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光明之中 (--余杰在港期間的一篇主日講章) |
送交者: 配為這名受辱 2006年07月17日07:02:40 於 [彩虹之約] 發送悄悄話 |
(經文:以賽亞書第四十二章16:18-23節) 各位弟兄姊妹,主內平安!非常高興有機會跟你們分享! 一. 光,要照在黑暗裡 《聖經》中貫穿始終的一對關係是光和黑暗的關係。《約翰福音》中說:「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一章五節)耶穌基督宣稱自己就是道路、真理和光明,也告誡基督徒應當成為這個世界的光和鹽。光和鹽是人類最不能匱乏的兩種物質。《馬太福音》中說:「你們是世上的鹽。鹽若失了味,怎能叫它再咸呢?以後無用,不過丟失在外面,被人踐踏了。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人點燈,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燈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五章十三至十五節)每當讀到這段話的時候,我都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和使命感所浸染、所感動。幸福感和使命感是緊緊聯繫在一起的,一個對世界有價值的人,才會是一個體驗到幸福的人。 一個熱愛真理的基督徒與被撒旦掌管的世界之間,必然處於高度緊張的關係。成為基督徒,並不意味着從此就擁有了一張通往天堂的門票,也不意味着從此就具備了在世俗世界中高人一等的身分和遊刃有餘的技能。恰恰相反,成為基督徒,意味着從此便走上了一條光榮的荊棘路,意味着從此便背上十字架與耶穌基督一起受難。耶穌基督早就告訴我們,祂的門徒會因着他的緣故遭受世人的敵對、仇恨、逼迫和羞辱,祂的門徒生活在這個彎曲背謬的時代裡,如同羊進入狼群,他們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世間值得誇耀的一切,只能以最卑微、最低賤、最軟弱的姿態來實踐真道。 昨天(7月1日)是我三十三年來第一次參加民眾自發的遊行集會活動。因為生活在中國大陸的公民,是不能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上參加這樣的活動。要去到二千公里外的香港才能集會,對我來說是有一些遺憾。昨天的集會真的很感動,我走在基督教的隊伍里,而他們喊的口號是:「行公義、爭民主,基督徒與主同行。」 這幾天在香港我拜訪了幾位前輩,司徒華先生、黃毓民先生、朱耀明牧師。我跟他們談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保羅說的一句話:「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提後4:7)這也是我很喜愛的一句話。他們三位在闡釋這句話的時候,他們都這樣的解釋:「當跑的路並沒有說是否跑到終點,但是重要的就是跑過了,承擔了上帝給他的使命。」所以,在昨天的遊行我反覆的想起,香港人民在追求普選以至更廣泛的民主、人權自由等價值時,我們並不應該期望只通過數次的遊行就能爭取得到。我們只要有當年保羅所提到的價值觀,就是當跑的就要跑過。中國大陸與香港的未來,就是要靠我們共同的努力,以及香港教會與大陸的教會並肩去做。 二. 活在黑暗中的光明—— 陳光誠 我今天想給香港的弟兄姊妹們講述一位盲人的故事,他就是山東臨沂的維權人士陳光誠。昨天的「七一大遊行」中,我身穿印刷有陳光誠的照片的衣服。陳光誠是我的好朋友,是天生失明的、深陷在黑暗中的弟兄。然而,陳光誠卻是一位真正的「光明之子」和「白晝之子」,他不在黑暗裡,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在尋找真理和公義的道路上。在這個彎曲背謬的時代裡,有那麼多眼目明亮的人,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對自己身邊的罪惡安之若素;而這瞎了眼的人,卻敏銳地嗅到了邪惡的氣味,大聲地向沉默的大眾發出呼籲:「看哪,那就是罪惡!」 我是在三年前認識陳光誠的。他戴着盲人通常戴的那種墨鏡,但可以看出他的相貌相當英俊,林牧師說他像周潤發。他的妻子袁偉靜對丈夫的照料無微不至,他們之間的默契和恩愛真是讓人羨慕。陳光誠從南京中醫學院畢業,在盲人中能完成醫學本科課程者並不多,本來他可以憑藉此優勢在醫院裡開始受人尊敬的職業生涯。但是,他逐漸發現身邊有那麼多殘疾人受到種種不公正的待遇,便開始幫助他們維護自己的權益。 哪裡知道這是一個只有開端而沒有結束的事業:需要幫助的人愈來愈多,人們絡繹不絕地上門來求教。陳光誠不得不放棄醫生的工作,開始成為全職的維權人士。他自學法律,熟練地運用法律武器為一個又一個的陌生的殘疾人尋求公道。陳光誠的「棄醫從法」有點像當年契訶夫和魯迅的「棄醫從文」,他們聽從了時代和內心的召喚,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一項崇高的事業。 陳光誠告訴我,他曾狀告北京地鐵,並獲得勝訴。事情是這樣的,他在乘坐北京地鐵的時候,工作人員要求他必須買票。他向他們出示了國家相關法律法規以及自己的殘疾人證書,並告知按照法律的規定,像地鐵這樣的公共服務機構理應對殘疾人免費。但是,北京地鐵公司的員工卻蠻橫地表示:「你是山東的殘疾人,不是北京的殘疾人,我們不能讓你免費。」他聘請律師起訴北京地鐵,地鐵公司退還了他三元錢的地鐵票款。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三元錢,但對於其它的殘疾人來說,這個結果再次確認了他們的合法權益。 隨着陳光誠的維權活動的深入和擴大,他與臨沂地方當局的衝突也越來越尖銳。今年三月,傳來因為揭露地方當局在計劃生育方面的殘暴行徑,陳光誠被警方秘密綁架的消息。前去探望的陳光誠兩位律師許志永和李萬平,也遭到了當地的地痞流氓、官員和警察的毆打和拘禁。此後三個月裡,沒有人知道陳光誠的下落。直到六月中旬,他的妻子才先後收到刑事拘留和正式逮捕的通知書,簽署的時間都在三個月之前。 據律師透露,陳光誠在獄中受到死亡威脅,審訊人員表示,如果他不聽話,在獄中隨便弄死一個人易如反掌。陳光誠家中的計算機被抄走,固定電話被切斷,「有關方面」甚至在他家旁邊設置了專門的屏蔽裝置,使得他在家中完全不能接收和撥出任何手機信號。數十名便衣從進入村莊的道路附近一直延伸到他家的大門口。他的妻子被禁止見任何朋友,甚至是朋友從外地給新生嬰孩郵寄的奶粉也被扣下來。已經完全黑社會化的地方當局,甚至命令打手們多次毆打陳光誠的妻子袁偉靜,有一次甚至將袁偉靜和她懷裡不滿一歲的嬰孩扔進門外的陰溝之中。 這難道就是中共中央所標榜的「和諧社會」嗎?這個所謂的“「和諧社會」必須要剝奪了一個盲人的自由才能維持下去嗎?陳光誠的悲慘遭遇是山東這個所謂古風純樸的「禮義之邦」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就在囚禁陳光誠的日子裡,山東方面高調舉行了盛大的祭孔儀式,一時間國內不少傾向於儒學和儒家的學者們欣喜若狂。就在他們對儒學和儒家大唱讚歌的時候,卻忘記了還有一位手無寸鐵的山東籍盲人陳光誠正被剝奪了寶貴的自由。這樣一個連盲人都不放過的政府,還有什麼資格祭祀萬世師表的孔夫子呢?這樣一個「下流人升高」的國度,還有什麼臉面談儒家的「仁義禮智信」的倫理教化呢?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它不僅在山東省省委書記張高麗和省長韓寓群與陳光誠之間展開,而且在國家元首、中共黨魁胡錦濤和政府首腦溫家寶與陳光誠之間展開。陳光誠與溫家寶一起登上了美國《時代》周刊,入選「影響世界的一百人」。這場戰爭不僅是山東這個中國經濟實力最強大的省分與一個羸弱的盲人之間的一場戰爭,更是中國這個號稱經濟實力已躍居世界第三的大國與一個羸弱的盲人之間的一場戰爭。古語說,哀兵必勝,雖然這個政權擁有上千萬的軍警憲特和地痞流氓,他們能夠殺死人的身體,卻不能殺死人的靈魂,我們為什麼要畏懼他們呢?在這裡,我為遠方的陳光誠和他的全家禱告,特別要為陳光誠堅強的妻子袁偉靜和剛剛降生的小寶寶禱告。雖然這個嬰孩來到世間的時候周圍豺狼橫行,但他的眸子如許清澈,他的笑容如此燦爛。我們今天所付出的一切代價和犧牲,也就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在未來的中國能生活在愛與光明之中。 陳光誠曾多次來到我們在北京的方舟教會,向教友們講述他在重重打壓下的維權之路。當觸及到這個時代最黑暗、最邪惡的部分時,他在教會中失聲痛哭,許多弟兄姊妹也與他一起失聲痛哭。他告訴我們,他也想在耶穌基督愛的懷抱中獲得安慰與喜樂,但自己內心深處積鬱的痛苦和憤怒太多太多了,一時還很難放下這一切。我們一起為他禱告,求神保守這個可貴的弟兄,讓他永不停息地追求公義、敬虔、信心、愛心、忍耐、溫柔,為真道打那美好的仗。在陳光誠面前,我們也感到無比的羞愧與自責,我們沒有能遵循耶穌的教導、成為這個世界的光和鹽——這個時代的黑暗,不是由像我這樣的看得見的人指證出來的,卻是由像陳光誠這樣的沉浸在黑暗中的人指證出來的。在陳光誠面前,誰能夠自誇呢?昔日,保羅吩咐我們說:「要愛惜光陰,因為現今的世代邪惡。」(《以弗所書》五章十六節)保羅又說:「凡事受了責備,就被光顯明出來,因為一切能顯明的就是光。」(《以弗所書》五章十三節)我們每一個基督徒是否都當捫心自問,我們是否行在真理和光明中?我們是否像先知以賽亞所譴責的那些百姓一樣,看見許多事情卻不領會,耳朵開通卻不聽見? 三. 為逼迫的和被逼迫的帶來光明 耶穌基督親自經歷了死亡,並從死里復活。每一位信仰者的生命也必行過死蔭的幽谷,方能向死而生、出死入生。愛與死是人生中面臨的兩個最大難題,我們只有在耶穌基督里才能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才能夠以永生的盼望來戰勝死亡的恐懼。當然,我們會為之付出受苦的代價,但這樣的代價是值得的。使徒彼得說:「親愛的弟兄啊,有火的試驗臨到你們,不要以為奇怪(似乎是遭遇非常的事),倒要歡喜;因為你們是與基督一同受苦,使你們在祂榮耀顯現的時候,也可以歡喜快樂。」(《彼得前書》四章十二至十三節)因為耶穌曾為我們受苦,我們也當效法祂的榜樣;因為耶穌在受苦之後,復活、升天、被高舉而得榮耀,我們也深信在世的受苦,終將把我們引入基督的榮耀里。用中國先賢孟子的話來說,我們完全可以做到「威武不能曲,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雖千萬人,吾往矣」。就好像一九八九年「六‧四」屠殺的時候,那位用血肉之軀去阻擋坦克的勇士王維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基督徒,但我相信,如果中國的基督徒都能擁有他那樣的勇氣,「耶穌在中國」將指日可待。 二零零五年一月,我們方舟教會先後兩次遭到北京警方的衝擊。警方先說我們唱歌的聲音擾民,後又要求我們去登記。我們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卻靠着懇切的禱告獲得了智慧和勇氣,「耶和華啊!求你拯救我脫離惡人的手,保護我脫離強暴的人;他們圖謀推我跌倒。」(《詩篇》第一百四十篇四節)在警方威逼之下,房東拒絕我們續簽租約的要求,教會被迫搬家。在搬家之後,經受了衝擊的方舟教會卻更加興旺、更加屬靈,大部分弟兄姊妹並沒有因為害怕而離開,相反更多的弟兄姊妹和慕道朋友像被磁石吸引而來。無庸諱言,方舟教會是一個存在諸多缺點的教會,主沒有拋棄我們,而是大大地使用和興起我們這群完全不配的罪人。 在警方衝擊教會的事件發生當天,一位基督徒江登興弟兄給我們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他這樣寫道:「這一次讓我們靠着信仰站立,而不是靠着自己的血氣之勇站立。求上帝使你們站立得住,並且完全地彰顯了愛與和平。……這一次,你們不是自由知識分子,不是維權律師,不是自由派作家,這一次,你們是中國這塊多災多難的土地上的信仰者。在這塊土地上,作為一個自由知識分子或者維權律師,你能夠發出吶喊,做出抗爭。而惟獨作為信仰者,我們能給逼迫我們的和被逼迫的人們帶去光明。」是的,神給我們的苦難不會超過我們所能承受的範疇,我們的行程都在上帝的杖和杆的保守之下。 四. 在耶和華的引導下,黑暗能夠變成光明 我想起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一九五零年代中期,兩個被囚的先輩,在上廁所的中途相遇,一個用眼望望天,另一個也用眼望望天。二十餘年後,他們自牢獄中歸回。又十年後,其中的一個有了公民身份,可以旅行到另一座城市去看望另一個。後者說:「相忱啊!我已經看不見你了,讓我摸摸你,我的好弟兄!」他們一個叫王明道,一個叫袁相忱。除了抗議,我們更需要這樣的忍耐。 是的,在耶和華的引導下,黑暗能夠變成光明,彎曲能夠變成平直。先知以賽亞追問說:「誰瞎眼像那與我和好的?誰瞎眼像耶和華的僕人呢?」當代中國的信仰歷史,並非一部失敗的歷史,乃是一段血淚交織的天路歷程。讓我們不畏懼黑暗,行走在光明之中,正如中世紀一位聖徒所說的那樣:「我所遭遇的難處越大,我對真理的渴望也就越大,甚至不惜為它捨棄生命。從幼年起,我就有這樣的想法,我對善良的渴望與日俱增,直至今日。」親愛的弟兄姊妹,我們生活的是一片何其多災多難的土地,我們生活的是一個多麼罪孽深重的國度!我聽見先知傑里邁亞的哀歌從遠處傳來,這哀歌也是為這片土地和這個國度而歌唱的:「至於我,那跟從你作牧人的職分,我並沒有急忙離棄,也沒有想那災殃的日子,這是你知道的。我口中所出的言語,都在你面前。不要使我因你驚恐。當災禍的日子,你是我的避難所。願那些逼迫我的蒙羞,卻不要使我蒙羞;使他們驚惶,卻不要使我驚惶;使災禍的日子臨到他們,以加倍的毀壞毀壞他們。」(《傑里邁亞書》十七章十六至十八節) 感謝主的保守,感謝主的看顧,感謝主的憐憫。願我們都在耶穌基督里得以真正地看見,願我們都能夠成為那谷中的百合花,願我們都能夠成為溪水邊的綠樹,願我們在主的保守中由全然敗壞走向全然聖潔。 祈禱: 親愛的天父,我們感謝禰,我們讚美禰。是你帶領我和前進兩個原本不配的僕人來到香港,來到香港弟兄姊妹的中間,來到善樂堂這個美麗的教堂中,來分享禰的話語。來到這個屬靈的場所中傳播禰的福音。 這個講台是何等的寶貴。 主啊,我們要為香港的基督徒禱告,求禰在香港興起更多忠心的僕人。求禰拯救更多已經失喪的靈魂。求禰在香港興起更多像善樂堂這樣的教會。 香港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島嶼,卻滿有禰的慈愛,滿有禰的恩典。這個島嶼就像希臘時代愛琴海上的細小島嶼一樣,但是卻可以把光芒射到大陸上去。 香港是一顆明珠,是中、西方文化的交會點。我在這裡不得不感恩,香港的弟兄姊妹是何等的有福。這裡有宏偉的教堂,有豐富的書籍,有熱心的牧者。這裡不會因為信仰而受到逼迫,這裡崇拜也不用躲躲藏藏,這裡亦不會有警察來騷擾。 主啊,我來到這裡亦不禁想起中國內地千千萬萬的家庭教會。想到那些因為主的名而被囚禁的弟兄姊妹們。讓我們為他們禱告,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幫助,因為我們在幫助他們的時候,也從他們身上看到信仰的力量和活出生命的信心。求信仰自由真的能傳到更廣泛的地方。 主啊,只有禰才知道香港的基督徒他們的擔子有多重,但是這擔子不會超過弟兄姊妹所能承受的,求主賜聖靈給香港的弟兄姊妹,讓香港的弟兄姊妹對大陸的事工有更多的負擔和使命。 使徒保羅說:「在耶穌基督里,我們都是新造的。」我們原本是不相識的陌生人,但因為我們有同一位天父,我們成為相親相愛的弟兄姊妹,這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我們是被同一位大牧者牧養的羊群,一隻也不能失落。 主啊,我看到今天的香港社會有很多的黑暗,缺乏。這裡雖然積聚了很多的財富,但也有很多的罪惡。這是需要禰興起更多的兒女起來為禰作鹽作光。沒有一個基督徒不依靠禰來活,求主禰幫助我們,使用我們,無論在天涯,無論在海角,我們都是禰的兒女,求禰使我們走在光明之中。祈禱交託乃奉主耶穌基督的名祈求。阿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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