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牽我手:我的信仰之路(一)
文/蒼蘭
今年,是我來到多倫多的第十年。十年前,剛剛畢業的我,在夏城教會弟兄姊妹們的祝福中踏上了來多倫多的路程。夏城的教會,是我的第一個教會,在那裡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神的家,什麼是主內肢體之間的彼此相愛。離開夏城,來到多倫多來,有幾許興奮,但是更多的是對教會弟兄姊妹們的不舍和對前途的忐忑不安。當時在心中反覆吟唱的就是“我知道誰掌管明天”這首歌。“有許多未來的事情,我現在不能識透,但我知誰掌管明天,我也知誰牽我手。”
十年中,我經歷了很多。有成功,有失敗;有歡笑,有淚水;經歷過與神同行的喜悅,也嘗試了屬靈低谷的煎熬。十年的光陰,轉眼度過。現在,我又一次面對生命的轉折。我知道,是必須要離開現在的工作去嘗試新的挑戰的時候了。我並不知道神會帶我走向何方,也不知道那裡會有怎樣的人生在等待我。但是,我仍然知道,是誰掌管着我的明天,是隨牽着我的手前行。正是因為這份信心,所以面對未知的未來,我滿有平安。
而在認識主之前,我曾是一個堅信我可以通過努力來“扼住命運的咽喉”的人。在無神論的環境下長大的我,對於宗教有些同情,有些蔑視。曾經覺得只有軟弱者才需要宗教這種精神鴉片。一直努力學習生活的我,相信的是明天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我,不需要神,更不需要什麼救主。
我出生於七十年代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小時侯,家中雖然拮据,但父母還是縮衣節食,幫我們訂各種各樣的雜誌期刊,以滿足我們精神上的需要。因為是家裡最小的一個,我可以選擇閱讀的範圍非常廣。從小,我就是讀媽媽給我訂閱的《兒童文學》和《少年文藝》同時也讀給姐姐的《芒種》和《十月》;在讀自己的《新少年》同時也讀姐姐的《中國青年報》和父親的《參考消息》。對人生和未來的思考就是在這些閱讀中漸漸形成的。記得剛剛上初中的時候,姐姐開始上大學。姐姐的一本《中國共產黨發展簡史》被我從前到後翻閱了數遍。我試探從中找到一個問題的答案“文化大革命”這場悲劇到底是怎樣發生的。
這也許不應該是一個初中生問的問題,但是,對於我卻是一個探尋已久的問題。因為我上小學識字後獨立讀完的第一本書就是紀念張志新的《為真理而鬥爭》。那本書裡記錄了烈士的慘烈人生,但是並沒有給出一個答案,為什麼一個堅持說真話的人會受到這樣不公正的遭遇,甚至被剝奪生命。我成長的八十年代,曾經是中國思想文化界少有的開放時期。大量的傷痕文學從不同的角度記載了文化大革命帶給中國社會的深度創傷。年少的我想不懂為什麼那幾個被稱為“四人幫”的人會將整個國家攪亂,會使夫妻反目,父子成仇,會使那麼多普普通通的人做出人性盡失的事情來。
我試徒在姐姐的那本黨史中找到問題的答案,但是,我失望了。於是,帶着這個問題,我上了高中。在一堂開發放式教學的政治課上,我向政治老師請教了這個問題,而老師的答案,也同樣讓我失望,只有“前進中的曲折”等老生常談,毫無新意。不過,我倒是認同老師回答中的一點,就是之所以“文化大革命”等種種亂象能夠被人所知,表明了黨改過自新的決心和勇氣,說明了黨還是有希望的。
這種善良的希望,卻在不久後的那場政治風波中被無情地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