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nmin: 南國銀婚紀行 |
送交者: xinmin 2011年11月18日13:55:44 於 [彩虹之約] 發送悄悄話 |
趁我前往深圳開學術會議的機會,妻跟我踏上了慶銀婚之旅。來迴路上,她與我一共看了不下二十部電影,算是彌補了平日少有機會看電影的娛樂貧乏。
(一)深圳篇 深圳國際製藥科技會議剛好碰上了人才交流大會,會展中心跟馬戲團一般熱鬧。中間兩天的大會,因場地有限,我們的大會不得不下移到一樓的會展廳舉行。好傢夥,絕對是中國特色的大會景象。左鄰右舍一個接一個的臨時無頂帳篷會室里,各類的講座用擴音器放大後互相干擾,讓人無法安靜的聽與講。今天收到大會組織者的公開道歉電郵,邀請與會者明年免註冊費就可以參加明年十周年的年會。 剛入住旅館的頭天深夜,王弟兄打來越洋電話,妻接電話,王弟兄一時沒有聽出來是她,琢磨我的房間為何有女人。我們三人都笑了。 在深圳四天所見的多位同學朋友中,Z同學帶妻子去香港玩了大半天。有一位早年海歸的L弟兄與他妻子熱心傳福音。某晚上我們被他們請到公寓樓,與一些年輕的朋友們分享福音。最後一天,弟弟和弟媳專程從老家來看我們,帶來了會面的喜悅與中國式的消費。在腐敗橫行享樂盛行的風氣里,上至頭髮,下至腳板,都有參與腐敗的機會。後來去廣州的頭一天,左腳丫就出現了不堪腐敗的後遺症,休息一晚才恢復。另有一對來自安徽的姐妹花,妹妹想投資移民來美國替她當公務員的老公生一個美國小鬼。她們一起陪公公婆婆來訪。雖是初次謀面,老公公的口,第一次讓我聽見了“老張”的親切稱呼,而且是在我先天晚上聽妻子建議理完髮讓表觀年齡年輕幾歲之後。妻情不自禁地大笑,說俺那是第一次被人稱“老張”。老公公連忙解釋說,喊老張是尊敬的意思,不是說人老了。其實,老不老,公理自在人心,公證在自個頭上。只要不染成老王的那種幽黑,頭髮從不撒謊,皺紋從來就為年老背書。 開會之餘,我有機會參觀了華大基因總部,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基因解序服務公司,由湖南老鄉創立。清一色的大學畢業生,職員平均年齡不過二十五。一位接待我的W先生,名平安。我好奇問他何有此名,他說是在安徽老家的基督徒爺爺取的。華大基因也幫助孕婦做產前基因測試。不料樓內有一行醒目的標語說:中國不要唐娃娃。我想,唐娃娃還是生在美國比較幸福。 (二)廣州篇 和諧號列車只花了一個小時出頭的時間,就把我們和弟弟弟媳送到了廣州。那裡的珠江,曾隨流帶走我們唯一一封被失蹤的情書。S弟兄X姐妹安排我們到他們的書店邊的旅館住了兩晚。特便宜,才一百多人民幣一晚。頭晚的聚會,來了不少年輕大學生。我拿起小蜜橘,邊撥皮邊即興開講科學與信仰的座談。不少人問了好多好問題。有個喜歡思考的小伙子,會後坦言他心中的理性掙扎讓他心緒不寧。我留下電郵與博客網址給他。次日上午,弟弟弟媳啟程回老家,我們去了當地一位姊妹的工廠,與參加當日上午敬拜的幾位員工分享在基督里的恩惠,用神的話語鼓勵他們。S弟兄不久前還與人合夥購置了另外一個店面,作為第二個書店與福音事工之用。我們還參觀了S弟兄與X姐妹的女兒所在的教會學校。據說小路路喜歡讀書,連書店裡的好多書都讀過了。她的學校不久會搬遷到一個大點的地方,據說當局曾施壓給物業主不要租給教會學校,業主以合同已簽為由,給頂回去了。開福音書店其實不容易,屬於賠本生意。但為了福音的緣故,他們豁出去了。我們還特別拜訪了X姐妹的父母,與精神抖擻的老人家一起吃有自家活殺雞的午飯。 第二晚我們與三位大學同學見面敘舊,其中一位W同學我有二十七年不見。我們幾位都還是與原配生活在一起。但據說某風流倜儻的名教授,已經與人生第六春的漂亮年輕姑娘生了孩子。我留下所剩最後一本信仰文集,希望對耶穌的認識只停留在私生子階段的大學同學們能夠重新審視獨一無二的人類救主耶穌。Y同學的妻子說最近開始失眠,需要靠讀書累腦來進入安睡,她期待閱讀這本書。W同學在飯局上建議我回國到東莞發展,據說當地政府在08金融風暴橫掃幾萬個加工廠後開始戰略性商業轉型,從加工製造業轉到高新科技企業。在深圳曾陪妻游香港的Z同學,又專程開車過來,在廣州會面。她曾去教會,後因某種原因不去了。 (三)海口篇 本來不去海口的,只因妻過去的W同事忙得厲害,不克去三亞小聚,我們主動改變行程,從廣州飛海口見她。W同事的先生不巧在武漢動緊急手術,她陪先生兩天兩夜後,飛回海口,先辦公事後辦私事。私事就是與我們會面。地點在我們下榻的海灘前賓館的日本餐廳。打工不到三年就師出有名的海南小伙為我們精心燒烤晚餐。W同事與妻果然海量,我只好捨命陪她們喝點米酒,一杯接一杯,一瓶換一瓶。後來我乾脆邀請小師傅喝了兩杯。喝到幸福時刻,W同事口出豪言,說即使世界末日明天就來,她也覺得人生不虛此行。原來,人生某種特別的幸福感會讓人兩極分化來面對永恆,或有秦始皇對位尊權重的依依不捨,或有W同事因今生無悔而臨危不懼。你我,就活在這兩種極端情緒之間眺望永恆。 W同事早先就安排了某位相識的老總去機場接我們,先吃午飯。進入包間,一打扮入時笑容可掬的W小姐已經在那裡等候我們。席間,妻接過W小姐話題談到我們的信仰與死人復活的前景。原來,W小姐小時候從四川被鄭州的某基督徒夫婦領養,她有一個從上海同樣被領養的哥哥。說到從小要好的哥哥最近被發現得了白血病,W小姐一時喉嚨語塞,忍不住流淚了。這應該是她在應酬場合最真實的感情流露。她在海口也偶爾去教堂禮拜。我們鼓勵她繼續信靠基督,並表示替她打聽骨髓匹配的事。回美後我向華大基因求問有關資訊,W先生很快就與W小姐聯繫上,結果W小姐的哥哥在北京最近剛剛找到了匹配的骨髓貢獻者。但願上帝施恩給這位從小被基督徒家庭領養的小伙,讓他病得醫治,為主而活。 晚飯前,W同事的另一位老總朋友接我們去火山口觀光。整個人類,不正是活在罪與死的活火山口邊?第二天上午,第三位老總與他女友接我們去機場。海南似乎是老總的天堂。路上他告訴我們,有一朋友最近花了寥寥五十萬刀,就辦好了去如今經濟不景氣的美國的投資移民。據說那人通過香港的中介證明,借錢炒股賺了幾千萬。真不知從哪借那麼多錢去炒股。老總告訴我們,銀行業的朋友都清楚,用別名開戶存上億巨額存款的廳局處以下的科級官員在中國滿地都是。原來中國有許多沒有被福布斯公布的億萬富豪,大多在錢權交易一片腐敗的官場。但官員都是既得利益者,官官相護,誰都有一屁股的不乾淨。 某當地酒廠已經在巴士上打廣告,說為幾年後的三十年省慶而封藏了美酒。留下給我們美好記憶的,還包括海口海灘邊漫步,沐海風,聽海濤。海風那個吹吹,海浪那個漂漂。景美人醉啊! (四)三亞篇 和諧號把我們帶到了中國最南的海邊新興城市三亞。我們打的到了朋友安排的海灣公寓樓,上到十八層高樓的觀景房入住。精明的的士司機L先生來自河南,給了我們他的名片,不精明的我們就把未來兩天內的出車需要都心甘情願地奉獻給他和他的親友開的的士了。原來他主動推薦帶我們去的遊樂景點,他都可以拿回扣,因為我們出大約貴五成的門票(這是我們離開前從別人給我們的傳單裡發現的)。 我們先天去了大龍灣,它因非誠勿擾2的電影大片而出名。山上的旅館一晚需要成千上萬人民幣,絕對不在一般老百姓的消費能力之內。晚上,從武漢飛來三亞請我們托帶東西的F先生帶來了妻喜歡吃的時蔬與蓮藕,作為次日由接待我們的W阿姨準備的晚餐菜餚一部分。第二天我們依從的士司機的說法,去了西島,而沒有去天涯海角(中國領土最南端),因為他說,不去那裡會遺憾,去了會更遺憾。我們選擇了不必更遺憾的遺憾。真正的原因恐怕是那裡景點太單薄,門票回扣也不多。坐船到了西島,就是湖南著名老鄉老毛曾經為當地一女民兵隊題詞的島(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練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我與妻興高采烈地在西島乘車到一個相連的小小島上去散步,決心走到海誓山盟景點,也算不虛銀婚之旅。老夫聊發少年狂,從海灘的一塊石頭健步跳往另一塊石頭,不料旁邊一個死珊瑚礁石把我的右腿給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頓時血流如注。所幸路人拿出創口貼相助,止血後我們繼續前行到海誓山盟,又回頭上行至金牛奔海。牛,這農民的寶貝,從來沒有想到會被尊崇到樹碑立傳的地步。君不聞,如今中國牛人多,牛皮話大,牛市繁榮。 下車上西島前,我們提醒的士司機L先生兩個多小時後來接我們。上了島,我們才發現忘了給車錢,L先生也根本就沒提醒,我們琢磨他有我們的手機,我們插翅也逃不出天涯海角。他果然如約來接我們。我們請他去一個海鮮大排檔吃午飯。吃完飯,發現錢不夠,於是向L先生借了兩百元。他帶我們到一家銀行用內弟的銀行卡和密碼去取錢,把兩趟車費和借款還給了他。L先生聽過耶穌,但不信。 我們和F先生一起吃完W阿姨準備的晚飯,在住處邊的海灣去散步。那裡歌舞昇平,離開經濟衰退很遠。歌聲直到午夜才停。有許多來自國內外的遊客,包括不少的俄羅斯人,甚至有兩個俄羅斯餐館。在那裡,妻給我買了當日第五個椰子,是金的。西島買過綠的,金的,光頭的。我喝了金椰儲藏的天然飲料,想繼續吃裡面的肉。上帝製造的,比人造的可口可樂更可口更可樂。但賣椰給我的光棍小伙那天不合作,給我勉強用刀切開後不想繼續切一小塊的椰皮梢給我挖肉吃。也難怪他,那天是世紀一遇的11/11/11,中國結婚人最多的光棍節。人家小伙形單影隻地自個活,活得不稱心唄。我只好自己用手撕下一塊皮,一邊湊合着吃椰肉,一邊與四川來的一對剛做了曾祖父祖母的七旬老人聊天。老人說,地震好,不然農民哪來那麼多的國家援助的錢,不用耕地就坐享其成。我跟他們談耶穌好,老人家問我有沒有書介紹,我手頭已經沒有了,就留下我的博客網址。回去的路上,我覺得我被五罐椰子汁給灌得輕度水腫。捏捏手,有種不虛三亞行的厚實感。 離開三亞去香港前,我留下博客網址給F先生和W阿姨。 (五)香港篇 香港果然寸土寸金。我們入住九龍的那家旅館,千元房間裡只有勉強放行李的活動空間,小得不能再小了,屬於平生所住最節約空間的旅館。我們趁天黑前,坐地鐵趕到機場附近的大嶼山乘纜車看香港全境。我們算是當日最後的兩個上山遊客。黃昏前的香港,燈火微亮,高樓嶙峋。到達終點站,看見商店已關門,人們排着長龍隊伍候車下山,我們計劃不下車往回走。但被告知,我們必須先下車,再排隊下山。沒辦法,只好小逛了一下門庭不若市的街道,在”與佛同行“的醒目標語牌附近給幾條流浪的狗照了照相,就乖乖地站在隊尾排隊。大約四十五分種之後,我們終於乘纜車下山。同車還有一對情人,男的是港人,女的比他小差不多二十歲,來自深圳。這個世界很瘋狂。 我們到尖沙咀去逛夜市。那裡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儼然不夜城。回到旅館已經夜深,在最小的房間裡,我睡了此行十二天唯一一個嚴嚴實實徹夜不醒的覺。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趕往機場,結束南國銀婚之旅,飛回上月底的大雪砍下的樹枝有待回收的家。 走了一圈世界,回家仍是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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