你們宣講，我可以借用偉大辯論家的口才，但你們不願意到基督這裡來。我可以跪着向你們乞求，眼裡滿了淚水，向你說明地獄的可怕和天堂的喜樂，基督的滿有能力，你們自己的失喪光景，但除非安息在基督身上的聖靈把你吸引，你們一個人也不會願意到基督這裡來。確實所有的人按着自己的本性是不肯到基督這裡來的。但我好像聽到另外一些胡言亂語的人在問一個問題：“但如果他們喜歡，他們豈不能來嗎？”我的朋友，以後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這不是今天早上要講的問題。我是在講他們是否願意，不是他們是否能夠。你會留意到每次你講到自由意志的時候，那可憐的阿民念主義者立刻就開始談論起能力，他就把這兩個本應分開的題目混在一起了。我們不會一次講兩個題目，如果你許我們，我們是不願同時向兩個題目宣戰。改天我們要宣講這節經文—“若不是差我來的父吸引人，就沒有能到我這裡來的。”但我們現在只討論意志，很肯定的是人不願意到基督這裡來得生命。我們可以從聖經上的許多經文證明這一點，但我們要看一個比喻。你還記得這個比喻，它說某位國王為他的兒子大擺宴席，邀請了許多人來；牛羊都宰殺好了，他派了他許多的信使去邀請許多人來赴宴。他們去赴宴了嗎？哦，沒有；但他們都一致地找藉口。一個人說他娶了一位妻子，所以他不能來，本來他是可以帶她一起來的。另外一個人說他買了一對牛，要去試一試，但宴席是在晚上，在夜裡他是不能試他的牛的。另外一個人買了一塊地，要去看看，但我想他不會打着燈籠去看的。所以他們都找藉口不願意來。這位國王決心要開宴席，所以他說，“出去到路上和籬笆那裡”邀請他們—停下！不是邀請—“勉強人進來，”因為即使是那些在籬笆那裡的貧窮的人，除非被勉強，否則都不會來。看另外一個比喻：—一個人有一座葡萄園，在定好的時候他派他的一個僕人去收租。他們怎樣對待他？他們毆打這位僕人。他派另外一個人去，他們用石頭打死他。他派了另外一個，他們把他殺了。到了最後他說，“我要打發我的兒子去，他們必尊重他。”但是他們做了什麼？他們說，“這是承受產業的。來吧，我們殺了他，把他推出葡萄園。”他們這樣做了。按照本性所有人都是這樣。神的兒子來了，然而人拒絕他。“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再提其他聖經的證據就要花太多時間了。然而我們要看人墮落的偉大教義。任何相信人的意志是完全自由，可以憑着它得救的人，並不相信人的墮落。好像我有時候告訴你們的一樣，很少信仰的宣講者是完全相信人墮落的教義的，要不然他們就是認為當亞當墮落的時候，他摔傷了他的小指頭，沒有摔斷脖子，敗壞了他的族類。嗨，親愛的，人的墮落完全破壞了人。它沒有讓一種能力不受傷害，它們都被打碎，淪落，玷污了；好像某座宏偉的宮殿，柱子可能還在那裡，柱身，圓柱，壁柱可能還在那裡；但它們都被打破了，儘管一些還保留着它們的形狀和位置。人的良心有時候還保留着大部分的敏感—仍然它是墮落了。意志也不得倖免。好像約翰本仁稱呼的那樣，儘管它是“人心城的市長大人，”這又怎樣呢？—市長大人出了問題。意志歸意志勳爵不斷在做錯事。你那墮落的本性已經亂了套，你的意志，和其他東西一樣，已經完全遠離了神。但我要告訴你這方面最有力的證據是什麼，這是一個極大的事實，就是你一生中從來沒有遇見過一位說自己不等基督到他這裡來，他自己就來到基督那裡的基督徒。我敢說你聽過極多的阿民念主義的布道，但你從來沒有聽過一個阿民念主義的禱告—因為禱告中的聖徒表現出來是言語，行為和心思是一致的。一位跪下的阿民念主義者，他禱告就像一位加爾文主義者一樣急切。他不能禱告自由意志，這裡沒有它的地方。設想他這樣禱告，“主，我感謝你，我和那可憐的自以為是的加爾文主義者不同。主，我生來就有一個榮耀的自由意志；我生來就有能力可以靠着自己來歸向你，我已經改進了我的恩典。如果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對待他們的恩典，他們可能都已經得救了。主，我知道如果我們自己不願意，你是不會讓我們願意的。你把恩典給了每一個人，一些人不加改進，但我是有的。有許多和我一樣被基督的血買贖的人要下地獄，他們有極大限量的聖靈賜給了他們，他們有很好的機會，像我一樣蒙祝福。不是你的恩典令我們有所不同，我知道它行了很大的事，但我仍然是轉折點；我利用了那賜給我的，其他的人沒有—這是使我和他們有分別的地方。”這是魔鬼的禱告，因為不會有人作這樣的禱告的。啊！當他們非常慢慢地傳道講論的時候，可能會有錯誤的教義；但當他們禱告的時候，真正的東西就露出來的，是他們阻止不了的。如果一個人講話很慢，他可能會講得很有條理；但當他講得快的時候，他出生的鄉下舊口音就露出來了。我要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見過一位基督徒是這樣說話的，“我不靠聖靈的能力就到了基督這裡來”？如果你真的碰見過一個這樣的人，你要毫不猶豫地說，“我親愛的先生，我很相信這點—我相信你不靠聖靈的能力又離開了基督，你是不明白事理，是落在苦膽和罪的捆綁之中。”我曾聽過有基督徒這樣說嗎，“耶穌尋找我之前我已經在尋找他了，我到聖靈那裡，聖靈沒有到我這裡”？不，親愛的，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得不把手捂在心上說—

“恩典教導我的靈魂禱告，

讓我雙眼淚直流；

’是恩典保守我到今日，

不讓我離開漂流.”

這裡有人—唯獨一個人—無論男女老少，能說，“在神把我找尋之前我已經在尋找他了”的嗎？不，即使你們這些阿民念主義者也要唱道—

“哦是的！我真的愛耶穌—

因為他首先愛我.”

然後還有一個問題。我們難道不是發現，即使在我們到基督這裡來之後，我們的心並不是自由的，而是蒙基督保守的嗎？我們難道不是發現有時候，甚至現在，意志是不由得我們的嗎？我們肢體中有一個律，警告我們思想中的律。如果那些在靈里已經有生命的人都會感覺到他們的意志是和神作對的，對那些“死在罪惡過犯之中”的人我們還會怎麼說呢？把兩者放在一個層次上，這是極其荒謬的；把死人放在活人之上就更加荒謬了。不，這經文是真實的，經歷已經把它烙在我們心裡。“然而你們不肯到我這裡來得生命。”

現在我們一定要告訴你們人為什麼不肯到基督這裡來。第一，因為按本性沒有人認為他需要基督。按本性人以為他不需要基督，他認為自己有一件義袍，他不是赤身露體的，他不需要基督的血把他洗淨，他不是烏黑，如同朱紅一般的，不需要恩典把他潔淨。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需要，除非神向他顯明，除非聖靈啟示人需要赦免，沒有人會尋求赦免。我可以不斷向你宣講基督，但除非你覺得自己需要基督，否則你永遠不會到他這裡來。醫生可能有好藥，但除非他覺得自己需要這些藥，否則沒有人會買他的藥。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人不喜歡基督對他們的救法。一個人說，“我不喜歡，因為他讓我變成聖潔，如果他救了我，我就不能喝酒和詛咒了。”另外一個人說，“這就要求我要太認真，太清教徒了，我喜歡要有一點放縱。”另外一人不喜歡，因為這太令人降卑了，他不喜歡是因為“天堂的大門”不夠高，高不過他的頭，他不喜歡彎腰。這是你不肯到基督這裡來的主要原因，因為你高高抬着頭是不能到他那裡的，當你來的時候基督讓你彎腰。另外有人不喜歡，因為這從頭到尾都是恩典。他說，“哦！如果我可以保留一點尊榮就好了。”但是當他聽說要麼這完全歸於基督，要麼就沒有基督，完全是基督，要麼就沒有基督，他說道，“我不要來，”轉過身來走開。啊！驕傲的罪人，你們不肯到基督這裡來。啊！無知的罪人，你們不肯到基督這裡來，因為你們根本不認識他。這就是第三個原因。

人不知道他的價值，因為如果他們真知道他們就會到他這裡來了。為什麼在哥倫布出發到美洲之前沒有航海家要去？因為他們不相信有美洲。哥倫布有信心，所以他去了。對基督有信心的人要到他這裡來。但你們不認識耶穌，你們當中許多人根本沒有見過他的榮面，你們從來沒有看到他的血對罪人是何等有用，他的救贖是何等偉大，他的功勞是何等足夠。因此，“你們不肯到他這裡來。”

哦！我的聽眾，我最後要講的是十分嚴肅的。我已經宣講說你們不肯來。但是有人會說，“是他們的罪令他們不來。”確實如此。你不肯來，那麼你的意志是罪性的意志。有人認為我們在宣講這個教義的時候是張冠李戴，但我們不是。我們不是說這是人起初的本性，而是它屬於人墮落的本性。是罪把你帶進這個光景，使你不肯來。如果你沒有墮落，我們一向你傳講基督你就會來了，但因為你的罪性和你的罪行你不來。因為人有一個壞心，因此人以此給自己找藉口。這是世上最站不住腳的藉口。搶劫和偷盜豈不是出於一顆壞心嗎？假設一個賊對法官說，“我有一個壞心，我控制不了自己。”法官會怎麼說呢？“你這無賴！如果你的心是壞的，我就要判你更重的刑，因為你確實是一個壞人。你的藉口根本不是一回事。”大能的神“必笑話他們。他要嗤笑萬邦。”我們傳講這個教義不是給你找藉口，而是要讓你降卑下來。有一個壞的本性，這是我的錯，也是我可怕的災難，人人都要受這個罪的指控，當他們不肯到基督這裡來的時候，是罪讓他們遠離基督。不宣講這個道理的人，我恐怕他就是對神和他的良心不盡忠。回家，這樣思考，“按本性我是如此敗壞，以致我不肯到基督這裡來，我本性的邪惡敗壞就是我的罪。為這罪我是配得下地獄的。”如果聖靈用這個思想，它都不能讓你謙卑，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了。今天早上我沒有宣講高舉人的本性，而是宣講把它貶低。願神使我們大家降卑。阿們。

 司布真, 司布真講道集, trans. Duncan Liang (華盛頓州，貝靈漢市: 公司,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