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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晨雪 2006年02月23日19:26:23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BY 大風 第一章探險石磨溝 深邃神秘的“無名洞”看起來似乎深不可測,洞穴時寬時窄而又非常的平坦,最令人驚異的是已經走了十多分鐘,它的走向卻依然呈現為一條直線。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邢亮停下了腳步,有些興奮的向着身後邊喊道:“華哥,小宇,你們快來,看看這是什麼?”緊走了幾步,馮華和周天宇來到了邢亮身邊。在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他們驚喜地看到洞穴兩邊的石壁上留有明顯的人工斧鑿的痕跡,看來這次探險可能會有所收穫。果然,在又往前行了二、三十米後,一扇寬約3米,高約4米的大石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進入深山老林已經是第五天了,進入石磨溝也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一路上,雖然長白山那巍峨綺麗的雄偉山勢、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和自然多彩的垂直景觀帶,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為這優美神奇、風光秀麗的關東第一山如醉如痴,讚嘆不已,但是這一切還都不能滿足三個年輕人探幽尋秘的好奇心。他們還是決定要在這最後的兩日裡,去一趟當地人談之色變、畏而遠之,很少有人敢涉足其中的石磨溝。 雖然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野外探險裝備帶得相當齊全,可他們並不是什麼科學考察隊,或是什麼地質勘查隊,只不過是三個年輕人心血來潮的一次探險旅遊。 這三個人年齡相仿,大約都是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叫邢亮。他生得腰圓膀寬,體格健壯;濃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皮膚,結實的肌肉,憨厚的神態,永遠讓人感到力量,感到踏實,感到安全。 被邢亮和周天宇叫做“華哥”的那個年輕人叫馮華,他中等身材,長相俊秀,一雙烏黑的眸子,在寧靜的時候好似會射出如流火一般的智慧光輝,好像在熟思、又好像在探尋的樣子;在與人交往的時候,那明亮的雙眸,流露出的熱切和真情,讓你信任,讓你感動。雖然馮華看起來文文靜靜,但他卻是三個人中名副其實的大哥。不僅是年齡最長(其實也就大上半歲多一點兒),而且馮華的為人處世,以及他的學識和見解也都讓周、邢二人從心底里感到信任和佩服。 周天宇是三個人中最小的一個,他身材頎長,略顯瘦弱,生得眉清目秀,咋一看給人一種書生氣的感覺;可當你看到他靈活矯健的步伐,配上那一身得體的運動服、棒球帽,雄姿英發,又會讓人疑惑他是個職業棒球運動員。 他們三人的父輩都是當年在長白山林區插隊的知青,都把自己的青春和熱血獻給了這片富饒廣袤的黑土地。後來在返城回鄉的浪潮中,馮華和周天宇的父母為了孩子能有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想方設法帶着他們回到了渤海之濱的故鄉。而邢亮一家由於他母親是當地人,他們就理所當然地在這塊黑土地上落了戶生了根。 三個人的成長經歷不盡相同,馮華和周天宇並沒有辜負父母的殷切期望,從步入小學校門到大學畢業,他們一直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邢亮高中畢業後因為沒考上大學,就參了軍,在部隊裡鍛煉了幾年後,轉業回到林業局,如今已是林區保衛處的科長。分開後的這些年,三個人雖然不像童年時代那樣經常在一塊玩耍打鬧,卻也一直沒有斷了聯繫。馮華、周天宇在同一個城市裡,小學、中學又都在同一個學校,而且是在同一個班級,雖然上大學時,一個學了文一個學了工,友誼卻是越來越深。加之倆人又有許多共同的愛好,如旅遊、體育、攝影和電腦等,彼此之間可以說無話不談,稱得上是莫逆之交。他們雖然與邢亮分開了,但三人之間有着父子兩代的情誼,加上這些年來,邢亮也曾多次跟着父母回來探親。數度相聚,志同道合,讓他們之間的友誼一如往昔般的深厚純真,頗有一種“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味道。 這次聚會是三個人早已約定好了的。大學畢業後,喜歡旅遊的馮華、周天宇因工作繁忙,就一直沒得機會痛痛快快地出去玩兒一回。這次經過精心準備策劃,他們同時向單位請休年假,登上了北行的列車。一方面去看望邢伯伯一家,看一看當年他們父一輩戰天鬥地的地方,看一看他們童年曾經生活過的那片土地;一方面也是要好好的在長白山玩兒一次,放鬆一下因工作緊張而顯得有些疲憊的身心。 在林業局,小哥兒倆受到了熱情地款待。已經擔任林業局黨委書記的邢伯伯告訴他們,這不僅僅是出於對故人之子的待客之道,作為一種企業文化,林業局規定:只要是當年曾經在林場待過的知青、或是他們的家屬重溫故土,回到林區都要好好地接待。當然,這次邢亮被指定來陪同他們,也算是一種公私兼顧。 石磨溝距離邢亮他們的林場大約有五、六十里地,在當地人的心目中,一直都非常詭異神秘。這裡不但山高林茂,地形十分相似,而且天氣瞬息萬變,反覆無常,自古以來人們大多畏而遠之,很少有人敢隻身涉足。據當地人說,石磨溝里常年迷霧蒙蒙,尤其是夏秋季節,這老天爺的臉更是說變就變,本來是晴朗的天氣,瞬時會變得天昏地暗,颶風驟至,雨暴雷霆。老輩人還傳說,溝里有貅和狴犴等怪獸出沒。貅,似虎似豹頭生獨角,奔跑快似流星,專用獨角豁開人獸腹部,吞噬五臟。狴犴乃貅所生,虎頭蛇身,通身鱗甲,四爪鋒利異常,慣吐瘴氣害人。早年間,有狩獵、挖參的人冒險進去,可是只見有人進不見有人出。滿洲國時期,有人親眼看見一隊鬼子兵進了石磨溝,也沒有見他們再走出來,這又給神秘的石磨溝增添了許多恐怖色彩。因而有“進了石磨溝,陰世走一遭”的說法,人們又稱之為“陰陽溝”,視其為陰陽兩世的分界。據說,曾有一個藝高膽大的藥師進溝採集靈芝等珍貴藥材,在密林中迷失方向,這三天中,他轉來繞去地,如同遇到“鬼打牆”一般,就是繞不出去。後來,順着一條山溪,才僥倖脫險。據他事後回憶,石磨溝里山險林茂,遮天蔽日,峰巒疊嶂,溝谷相通,進去後辨不清方向,分不出時辰,經常是轉悠半天,又回到原來的地方。而且溝中多有蟒蛇虎豹出沒,極其的兇險。 這些傳聞對幾個崇尚科學又喜歡冒險的年輕人來說,不但沒有起到阻嚇的作用,反倒激起了他們強烈的好奇心。當然他們也不是魯莽之輩,通過查閱資料他們了解到石磨溝實際上就是一處以迷谷、無名獸、高山暗河聞名的長白山“乾飯盆”。“乾飯盆”是當地人對長白山原始森林中山峰相似、溝穀類同、峰迴溝轉的地形地貌構成的特殊地帶的稱呼。被稱為“乾飯盆”的地方,在長白山里並非一處,據稱整個長白山共有九九八十一個盆兒。長白山“乾飯盆”也被稱為東北亞的“百慕大三角”、地球東方最後一塊神秘神奇的植物處女地。 由於早就有所打算,因此馮華他們為這次出行可以說下足了功夫。容積49升的美軍原品LC-2軍用背包、橡膠底加防刺鋼板,真皮鞋面全棉鞋腰的登山鞋、長20m左右的登山繩索、照射距離不小於50m,電池使用時間不小於5小時,且具有防水功能的PETZL電筒、軍用65式指北針和羅盤儀、“叢林之王”一號野外求生專用刀、 “瑞士冠軍”萬用工具刀、具有12頻道和LCD照明功能的小型對講機以及野外帳篷、睡袋、水壺、望遠鏡、應急燈、熒光棒和急救箱等野外求生物品,都準備的一應俱全。另外,為了確保安全,邢亮還特意從林業局保衛處借來了兩支56式半自動步槍和一支56式衝鋒鎗。 不過,即使是做了很充分的準備,邢亮也知道如果直接了當地提出去石磨溝,自己的父親肯定不會同意,所以只是說帶着馮華、天宇到大山里轉轉。反正是“將在外,不由帥”,到時候來個“先斬後奏”,父親就是知道了也無可奈何。果然,邢書記在答允之後,還是三令五申,不准他們進入石磨溝地區。 神秘莫測的石磨溝果然沒有讓馮華、邢亮和周天宇三個人失望。這個沒有主峰、被環形山嶺圍起來的盆形大峽谷景色異常秀麗,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陰翳蔽天,偶爾才有星星點點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透射下來;數人合抱的大樹和奇花異草舉目皆是,而且還不時的可以看見榛雞、杜鵑、雉雞、蒼鷹和一些大型野獸的足跡。不過,在享受到如詩如畫美景的同時,他們也切身體會到了“乾飯盆”的神秘與可怕。一走進石磨溝,他們攜帶的指北針就立刻失靈了、手機的通訊信號也全部消失,一種既獨特又奇怪的感覺瀰漫在他們的四周。比外面低得多的氣壓,讓他們的頭有些暈,也讓他們興奮的心情感到了一絲緊張…… 三個人一邊不停的用羅盤儀測定着方位,一邊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盆內繁茂的密林之中,短短一天功夫,他們就經歷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石磨溝中時而山勢險峻,奇峰崢嶸,幾乎寸步難行;時而又山重水複,峰迴路轉,讓人為尋幽探秘、測定方位而費盡心思;還有那忽而狂風大作,剎那風流雲散;突然雷霆滾滾,轉瞬大雨傾盆;變化多端,風雲莫測的異常氣候,都讓他們吃盡了苦頭。但是這些困難對於幾個猶如初生牛犢般的年輕人來說,不但並沒有讓他們感到畏懼,反而認為這次探險非常的有意義。按照計劃,今天中午他們就要打道回府了,可三個人卻都有點兒不甘心,希望在剩餘的時間裡能夠再探索出點兒什麼來。 天已近中午,三個人來到了一處草盛林稀,樹木零落的所在,這樣的情景在密林中是極其少見的。為數不多的紅松、雲杉、冷杉,到也不顯得十分高大。一棵粗大的白樺,像是被狂風或是霹靂折去了樹冠,只剩下那粗壯的樹幹,孤獨、傲岸地矗立着。許多東倒西歪的朽木枯藤、高矮不齊的斷樹殘枝格外引人注目。那些橫七豎八倒伏在地的枯樹枝幹上長滿了苔蘚,幾棵挺拔的小松樹奇蹟般地紮根在倒木腐朽的樹幹上。透過稀疏林木的空隙,只見前方大約一里地之外,一座外形有些類似埃及金字塔的崖壁,威嚴的矗立在山谷之中。 馮華首先停住了腳步,扭頭對着自己的兩個兄弟說道:“老亮、小宇,我們就在這兒歇一會兒吧!簡單吃點兒東西,待會兒就往回走。” “華哥,咱們這就回去了?要不咱們再多往前走一點兒,到前面的那個崖壁後再回頭!”心有不甘的周天宇顯然仍有些意猶未盡,湊到馮華面前建議道。 先抬頭看了看天色,馮華又轉過身子向邢亮望去,見邢亮也對這個建議表示認同,他點點頭道:好吧!我們就再往前走一會兒,不過小宇你還是要把方位測量好。另外,我們也要抓緊時間,你們看這個天又要變了!” 像是為了印證馮華的話,嗚——嗚——,一陣突來的疾風呼嘯着掠過周圍古木的樹梢,發出一片如鬼哭狼嚎般的怪嘯。天空也已是陰雲密布,暴雨好像隨時都會傾盆而下。 確定好方針,馮華、邢亮和周天宇未多做耽擱,立刻出發向着前方的那處崖壁走去。此刻,三個人並沒有意識到,他們隨意做出的這個決定,不但改變了他們一生的命運,而且也使中國歷史的走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風越刮越急、天越來越陰。雖說是夏天,還是給人涼嗖嗖、冷森森的感覺。陰霾的天空黑乎乎的,使周圍的山崖峭壁也顯得更加幽暗沉重。風颳得更猛烈了,松濤陣陣,遠山近樹都發出嗚咽般的嘶鳴,猶如萬馬狂奔,又似山呼海嘯,夾雜着沉悶的雷聲,很有些恐怖感。 “陰陽溝”傳說中那種陰陽兩世、陰森恐怖的感覺,他們也再一次有了切身的體會。一道耀眼的閃電划過,一個炸雷在他們頭頂上方爆響,隨着隆隆的雷聲,銅錢大的雨點噼哩啪啦地落下來。天河像是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轉瞬間就大雨如注。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都沒想到暴風雨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烈。頂着狂暴的風雨,三個人狼狽不堪的向着前面已經距離不遠的那個崖壁奔去,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凹進去的石壁,急匆匆的躲了進去。 雨越下越大,崖壁上瀑布般的雨水形成一面雨牆,如同九天銀河傾瀉而下。險峰巨樹好像都在暴風雨中搖曳,陣陣斜風不時地把雨水潑灑在他們身上,三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邊退縮躲避。突然,身處在最裡邊的周天宇“哎呦”一聲,馮、邢二人聞聲急忙回頭,發現周天宇不見了,只聽見草叢深處傳出陣陣的哼哼聲。兩個人急忙分開一人多高的茅草,一個幽深黑暗的山洞赫然間出現在他們眼前。 二人趕上前,扶起周天宇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跌得屁股有些疼痛罷了,三個人這時才重新打量起這個偶然發現的避雨場所。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只見這個山洞洞口雖然不算太大,但裡邊卻寬敞得很,就是有個三、五十人進來避雨,也不會顯得擁擠。洞看起來很深,十幾米外又稍微變得狹窄起來,洞內異常幽暗,深處更是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個無意之中發現的洞穴,我們姑且就叫它為“無名洞”吧。三個人都覺得這次探險從“無名洞”這裡才算正式開始,一下子全來了精神。雖然三個人十分的興奮,但是興奮之中又隱隱約約的有點兒緊張,互相探詢地看了一眼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摘下了挎在肩上的槍。依靠着手電的光亮,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開始摸索着向“無名洞”的深處走去。 洞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洞內,漆黑一片、深不可測…… 身後,洞口射進來的那一束微弱的光亮越來越暗,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前面的通道深邃神秘,似乎隱藏着許多未知的秘密…… 第二章無名洞遇險 “華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看着那扇高大的石門,周天宇在一邊輕聲問道,興奮的神情中帶着些許的緊張。 此刻,馮華的心中也很是矛盾:作為年輕人,這扇石門的背後究竟有什麼秘密在裡面,他也是極為的好奇;可是作為三個人中的大哥,他的想法將對後面的行動安排產生決定性的作用。因此他不能不慎重考慮,如果貿然行動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和不測發生。 看到邢亮也來到了近前,雙目炯炯的等着自己作出決定,馮華更加感到責任重大。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對着邢亮和天宇說道:“咱們出來已經有五天了,而且自從進了石磨溝手機就沒了信號,邢伯伯此時一定是非常着急。再說,這扇石門後面究竟有什麼東西誰也說不準,說不定會碰到一些危險,因此我覺得咱們還是應先回去,把一切情況都告訴邢伯伯後再作決定。” 聽了這番話,周天宇和邢亮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過馮華的一番分析確實是持重之言,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反對。就在三個人準備打道回府之際,周天宇忍不住又說道:“華哥,外面的雨下得那麼大,咱們這會兒就是出去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不如我們先試試這扇石門能不能打得開,如果確實打不開我們再走不遲呀!” 聽着周天宇那哀求的話語,看着邢亮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馮華心一軟,心想:也罷,不妨就試一下,省得老亮和小宇總是對此念念不忘。想到這兒,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耶!”周天宇見馮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禁不住發出一聲歡呼,邢亮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三個人先是來到石門附近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異常,才放下身上的背包一起來到了石門前。做好準備之後,隨着馮華的一聲“開始”,三個人同時使勁兒地推了起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扇看起來頗為厚大沉重的石門,在幾人的發力下竟然“嘎吱吱”的打開了一道足可通行一人的縫隙。 石門打開的如此順利,讓三個人都有些始料不及,不由得同時呆了一下。不過只是稍微沉默了幾秒之後,幾個人很快就回過神來,邢亮和周天宇幾乎同時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馮華。兄弟們的意思馮華非常的清楚:門已經打開了,進還是不進! 就在馮華猶豫不決之際,一向沉穩的邢亮說話了:“華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們這次不進去,以後肯定不會有機會再來。我老爹的脾氣我最清楚,他決不會再讓我們進石磨溝的,既然這頓罵已經挨定了,不如就讓他再多罵一些。” “是啊,華哥!‘既來之,則安之’,如果我們此行能發現點兒什麼,回去和邢伯伯還好交待一些。”周天宇在旁邊也不停地鼓動着。 冷靜穩重的馮華其實向來不缺乏決斷力,從小學到大學他一直都擔任着班長和學生會主席等職務,這使得他早早就養成了凡事都從大局着想、凡事都考慮得比較全面的性格習慣,而且長期擔任學生幹部也讓他經常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讓人信服的領袖氣質來。靜靜的沉思了一會兒,馮華果斷地作出了決定:“好吧!既然探險已經有所發現,那就讓我們看看這個洞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不過一定要小心謹慎,注意安全。” 石門又被推開了一些,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三個人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面是一條筆直平坦的、約三米多寬的通道。 一把攔住就要往裡面走的周天宇,邢亮說道:“小宇,先等一下,別太冒失了!”說完後點燃了幾張紙扔了進去,火苗歡快地跳躍着,一會兒就燒成了灰燼。借着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三個人又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才在邢亮的帶領下陸續走進了石門。 懷着激動、興奮和緊張的心情,三個人極為小心的慢慢向前移動,周天宇在後面拿着手電進行照明,馮華和邢亮則端着槍護持在兩邊。在令人窒息的前行了大約四、五百米之後,這條“漫長”的通道終於走到了盡頭。 通道的盡頭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石室,照射距離可達50米的PETZL電筒也只能勉強在對面的岩壁上留下一個碩大的光圈。在馮華的示意下,三個人停下了腳步,然後一邊小心戒備,一邊又由邢亮拿出了一盞應急燈。黑漆漆的石室隨着應急燈的開啟一下子亮了起來,強烈的白色熒光雖然尚不足以照遍整個石室,不過卻已足夠馮華他們對石室的基本情況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這是一個近似於正方形、邊長大約為四、五十米的巨大石室。石室的地面相當平整,只有正中央凸起了一個直徑約為5米、呈黑白兩色且異常光華晶瑩、饅頭圓形的石台,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大石球嵌在了地里;石室的四周除了馮華他們進來的這個洞口外,還有7個黑黢黢、不知通向什麼地方的岩洞,而且令人驚異的是它們之間的距離看起來竟好似相差無幾;其實最讓他們目瞪口呆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在這個石室靠左手的一面竟然擺放着二十幾台各種各樣的機器設備…… 無名洞中是那樣的寂靜,除了馮華、邢亮和周天宇急速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到一點兒其他的聲音。 “咕!”,幽靜沉寂的無名洞中突然發出了一個奇怪的響聲。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此時卻不啻于晴空中響起了一顆霹靂,讓幾個人立刻就從呆愣愣的沉迷中驚醒了過來。心中一驚,馮華和邢亮不由得同時循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卻見周天宇正納納地看着他們兩人。 “華哥,老亮,沒什麼事,是我剛才放了個響屁。”周天宇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不是光線太暗,此刻一定能看到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 稍微愣了一下神,馮華和邢亮“噗哧”一聲忍不住一同笑出聲來,本來有些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互相對視了一眼,馮華、邢亮和周天宇慢慢走進了石室的大廳,並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向着那些機器設備走去。從機器上厚厚的塵土可以看得出,它們放在這裡應該有很長時間了,並且一直都沒有得到養護。簡單查看了一下這些設備,他們三人又小心翼翼地向着正前方的那個岩洞摸去。 這個岩洞與他們進來的那條極為相似,深邃神秘的隧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岩洞附近的通道兩旁還開有大大小小十幾個石室。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又握了握手中的槍,他們進入了右手的第一個石室。借着應急燈的光線,只見石室內整整齊齊地堆放着許許多多的木箱,而且木箱上還能清楚地辨認出“奉天造兵所”的字樣。驚奇?驚訝?驚喜?驚愕?一時之間他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撬開一隻木箱扯下裹在外面的防護包裝,一排清一色嶄新的步槍顯露在三個人眼前。“啊!美軍M1式半自動步槍。”邢亮驚訝地喊出聲來。由於在部隊呆了幾年以及性格方面的一些原因,邢亮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槍族”,幾年來他通過馮華和周天宇買來了有關各種武器的書籍近三十冊和各個時期的槍械圖片三百餘張,而且他對二戰時期的武器尤其情有獨鍾。 帶着一肚子的疑問,三個人又查看了一下其餘幾個石室,裡面的東西同樣令他們驚訝不已。在那些規格不同、防護很好的木箱裡,除了美軍M1式半自動步槍外,竟然還有英國的Lee Enfield4型步槍以及美國的M1卡賓槍和德國的98K型毛瑟卡賓槍,但就是沒有人們熟悉的日本‘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機槍’。 “太奇怪了!從箱子外面印有的‘奉天造兵所’的字樣和廠徽標記看,這裡存放的應該是二戰期間日軍遺留下來的武器裝備,可是為什麼看不到日軍的制式裝備,反而卻是盟軍和德國的武器?還有,在這自古以來就神秘莫測、人跡罕至,而且連羊腸小道都沒有的石磨溝中,怎麼會出現這些東西?它們又是如何被運進來的?”看着眼前這些以往只能在圖片中欣賞的經典槍支,邢亮雖然心中極為興奮,但是也更加的迷惑不已。 受父親知識博雜的影響,馮華從小愛好就極為廣泛,文學藝術、軍事歷史和天文地理等文科類的知識他均有相當程度的涉獵。尤其是對中國的近現代史,馮華更是曾下過一番功夫仔細研究過。 此刻聽了邢亮提出的疑問,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接口說道:“二戰後期,大概是1944年12月份,美國空軍先後兩次從設在成都的空軍基地出動了大規模的 B-29轟炸機群,前往瀋陽轟炸‘奉天造兵所’、‘工作機械株式會社’和“飛機製造廠”等日軍重要的軍事戰略目標。為了避免損失,日本關東軍開始對這些重要部門進行疏散。據記載,奉天造兵所的部分設施被疏散到了寧安、汪清和鐵嶺山區的石洞中。戰後,該廠的大部分機器設備(約二千四百台)被蘇聯運走。因此,我估計這些武器設備大約就是那個時候運到這裡來的。” 說到這裡,馮華也皺了皺眉頭,然後才又接着說道:“不過它們究竟是怎麼被運進來的?以及箱子裡裝的為什麼不是‘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機槍’?確實令人感到非常奇怪!” “是啊!既然存在就應該會有當事者及知情人,可是為什麼過去半個多世紀了,這裡卻從來都沒有被人發現和提起,真是讓人想不明白。不過老亮,你這次可是收穫最大了,我記得M1步槍可是你的最愛!”周天宇一邊發表着自己的看法,一邊向邢亮調侃道。 憨厚地笑了笑,邢亮並沒有答話,可是臉上卻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滿足。 令人激動的發現並沒有到此結束,經過對其他幾個岩洞進行粗略探察,馮華他們發現除了位於西南角的那個岩洞看起來是人居住休息的場所外,其餘幾個岩洞裡還儲存着96式輕機槍(仿捷克ZB26機槍)、92式重機槍、MG-43輕重兩用機槍、M3衝鋒鎗、斯坦因衝鋒鎗、魯格P-08手槍(抗日戰爭時在中國稱為“擼子”)和蘇式托卡列夫M1933手槍(其結構、制式與我國朝鮮戰爭期間生產的51式手槍相同)等種類繁多的各國制式武器。另外,岩洞裡還有少量的迫擊炮和山炮,以及包括手榴彈在內的大量軍用物資、彈藥、原材料和一些尚未開封的機器設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名洞”中的這些武器雖然彈藥還不算少,但數量卻都不多,最多的MI式步槍也不過只有大約三、四百支。 正當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還在為這些半個多世紀前遺留下來的諸多謎團,百思而不得其解時,一個異變在“無名洞”洞外和洞內同時發生了,而這三個年輕人卻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危險正不斷向他們逼近。 洞外,風狂雨暴,電閃雷鳴。在已經黑得象夜一樣的天空中,一道道明亮刺眼的電光把越來越低、越來越暗的天幕撕得支離破碎。滾滾的雷聲由遠及近,詭異莫明的向着那如“金字塔”般的崖壁匯聚而來…… 洞內,那個晶瑩光華、呈黑白兩色的圓球形石台,不知是什麼原因,一反它先前如玉般的溫潤平和,此刻正發出淡淡的奇異光芒。在石球的黑白兩色之中好像還各顯現出一個圓球在緩緩地轉動着……可是馮華他們並沒有覺察到饅頭石的怪異,此刻三個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石室里的新發現所吸引。 “老亮、小宇,我們再仔細搜索一下,看看這個洞裡有沒有什麼可以解釋這些疑點的相關資料。你們倆查看左面的這幾個石室,我到右面的石室去看一下……”在西南方的岩洞中,馮華剛剛布置完下一步的安排,突然發現放在地上的應急燈猛然一亮,然後“嘭!”的一聲爆了個粉碎。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把三個人驚呆了。還沒來得及研究為什麼應急燈會突然爆裂,只聽得面向石門口的周天宇驚呼道:“華哥、老亮!你們快看,外面好像有亮光!” 迅速轉過身,馮華和邢亮也立刻發現石門外右側的大石廳中確實有紅色的光芒在不停的躍動。心中一驚,馮華迅捷地跑出石室,邢亮和周天宇也連忙跟了出來,只見一個火紅色的巨大火球從他們最初進來的方向竄進大廳里,並向着饅頭石滾去。 “啊!球形閃電!”馮華驚訝的脫口而出。 在石室中央,大火球圍繞着饅頭石不停地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光色也由紅變紫,由紫變藍,並不斷地發出一道道耀眼的電光,把山洞映得雪亮。突然,一連串耀眼的閃光過後,大火球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一下子融入到了饅頭石中。而此刻饅頭石也又一次發生了異變,原先發出的淡淡光芒如今已經清晰可辨,一圈明亮的白色光暈籠罩住了整個球形石台。 眼前奇詭的景象雖然讓三個年輕人驚駭萬分,但是探索未知神秘的渴望還是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向着石球靠近過去。隨着距離的接近,他們發現呈黑白兩色的球形巨石此刻愈發晶瑩剔透、流光四射,球體裡面竟然好似還有兩個不斷旋轉的圓球。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我看這怎麼像個太極球呢?”看着石球外面的光圈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很快就把他們三人包括了進去,周天宇喃喃地說道。 “是呀!華哥,我看這裡不太對勁兒,你看這個光圈的範圍現在已經擴展到石室的邊上了,而且那個石球也好像越來越熱了。”邢亮在一邊擔心地接口說道。 果然,只是說話的短暫功夫里,光圈又明亮了許多,已經把整個石室都籠罩了進去,石球的灼熱也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了。更令人駭異的是,光圈與八個岩洞重合後,竟然好像形成了八道光門。 顧不上再多做考慮,馮華果斷地命令道:“趕快往岩洞裡退!” 看到邢亮和周天宇扭頭就要往距離最近的西南方岩洞跑去,馮華心中忽然一動,猛的拉住了他們兩人,然後喊道:“老亮、小宇,往這邊走!” 雖然不明白馮華為什麼要捨近求遠,但長期以來對馮華形成的絕對信任,讓邢亮和周天宇未作多想,轉身隨着馮華向相反的方向、東北方的岩洞跑去。短短的三、四十米距離,此時顯得竟是那麼遙遠,地面上的機器設備礙事的不斷阻擋着他們前進的步伐,石球發出的熾熱氣浪讓他們每跑一步都感到是那麼的費勁。岩洞的洞口已經近在咫尺了,此時那扇光門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清晰、真切和詭異,可是馮華他們卻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義無返顧的向着這扇光門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無數的閃電在天空中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球,並猛的向“金字塔”型的崖壁頂部砸去。一剎那間,群峰震撼,崖體崩裂,地動山搖,無數的石塊在滾動,在墜落,馮華他們進來的那個岩洞頃刻間就被亂石蓋了個嚴嚴實實。被他們稱為“無名洞”的山洞也緊跟着坍塌了,成千上萬噸的巨石把這個剛剛被三個年輕人揭開神秘面紗的“無名洞”永遠地掩蓋了。 隨着石球猛的爆發出一股異常恐怖的能量,光門也發生了異變,刺目耀眼的光芒中一條光彩變幻的通道出現在了馮華他們三人的眼前。剛剛沖入光門的他們只覺全身一震,身不由己的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卷裹進去,飛速旋轉……眼前一黑,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三章絕地再重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馮華終於從深深的昏迷中甦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四肢,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身上好像也一切正常,只是頭部有些隱隱作痛。“我這是在哪?”看着四周那一片沉寂而又神秘的黑暗,馮華怔怔的想着。 “啊!小宇和老亮怎麼樣了?”隨着馮華意識的恢復,他們在無名洞中的發現、神秘的饅頭石和奇異的光門,還有那像是幻覺似的彩色通道如潮水般迅速在他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來。 “老亮、小宇!”馮華大聲地呼喚着。 除了石壁的回音,冥冥中是死一樣的寂靜。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人恐懼、讓人窒息。“電筒呢?電筒呢!”黑暗中,馮華在背包中慌亂地摸索着電筒。 “啪”的一聲,他的右前方有人燃起了打火機,一星跳動的火焰立刻衝破了岩洞那濃重的黑暗,也讓馮華那有些寒冷沉鬱的心情得到了復甦。 “華哥,小宇,你們在哪兒”緊跟着邢亮那焦急的喊叫聲傳了過來。 發覺邢亮安然無恙,馮華的那種狂喜真是難以言語:激動、溫暖和酸澀在他心中交織成了一片。一向自制力極強的他,此刻再也沒有了往常的冷靜與平和,只是不停的大聲回應着邢亮:“老亮,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啊!小宇沒什麼事吧?”看到周天宇就躺在邢亮附近,馮華心中又是一驚。 周天宇的體溫、脈搏和呼吸都很正常,身上也找不到什麼傷口,看來吉人自有天象。果然,在餵了幾口水後,天宇也悠悠地醒轉過來。 大難不死,讓三個好朋友都高興萬分,此刻什麼小鬼子的兵工廠、機關槍,全被他們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中充滿的都是劫後餘生的激動與喜悅…… 情緒慢慢平穩下來,馮華、邢亮和周天宇這才想起他們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互相照應着三個人走出了位於東北方的岩洞。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寬廣的石室中狼藉一片。饅頭石最後時刻爆發出的那股強大能量,使原本安放得整整齊齊的那些機器設備變成了一堆廢鐵,根本就看不出它們原來的模樣;曾經令人驚懼莫測的饅頭石如今也已恢復了原狀,溫潤平和的靜靜臥在那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石室的四壁不知是受到那一圈光暈的保護,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竟然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吃驚之餘,他們不禁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早一步沖入岩洞,三個人只怕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雖然岩洞裡還隱藏着許多秘密,但遭逢異變的三個年輕人此刻卻一點兒也不想再耽擱了,循着原路他們很快回到了來時的那個大石門處。可是,眼前的一切卻再一次讓他們沉默了下來,無數坍塌的巨石已經把出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着那一塊塊以噸為計算單位的巨石,馮華他們禁不住有些黯然,那麼大的石頭僅憑他們三個人,就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休想移動分毫。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與外界聯繫等待救援,可是拿出各自的手機,上面依然是一點兒信號都沒有。身處絕境又與外界斷了聯繫,三個人面臨的形勢異常嚴峻,沒有他們指示出確切的方位,單靠外界盲目搜尋,在這茫茫林海萬千大山之中,無疑是大海撈針。此時,馮華、邢亮和周天宇終於意識到他們正面臨着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驗: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和運氣,再想重見天日恐怕很難了! “華哥,咱們該怎麼辦?”天宇把目光投向了馮華,看似比較鎮靜的神情中卻帶着一絲的彷徨。 邢亮聽到天宇的問話,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可是臉上的神情也充滿了說不盡的期待與信任。 抬起頭看了一眼正靜靜等待自己作出決定的兄弟們,馮華略有些焦躁的心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迅速審視完目前的處境後,他分析道:“從我們進來時所走路程的遠近看,這個石室應該位於崖壁的山腹處,我們再想從原路回去,其可能性已經幾乎為零。不過,在進石門之前,老亮曾經點着過幾張紙進行試探,當時雖然不排除已有新鮮空氣補充進去,但也極有可能它還有別的通氣口。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也說明了洞裡的空氣相當充足,所以這個岩洞另有出口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邢亮和天宇二人沒有說話,但都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單純等待不是辦法,我們必須採取積極措施主動尋找出口。從無名洞中的情況分析,小鬼子在這裡應該待過一段兒時間,他們很可能會留有一些對我們有幫助的資料。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再去查看一下這幾個洞穴中存放的東西,看看有沒有洞穴分布圖之類的東西……” 此刻,邢亮所在的林業局也正在緊張地忙碌着。從三個年輕人出行的第四天中午開始,與他們失去聯繫已經整整72個小時了,雖說在大山里通訊信號不好,可是前幾天的通話都很正常。就在兩天前,邢亮還在通話中報告了他們的方位,並告訴說再有兩天就回去。 已經派出去的十幾支搜尋小分隊,至今都沒有傳回令人振奮的消息,這讓同時具有領導和家長雙重身份的邢書記既焦慮又懊悔:自己怎麼就會一時心軟答應了這幾個孩子的軟磨硬泡呢?如果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如何向老戰友交待? 與邢亮他們失去聯繫,邢書記開始時雖然有點兒着急,但還不是很擔心:三個年輕人他都非常了解,都不是魯莽之人,尤其是馮華這孩子更是尤其難得,他的那份兒冷靜和沉穩連自己都有所不及。而自己的兒子邢亮不但對這一帶的山林相當熟悉,而且辦事也向來很穩重,他既然說了兩天后回來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可是現在……邢亮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回來一定要扇他兩個大耳光,在最後那次通話時,自己聽到他們距離石磨溝不遠,還一再叮囑他不許進入,看來他們還是把自己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又是一天過去了,三個年輕人依然音訊全無。無奈之下,邢書記只好撥通了當地駐軍的電話,請求解放軍予以支援。 被認為最可能有所發現的西南方岩洞只剩下最後一個石室沒有查看了,馮華他們仍然一無所獲。抑制着心中不盡的失望,三個人走進了那間大概有十幾平米,只在角落裡堆着幾個箱子的石室。 “華哥、小宇快看,這是一個鐵箱子!”隨着邢亮拂去一個箱子上的塵土,一個黑漆漆的鐵箱子顯現在三個人眼前,也讓他們低落的情緒再次高漲起來。 箱子中存放着許多文件、資料和圖紙。其中有日本關東軍總部關於成立“奉天造兵所第107所”的命令(據有關資料記載,奉天造兵所轄下有8課6所,其中並無107所)和關於大批量仿製生產盟軍及其盟友德國常規武器的文件,以及各種各樣的武器資料和設計圖紙等,但就是未看到關於無名洞的任何記載。 心中的希望再次破滅,讓馮華他們對其餘那些洞穴也沒有了繼續查看和研究的興趣。為了更有效地利用那一點兒有限的能源和食品,他們必須馬上作出決定,後面究竟該如何行動。 看到兩個兄弟的神情都很沮喪,馮華知道自己此刻決不能表露出絲毫的信心不足。輕輕地笑了笑,他朗聲說道:“老亮、小宇,現在咱們面臨的形勢確實很嚴峻,不過也不是毫無希望,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剩下的7條通道中應該有一條就是咱們的出路。不過,在選擇走哪條通道之前,我們還必須注意幾個問題!第一是食物和水,我們大概還有五天的食品,節省一點兒可以堅持七、八天;最大的問題是水,洞裡很乾燥,有水的可能性很小,好在我們在下雨時把幾個水壺都接滿了,但再節約也是堅持不了多少天的。第二是照明,手電筒中的電池經過這幾天使用,能量已經不太充足了,雖然咱們還帶有三份備用電池和幾個熒光棒、打火機,但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沒有照明咱們的一切行動都如同盲人摸象,我們的電池必須要計劃使用。小宇,現在先把手電關了。” 手電筒的關閉,讓無名洞又回復到了濃濃的黑暗之中,可是氣氛卻沒有剛才那麼壓抑。或許是受到馮華樂觀情緒的感染,周天宇此時又被勾起了好奇心:“華哥,你剛才說‘如果所料不差,這剩下的7條通道中應該有一條是咱們的出路’,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還記得咱們往岩洞跑時我拉住你們的事吧!知道為什麼嗎?”再次笑了笑,馮華有些故弄玄虛地說道。 這一次,連一向很沉得住氣的邢亮也被勾起了興趣,忍不住問馮華道:“是啊,華哥!到底是為什麼呀?當時也沒多想,現在你這麼一說我才覺得確實很奇怪!” 還是周天宇的反映快,聽馮華這麼一說,他馬上接口道:“是不是我們跑進去的那個岩洞就是出口?” “小宇說的不錯,雖然我還不能肯定,但它極有可能就是我們的唯一逃生之路。當時,我聽到小宇說‘怎麼像個太極球呢?’,心中忽有所動,這個饅頭石如果再配上那八個岩洞,非常像中國的太極八卦。東北方在八卦中屬生門,而西南方則為死門,這也是我為什麼拉着你們往東北方岩洞跑的原因。”雖然自己也不敢肯定事情真的就是這樣,可是為了重新鼓起大家求生的欲望,馮華還是煞有介事的說了出來。 這一番話的效果可以說是出奇的好,剛才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氣氛,如今卻已是充滿了無窮的活力。基於對馮華的絕對信任、對易理八卦的神秘感以及馮華分析的頭頭是道,邢亮和周天宇立刻就對能夠脫險充滿了信心。 臨出發前,雖然背包的地方有限,他們還是興致勃勃的每人又拿上了一支手槍及一些子彈。邢亮和馮華拿的是“擼子”,而周天宇則拿了一把蘇式托卡列夫M1933手槍,想在脫險後以此來證明他們對無名洞的發現,證明他們探險成果的真實性。 等一切都準備好後,三個人這才都感覺肚子裡已經是飢腸轆轆。在吃過一些壓縮餅乾後,他們開始為求得生存又展開了一次新求索、新探險…… 開始時,這條隧道一如他們進來的那個岩洞,雖然時寬時窄但卻非常的平坦。可是沒走很遠他們就發現,這個洞逐漸變得矮小起來,洞頂幾乎要碰到腦袋,腳下也逐漸變得坑窪不平。而且洞內的叉口也頗多,常常是大洞套着小洞,十分的錯綜複雜,但比較讓人心裡踏實的是主方向始終都呈直線。絲毫也不敢大意,馮華他們又停下來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一直順着主方向走。 三個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為了保持前進方向的一致性,他們不得不隔一段兒就停下來查看一番,並且留下相應的標記。洞裡不知日月,三個人手錶的指針都整齊劃一的停在了他們昏迷前的那一刻:三點十三分的位置上。在這深不可測的洞穴內,由於難辨晝夜,他們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反正是在大家感到飢餓勞累的時候,就休息一會兒,補充點兒食物和水。 開始時三個年輕人的情緒還比較高昂,認為很快就能擺脫險境,一邊走一邊有說有笑地議論着他們那激動人心的探險發現。不過,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隨着食物和水的日益減少,他們的情緒逐漸低落了下來,氣氛也再一次變得沉悶起來。 當又一次感到飢餓勞累停下來休息時,周天宇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沮喪地對馮華說:“華哥!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到出口,咱們還能走出去嗎?” “是啊!還走的出去嗎?食物和水都快沒有了,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裡面嗎?”馮華的心沉了下來,一向自信果敢的他此刻也不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都是我不好,出來前周伯母反覆叮囑自己要把小宇照顧好,可是現在……”想到臨行前周伯母的殷殷囑託以及自己母親關切的目光,馮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和懊悔。 狠狠地搖搖頭,又緊握了一下拳頭,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從馮華胸中湧起:“不行,我絕不能如此消沉,兄弟們都在看着我呢!如果我放棄了,我們就真的沒希望了。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帶領兄弟們脫離險境。” 想到這兒,馮華衝着黑暗中的邢亮與周天宇笑了笑,用輕鬆而又充滿自信的語氣說:“怎麼會走不出去呢?小宇,你難道對華哥沒信心?正因為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到出口,才說明我們選擇的方向沒有錯誤,否則的話這條通道早就走不通了。你們沒感到洞裡的空氣清新了許多嗎?我想,我們離出口已經不遠了!” 聽到馮華的笑聲以及似乎很有道理的分析,邢亮與天宇的心情一下子又輕鬆起來:“是啊!空氣好像是清新了許多……” 雖然馮華那麼說主要是為了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但是就在他們又休息了兩次後,沒走多遠就感到一股冷風迎面拂來,“啊,風!風!”三個人驚喜的喊了起來。這種久違了的感覺向他們報告了喜訊:就要重見天日了! 因為是夜間,雖然他們距離重見天日的出口已經近在咫尺,卻只是因為空氣的流動,才讓他們感覺到就要脫險了。果然,在拐了一個小彎兒後,盼望已久的奇蹟出現了。那是一個很大的洞口,透過洞口外黑黝黝的樹木枝幹的縫隙,可以看到夜空中點點閃爍的星光。 三個人欣喜萬分,齊聲大喊:“嗨——我們回來了!”激動興奮的呼喊在空曠的山林里顯得那麼響亮,驚得棲息在附近的鳥雀撲楞着翅膀喳喳亂叫。 因為洞口距地面足有一米多高的距離,他們小心翼翼的抓着洞口附近的小樹溜了下去,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帶着陣陣寒意的空氣,享受着大森林中那種潮濕的、混合着泥土和樹葉芳香的氣息。由於夜間在深山老林中行走是十分危險的,他們只得又躲回山洞,等待黎明的到來。 “好冷啊!這季節的長白山怎麼還這麼涼?”身體最單薄的周天宇搓着手說道。 叫他這麼一說,馮華和邢亮也感到了陣陣的寒意,連忙出洞揀了一些干樹枝,在洞口燃起了一堆篝火。這時候三個人誰也睡不着,就這麼坐着閒聊。由於歷經磨難終於脫險,三個人的情緒十分高漲,話題也自然而然的就轉向了他們的那些發現:無名洞、饅頭石以及那些各式各樣的武器和機器設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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